第二十九章 移了墓冢（2/2）

她一脸倦色地窝在舒言怀里，舒言给她盖上一个毛毯，拾起一旁小茶几上的书卷，开始细细品读。

马车的熏香很特别，能让人安神静心。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在皇宫门前停下，舒言放下书卷，看见玉锦笙依旧未醒，忍不住低眉浅笑。“笙儿，到了。”

玉锦笙睁开惺忪的睡眼，这一次的午觉睡得很惬意。身上的毛毯无声滑落在地上，她伸手捡起，从舒言怀中出来，撩起裙摆跳下马车。扑面而来一阵寒风令她打了个冷战。

舒言从马车探出头，目光宠溺从玉锦笙身上扫过，也下了车。

二人在张公公的引领下去了御书房，御书房仍是一如既往的陈设，并不让人陌生。

待玉锦笙和舒言站定后，老皇帝缓缓转身，目光在玉锦笙和舒言交缠的手上停顿片刻，转而看着玉锦笙，许久才开口：“丞相府出了个西凉公主，朕怎么不知道？”

听到皇帝这意味不明的话，一旁站着的丞相身子一颤，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玉锦笙和舒言不紧不慢行了礼，站在原地。

“皇爷爷，这件事情，你不知道，孙儿也不知道，还有很多人都不知道。丫头本就不是普通人，如今仅仅是多了一层身份而已，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慕堇浔看皇上面色不好，怕他对玉锦笙发怒，便开口说。语气张狂，不以为意。

“朕没问你，你这个混小子闭嘴。”被慕堇浔这么横插一脚，皇帝瞪了他一眼。

“皇爷爷，你也没指名道姓跟谁说话，怎么就偏偏不让我说话了？”慕堇浔忿忿不平，一副皇爷爷很不讲道理的样子。

皇帝很是无奈，又瞪了慕堇浔一眼。

玉锦笙心知慕堇浔是在帮她，抬眼给慕堇浔投去感激的目光。

一瞬，视线便被舒言遮住，他威威侧身，挡住了玉锦笙的视线。低眉看着她。

“笙丫头，你的父皇现在在哪？朕寻他不见，想找他叙叙旧。”皇帝视线重新放回玉锦笙身上。

“回皇上，父皇国事繁忙，前些日子业已离开，只是没来得及向皇上道别。”玉锦笙接下皇帝这非敌非友的目光，恭恭敬敬地答道。

父皇一声不吭地离开，无非是不想在南玥国和西楚国的战事之间扯上关系，毕竟，和其中一国交恶都是国民不愿看到的。而老皇帝这个时候找父皇，大半原因估计是，南玥和西楚关系交恶，皇帝要拉拢大国关系。

幸好父皇早早离开，否则在这儿被老皇帝拖住可就真的得帮南玥了。

老皇帝明显没有想到西凉皇一声不吭匆匆离开，有些震惊。过了好久才开口，重点放到了玉锦笙身上：“笙丫头，如今南玥国和西楚国交恶，你觉得西凉皇会倾向哪方？”

毫无疑问，老皇帝是在借玉锦笙试探西凉皇的意思。玉锦笙突然有些无语，西楚国的欢公主在南玥国失踪，西楚国对南玥态度恶劣也是有情可原的。虽然西楚皇子沈君痕向她提婚被拒，但好歹南玥国后来把皇帝最最疼爱的雅钰公主嫁了过去，谁知雅钰公主惨遭玷污，不管怎么说，双方都不占理。她该如何替父皇做主？

“回皇上，笙儿和西凉皇今日才得以相认。自幼未曾在西凉皇身边成长，所以笙儿并不能揣测出西凉皇的意思。”舒言替玉锦笙回答。西凉皇去相府和玉锦笙相认的事早已传入民间，从民间传入宫闱也是极快的，难怪老皇帝召笙儿入宫。

“皇爷爷，舒言说的对。丫头这么粗枝大叶，怎么能猜得透西凉皇的心思呢？”慕堇浔帮玉锦笙开脱。

老皇帝深深看了玉锦笙一眼，说：“是朕思虑不周了。既然笙丫头是西凉公主，那相府怎么容得下笙丫头这样的金枝玉叶？倒不如笙丫头住进皇宫，也算是朕对西凉国交好的诚意。”

玉锦笙震惊猛地抬头对上老皇帝的眼睛，这是要拿她当筹码，强逼着父皇和南玥统一战线吗？“谢皇上好意，臣女已经在相府住了这么多年，很难习惯别的地方。倒不如让臣女做个嫡女，这样也能让父皇宽慰。”

“笙丫头不愿住进皇宫？可朕觉着，笙丫头一国公主怎能继续待在相府？嫡女怕是也会委屈你。”皇帝皱了皱眉，说。

“既然皇上觉得怎么都会委屈笙儿，可笙儿又不愿住进皇宫，倒不如，皇上把笙儿赐婚给臣，这样一举两得。既能配得上笙儿公主的身份，又能让笙儿和皇上都满意。”舒言唇角轻轻上扬，抿唇道。

“不行，皇爷爷，舒言已经有婚约在身了。”慕堇浔微微吃惊，舒言竟敢再婚约在身的情况下重新提出婚事。

老皇帝先是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舒言会顺着话题提出婚事，之后，说：“言世子和华公主早有婚约，更何况华公主还在驿馆等着言世子的答复，难道言世子准备让朕以新的婚事盖过那纸婚约吗？”

气愤凝固。

“皇上，言世子是开玩笑的，请皇上不要当真。”相爷连忙开口。

“原来是玩笑话，怪朕太当真。”老皇帝的目光霎时变得柔和，气愤也松了不少。

慕堇浔暗自松了一口气，袖中的手慢慢攥紧。

舒言抿唇不语。

“皇上，镇北那边可传来了什么消息？”玉锦笙试图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他不想舒言因为自己而和皇上关系紧张，不就是婚事嘛，不急。反正她也跑不了。

“形势可观。”老皇帝潦草回应。

玉锦笙忍不住暗自给他一个白眼，妄图拿她让西凉向着南玥，现在又不肯把国事坦然告知，真真是个老谋深算的人。

待从御书房走出来时，已经将至黄昏。舒言把她的披风系紧，把她整个身子裹在披风里，大步离去。

慕堇浔站在门外看着舒言和玉锦笙渐远的身影，叹了口气，抬眼看了看清冷的天空，遮住眸中的黯然。待相爷也从御书房出来后，吊儿郎当地凑到相爷身侧：“玉丞相，我们一起走吧。”

“是。”玉丞相诚惶诚恐地回应道。

“玉二小姐，言世子，贵妃娘娘听说你们入宫了，特差奴婢在这儿候着。想请你们去钟粹宫用晚膳。”一个作宫女打扮的女子从一旁走出来，拦住了玉锦笙和舒言的路。

“笙儿要去吗？”舒言低头询问玉锦笙的意见，颇有玉锦笙不应就掉头就走的架势。

跪在地上的宫女只好眼巴巴地看着玉锦笙，等她回应。

“去吧，好久没有去看表姐了。”玉锦笙坦然应道。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表姐在宫中也不一定好过，哥哥去了边疆，指不定表姐有多担心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