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碧云山庄(万更)(1/2)
茶馆的门帘被人挑起,只见尧叔气喘吁吁朝玉锦笙跑过来,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大管家的身份,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够茶馆的人听清:“二小姐,皇上召你进宫,老奴在府上久寻不见你。公子、相爷方才都被召进宫了,估计这次皇上是有大事要交待。”
人群种哑然无声,就连说戏的人也不由自主住了嘴。俨然,他们绝对没想到会在这儿与玉锦笙偶遇,而且刚刚讨论玉二小姐和言世子的声音可不小,众说纷纭的。可是眼前这个瘦弱英气的人真的是相府二小姐吗?如果是,那今天这些话全都传到了玉二小姐的耳中,岂不完蛋?依着玉二小姐之前无法无天的性子,他们此生都怕是会不得安宁了。
听到尧叔的话,玉锦笙心中咯噔一下,皇上宣召不会是因为知道了昨晚的事情吧,舆论传播的速度她是知道的,就算,今晨皇上得知昨晚八皇子来落英阁动手之事,也是不足为奇的。只是,和西楚八皇子动手,皇上若对此事计较起来,后果不堪设想,这罪名不小啊。
“二小姐,速速进宫吧。”尧叔又一次对玉锦笙重复。
玉锦笙注意到积聚在她身上的众多目光,不禁皱了皱眉头,尧叔不会先看看她的装扮再说话吗?这下可好,相府二小姐穿男装上街,指不定会被人歪想成什么呢!
夙瑶看到小姐蹙眉,约莫知道了小姐心中所想,也忍不住低声叹气。
“你们都听好了,昨晚的事你们没听见也没看见,别给我在这儿嚼舌根。还有,胆敢当众讨论言世子,这罪名可是不轻的。”玉锦笙一拍桌子从位子上站起身,英气逼人,气势如虹。她相信,舒言也不希望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
茶馆在场的人都被玉锦笙震慑住,连连道:“是,是,是……”这后果是很严重,但他们更不想被玉二小姐给扒一层皮。
记得八年前,也是在这间茶馆,曾有人讨论恭亲王府的家事,说一些关于言世子的不好的话。那个时候,玉二小姐也在场,听到后,生生追着那说闲话的人打。从茶馆打到府衙,从府衙打到那个人的家里,从家里打到老家。不光是武力,还有各个方面的攻击封锁。他们可不想被必成疯癫之人。
得到他们的回应后,玉锦笙满意离开。她来茶馆就是想听听坊间有没有关于昨晚事情的流言,如今虽然身份被拆穿了,但好歹得到了她想知道的东西。舒言的人和沈君痕的人在外面纠缠打斗了这么久,可舒言昨晚居然还能淡定自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份淡定和耐力,她自知不及。
玉锦笙在众目睽睽下,着男装跳上尧叔备好的马车,马车往皇宫驶去。
“小姐,你要穿男装面圣吗?”夙瑶轻声问。
“呃,我还真没注意到。这条去皇宫的路沿途有布庄吗?”幸得夙瑶的提醒,玉锦笙才发现不妥,可是已经在路上,现今还有别的方法吗?
马车突然停住,玉锦笙一个失神间,胳膊肘一不小心撞到车臂上。
“怎么驾车的?”见自己小姐疼得抽气,夙瑶气得呵斥。
“回姑娘,马车……被人截住了。”车夫有些迟疑。
玉锦笙掀开车帘,只见楚策一脸疲惫高坐在马上,寒风把他的衣吹得鼓鼓的,好像一不小心他就会从马背上栽下来。
几日不见,就瘦这么多?搞成这副鬼样子?
楚策身子飘然,踩着马背,不由分说挤进马车里。
“你这几天去哪了?怎么憔悴成这样?该不会是身体被掏空了吧。”玉锦笙没赶他走,这话听起来有些幸灾乐祸。
“你这女人,嘴够毒。这话也能说得出口。”楚策瞪了玉锦笙一眼。
玉锦笙撇撇嘴不理会他。
“借你的马车睡会儿。”楚策声音沙哑,语气略带疲惫。
“驾车。”
玉锦笙去了金銮殿,留下夙瑶在马车看护楚策。
文官在左侧,武官居右侧,舒言、哥哥、慕堇浔等人皆在龙椅的台阶下方站着。若非已经晌午,玉锦笙绝对会有种她身为臣子来上早朝的错觉。
舒言听到玉锦笙的脚步声,忍不住回头看她,冲她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很暖很轻,如轻云出岫,一下子把玉锦笙的注意力给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玉锦笙回以一笑,快步走到舒言身旁:“臣女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召臣女来所谓何事。”自古女子不能入金銮殿,不能谈论政事,如今皇上此举的用意很是令人匪夷所思。
“笙丫头,你怎么穿着男装?”皇上高坐龙椅,明黄龙袍透着威严。
“回皇上,自古没有女子进入金銮殿的惯例。臣女以为,着男装前来更能彰显对皇上的尊重,同时也不会有违先例。”玉锦笙并不紧张,淡定自若。
“嗯,你有心了。”皇帝的声音略微柔和了点,不再是刚刚的咄咄逼人。
玉锦笙暗自舒了口气。
“朕交给你一个任务,你明日启程去碧云山庄,想办法说服碧云山庄归顺朝廷。”
碧云山庄?就是江湖中传说中的用毒世家?她何德何能得皇上如此器重,皇上酒笃定她一定能做到?难不成皇上知道她会武功的事了?
“皇上,阿笙一介女子实在难以胜任。此事应当由武将去完成。”玉子卿立马出声反对。
“玉锦笙,你娘可是碧云山庄的前任庄主,你可别和皇上说你做不来。难不成你想看着碧云山庄揭竿而起?”一个浓眉大眼的武将站出来指责玉锦笙。
他话音未落,大殿上就传来一阵抽气声。这无疑是逼着玉二小姐答应,否则相府就会被扣上私通乱党背叛朝廷的帽子。
果不其然,听到那名武将的话,皇上脸色也更加难看。
“哦?将军也以为是揭竿而起吗?揭竿而起、斩木为兵,这其中可不乏赞赏之意。”舒言看也不看那个男人,声音冷然。
碧云山庄,她娘?她又不知道玉锦笙的娘和碧云山庄有关。玉锦笙只能一脸困惑看着舒言。
“皇上所言不虚。”舒言的声音传入耳中,玉锦笙吃惊不已。
“相府二小姐玉锦笙接旨。”还不等玉锦笙反对,张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
玉锦笙只能跪下接旨。她知道,她身上承载的是相府的命运。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不情愿把皇上惹怒从而殃及相府。
看到玉锦笙的动作,舒言全程再也未说一句话,袖中的手攥紧,薄唇紧抿,原本清澈的目光霎时变得幽深莫测、风雨欲来。
从大殿走出的那一刹,玉锦笙抬头仰望天空,叹了口气,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关心相府的存亡,也许接下来她的一生会为相府这些许许多多不得已的苦衷所羁绊。可是,这明明不是她想要的,为何不知不觉中她还是走上了这条路?身不由己的道路。
只感觉手中握着的圣旨莫名烫手,让她有种想把它烧毁的冲动。
另一只手被人紧紧握住,手心传来淡淡的温暖。
她扭头看向逆光而立的舒言,舒心地笑了笑。
“路再难我都会陪你一起走,风雨兼程。”舒言揉了揉她的发,把她藏在玉冠里才挽好的男人样式的发拆散,看着她一头青丝在风中飘扬,这才轻声笑了笑。“穿这么薄,把头发放下来还能暖和点。”
“景澈,谢谢你。一直陪着我。”玉锦笙鼻头微酸,虽然听多了他的情话,但她现在还是忍不住感动。再难都有人愿与她携手,这不是上天对她的眷顾吗?
“傻瓜。”舒言披风一扬,把她紧紧裹到怀里。
玉锦笙眯了眯眼,起风了。
文武百官也纷纷从大殿走出来,看到这温情的一幕明智选择了不看。恐怕直到舒言和玉锦笙成婚的那一天,这群老顽童才能真的接受清冷出尘的舒言误落凡世的事实。
昨晚大雪纷扬,飘飘洒洒封住了路面。今晨,一辆马车吱辘辘的声音在这众人未醒的时刻尤为刺耳,车壁上挂着的吊穗在风中飘扬。
门被人轻轻叩响,玉锦笙系好披风,穿上绣鞋打开门。
来人是舒铃华。她浅笑嫣嫣怀中抱着暖炉站在门外:“姐姐好。”
“舒小姐,不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扑面而来的一阵冷风,玉锦笙裹紧披风。
“姐姐不准备请妹妹进去坐坐?”舒铃华依旧笑容满面,只是玉锦笙从中看不出一丝搜个。
“有什么话在这儿说吧,我穿的不比你薄。”玉锦笙淡淡道。
“你准备待会去找表哥吗?雪天去碧云山庄可不安全,皇上嘴上说让你去招安却不给你一兵一卒,就算你有通天本领也绝对敌不过整个碧云山庄。你自己去送死可别拉表哥下水。”舒铃华说。
“说完没?你可以走了。夙瑶,送客。”玉锦笙把门砰的一声关上。背抵在门上,秀眉紧紧拧在一起。她本来就没想过让景澈和她一起冒险,舒铃华此行纯属多此一举。可是,她也是为他好,不是吗?
门外的人影很快便离去。
玉锦笙再不敢耽搁,立马简单收拾了行李上路。这次,她只带了夙瑶,备了两匹快马。如果没有夙瑶,她连碧云山庄在哪都不知道。她怕,她再不早点离开,舒言就该来找她了。这一次的险,还是让她一个人面对吧!
马蹄在雪地留下一串串脚印,一个淡青锦袍的男子翩然落在马的正前方。玉锦笙一惊,连忙勒住缰绳,用了很大的力才堪堪停住。
“夏侯瑾轩,你站在这儿干什么?”玉锦笙怒斥,真是不要命了。
“我想和你一起去,帮你。”夏侯瑾轩纹丝不动,仰起如玉的脸,仰视着玉锦笙,丝毫没觉得有何不妥。
“你不能去。”玉锦笙一口回绝。
“我想帮你。”夏侯瑾轩语气坚定,丝毫不让步。“你就算骑着这匹千山踏雪也绝对没有我轻功快,只要我想跟着你是甩不掉我的。”
“你帮我把那串马蹄印抹掉吧。我不想你冒险。你去了我反而不好弄,万一他们把你误认为是朝廷安插来的奸细呢?倒不如我自己去的自在,这样更容易办事啊。我会早点回来的,你去了只会给我拖后腿。”玉锦笙面色不愉,声音微冷。
夏侯瑾轩身子一颤,看到她眸子满是质疑,他对她来说真的……只是累赘吗?一直以来……都是吗?
“走吧。”
玉锦笙的声音消逝在风中,只能看见那红衣大氅越来越远,渐渐只成了一个小红点。
“小姐,你为何对轩世子说这么绝情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轩世子武功高超,又机智聪慧,绝对不会给小姐拖后腿的。”夙瑶不明所以,问。
“你都这样想了,他肯定会更当真吧。”玉锦笙声音淡淡令人听不出一丁点情绪。如果不这样,他一定会执拗跟上来的。
十里长亭处竟也立着一人一马,玉锦笙瞄了瞄四处,只有这一条路,看来只能硬着头皮赶上去了。
“丫头,走吧。”慕堇浔笑声爽朗,高坐在马上,着湖绿毛绒披风,随时准备和玉锦笙一起。
“你昨天在金銮殿可是一句话都没帮我说,怎么如今又非要跟过来?”玉锦笙扬眉,语气有点生气。
“我昨天要是帮你说话阻止皇爷爷了,肯定会又被禁足。”慕堇浔咬唇,有些委屈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平日里那个嚣张的浔小侯爷。
玉锦笙不理会他,她得抓紧时间离开。没想到浔早就在这儿了。
“喂,丫头,你不会真的生我气了吧?”
“你的人来了。”玉锦笙道,只见从城门处赶来一批人马。
“那我们还不快走?”慕堇浔说着就要驾马离开。
“走吧。”玉锦笙附和。在慕堇浔到她前方时她突然从袖中抽出红绸冲他甩出,手法奇快,慕堇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紧紧捆住,挣扎不开。说是没反应过来倒不如说是根本没想到,不是说了‘走吧’的吗?
担心红绸待会就会被浔的内力挣来,玉锦笙立马扬手一甩,借着内力把慕堇浔甩向那批人马,见他被接住,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的难,她的祸,何必牵扯别人和她一起受苦?前路如何,她不知道,但这里,皇城,有让她牵挂的人。
回眸看了一眼城墙,深思微微恍惚。
同一片天空下,冰蓝锦袍的男子怀中抱着乖巧眼珠子却骨碌碌转着的火灵狐踏进落英阁。
什么都没说,不想让她心有牵挂,知晓依着她的性子定会独自去面对,而他能做的……只有在这里等她……归来。
冷如刀割的风刮在脸上,握着缰绳的手被冻得通红,玉锦笙高坐在马背上的身躯微微颤抖,眸中的坚毅却不自觉流露。
“小姐,我们在那家客栈歇一会吧。都不间断赶路了一整天,纵是铁打的身躯也扛不住啊。”夙瑶提高声量,却很快被风吹散。
“好。”玉锦笙这回一口答应,她也有些撑不住了。冰天雪地,霜冻天寒。
二人在不远处的一个客栈停下,叫了两壶烧得滚烫的酒和两碗面。夙瑶掏出娟帕擦干油渍的桌面。
“夙瑶,还有几日路程?”玉锦笙问。
“小姐,此去还需两日路程。”夙瑶谨慎打量着周围,观察风吹草动。
“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在此处歇息一晚。马不停蹄赶路一天,走得也非官道,景澈应该暂时追不上。”玉锦笙抬眼看了一下天色。
暮霭沉沉,只求今夜不要下大雪。
头脑昏沉,玉锦笙吃完饭就开了两间上房,早早回去休息了。
夜风呼呼,树梢上的雪被穿过枝桠的风吹落,月亮和星星都没了身影,大地只有家家户户烛灯亮起的点点风华。
也许是太累,玉锦笙今晚睡得很沉,真正嗅到危险的时候刺客已经来到床前。冰冷的剑出鞘,剑刃磨的锋利,剑面光滑到反射烛光。
玉锦笙闭着眸子只觉得一道寒冷的光掠过眼皮,立马惊醒。睁开眼的一刹那,屋内的烛灯已经被长剑挥舞的灯弄灭,屋子里剩下一片无尽的黑暗。
她拿起被褥旁的衣服,迅速披上,翻身下床。听声辩味,听脚步声约有十个,沉浑有力,内力深厚。他们直接奔向床榻,一阵乱砍。玉锦笙摸到袖口的细针,对准那群人射去。紧接着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约莫撂倒了三个。
该死,若非月色不明,她绝对能招招毙命,也不会留被射中的人在地上挣扎呻吟。
剩下的七个人立马知道玉锦笙的位置,举起长剑朝她冲过来。玉锦笙连忙跳下窗子,落入一片很深茂盛的林子,也许是位置较好,这里的树木还生长的很茂盛,草木郁郁葱葱。
由于在客栈后墙外,有的厢房还亮着灯,玉锦笙的位置很快被那群人找到,她也看清了人数,当真是十个,其中三个一瘸一拐。
“你们是谁?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玉锦笙冷声道。如今只有迎面一战了,她本想养精蓄锐明天赶路,看来是不行了。
“等你下去见阎王了,我们再告诉你。”领头的人恶狠狠地说。
和那晚一样的口音,只是嗓音不同,看来,又是和上次一批的黑衣人,效忠的主子来自东灵国。可是她和东灵国有何仇恨?难道东灵国太子是因为景澈吃醋找他论武落败的事记恨她,所以要报仇雪恨吗?不该啊!如果心胸狭窄,他又是怎么被东灵国皇帝赏识封为太子的?难道东灵国的皇帝是昏君?
满腹疑问无人相答,如今的形势也容不得她有二心。
那群黑衣口戴黑罩巾的人剑一抖,直直地朝她刺来。
玉锦笙身体后倾,躲过了横空而来的剑刃。她凌空而起,居高临下对着几个人甩出细针,灌了内力的细针从四个黑衣人的身体穿过,惨叫声不绝于耳。
黑衣人做了个手势,就在这时,无数羽箭射向玉锦笙。很显然,这些黑衣人不过是第一波罢了,大招还在后面,见黑衣人被她撂倒才纷纷放箭。
玉锦笙对这些始料未及,从树梢跌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脱下外衣当做武器把飞舞的羽箭隔离。很快外衣布满了羽箭再无任何作用,一支箭射入她的左肩。
玉锦笙眉头一皱不皱,把羽箭拔掉,朝黑衣人扔了出去,身子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黑衣人不给玉锦笙喘息的时间,和弓箭手配合完美顺利来到玉锦笙身旁。
乱舞的箭声成功掩住了黑衣人的脚步声。长剑猛地刺穿玉锦笙的左肩胛,她疼得抽气扭头看向身后目光得意的黑衣人,内力凝聚手心,将长剑拍出,透过长剑震碎了那人的心脉。玉锦笙肩胛血流不止,她只能捂住伤口一路向前狂奔。
她真怕,左手会废。
夙瑶翻下窗户,落在玉锦笙待过的树林里,浓浓的血腥味,她分辨不出是不是主子的,只能跟着雪脚印往前追。
玉锦笙脚步骤然停住,她看着眼前的悬崖微微心悸,幸好刹住了脚,否则这么高摔下去岂不是粉身碎骨?再看看四周,没有别的小路。她摸了摸袖口,空空如也,看来只能肉搏了!
她穿梭在五个个黑衣人中间,由于肩胛的疼痛,每一次都险险避过剑锋。
一个蒙面白衣女子降落,怀中抱着古琴,玉手轻拢慢捻,琴声悠扬而起。一开始的养身怡情到后来的琴声紧促,每一个音符都暗藏杀机。
玉锦笙终于承受不住,脚步不受控制地慢了下来,脑袋昏疼,她捂住脑袋,身子不自觉后退几步远跳脱黑衣人的包围。
寒光微闪,那白衣女子从琴的暗匣抽出一柄匕首,身如轻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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