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四节 长乐(1/2)
&bp;&bp;&bp;&bp;宇文化及一路败逃,可终于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
&bp;&bp;&bp;&bp;或许从江都回转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早已注定。傀儡的命运当然是任人摆布,等到摆布的那个人累了,目的达到了,傀儡的命运就可以结束了。
&bp;&bp;&bp;&bp;宇文化及想到这里的时候,斜睨着裴矩,对于眼前的大军,反倒不放在心上。他一直觉得裴矩有问题,这个疑心随着他的穷途末路,益发高涨。杨广死的时候,裴矩在场,杨杲死的时候,裴矩亦是在场!如果黑衣女子是裴矩派来,行刺杨广,进而逼死杨广,那他当然也可以派刺客杀死杨杲。
&bp;&bp;&bp;&bp;无论这世上如何看待他宇文化及,但宇文化及自己知道,自己没做的事情,就是没做过!
&bp;&bp;&bp;&bp;可人活在世上,除了白痴和疯子,做任何事都会有点目的,裴矩如果有阴谋,目的何在呢?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bp;&bp;&bp;&bp;宇文化及最近一直想着这个问题,想的脑瓜子都有些发疼,他实在智商有限,想不明白这种复杂的问题。更何况杨广比他聪明来护儿比他聪明,这些人也没有想明白,都是糊里糊涂的死去,他呢,有什么本事抗衡裴矩,不知道死之前,能不能想的明白?
&bp;&bp;&bp;&bp;他怀疑裴矩,可他却无法斥责裴矩。开始他是害怕裴矩杀了他,可后来他发现没有理由斥责裴矩。裴矩的阴险不是他的歼,而是他的忠!裴矩一直表现的忠心耿耿,忠心的让人感动的涕泪横流,杨广感激他,杨杲感激他,江都百官感激他,就算他宇文化及,在老爹死了后,被裴矩救命,得以又活了一段时间,当时也对他感激涕零。
&bp;&bp;&bp;&bp;于是乎,在所有的感激下,大隋倒塌了,江都军一步步走到了今曰的地步,自己的一生看起来也要到了尽头。
&bp;&bp;&bp;&bp;宇文化及悲哀的想,傀儡没有了价值,就连当傀儡的资格都没有了
&bp;&bp;&bp;&bp;一个人被人利用是种悲哀,可更悲哀的是,一个人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
&bp;&bp;&bp;&bp;宇文化及思前想后,面对大军围堵,居然毫不慌张,江都百官若非早对他知根知底,肯定会大喜若狂。可眼下的他们,内心只有深深的悲哀,他们知道,宇文化及是在等死。
&bp;&bp;&bp;&bp;投降或逃亡,这是个难题!
&bp;&bp;&bp;&bp;裴矩双眉紧锁,一言不发,这个时候,却没有任何人怪他,所有的人都认为,江都军中若还有个人竭尽心力的话,那无疑就是裴矩。可裴矩毕竟不是神,大势已去,他又如何能挽回败局?
&bp;&bp;&bp;&bp;宇文化及目光一扫,突然放声长笑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可他十分想笑。长笑未歇,他已经摘下了马鞍上的长枪,厉声喝道:“想活命的,跟我冲出去!”
&bp;&bp;&bp;&bp;他不想再做傀儡,只想自己选择一次!
&bp;&bp;&bp;&bp;可等到他选择的时候,已经没有人选择他。马蹄单调的踏着青草前行,一人孤单的冲向了千军万马!凄美而又惨烈,孤单而又悲凉!
&bp;&bp;&bp;&bp;宇文化及头一次不想哭,不想埋怨,他握紧了长枪,只是望着苏定方!杀了苏定方,证明他宇文化及不是孬种。宇文化及一辈子糊涂,如今死到临头,要死的明明白白!
&bp;&bp;&bp;&bp;距离急剧的缩近,苏定方不动,甚至没有下令。千军万马只是望着那个赴死之人,宛若望见扑火的飞蛾,眼中带着不解怜悯和同情
&bp;&bp;&bp;&bp;宇文化及不需要这种同情,他长枪刺出,前所未有的坚定。长枪刺出那一刻,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十分奇怪,奇怪为何河北军没有放箭,奇怪为何苏定方动也不动
&bp;&bp;&bp;&bp;长枪堪堪刺到苏定方胸口之前,马儿突然一声悲嘶,向地上摔去。宇文化及一惊,不等反应过来,就觉得腰间重重挨了一下,腾云驾雾的飞了起来。
&bp;&bp;&bp;&bp;飞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马儿中了一箭,自己是被苏定方一枪杆击飞了出去。
&bp;&bp;&bp;&bp;‘咕咚’两声大响,宇文化及和马儿先后摔倒在地。硬硬的泥土,摔的让人五脏欲裂,宇文化及眼前金星乱冒,才要挣扎站起,就被兵士死死的按在地上,绑成了个粽子。
&bp;&bp;&bp;&bp;脸孔向着地面,沙砾磨着脸颊,宇文化及头一次咬着牙,没有痛哭,没有哀求,可周身却被绳索和悲哀缠绕,他只求死的悲壮些男人一些,可没有人给他这个机会。
&bp;&bp;&bp;&bp;苏定方不再理会粽子,策马前行,沉声道:“长乐王有令,降者不杀。”
&bp;&bp;&bp;&bp;群臣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望向裴矩。
&bp;&bp;&bp;&bp;裴矩沉吟片刻,却是望向了宇文智及道:“左仆射,依你所见呢?”
&bp;&bp;&bp;&bp;宇文智及见到大哥被擒,早就六神无主,大声道:“苏将军,吾等愿降,还请你饶我等一命。”
&bp;&bp;&bp;&bp;他当下下马,弃了兵刃上前几步跪倒在地,苏定方一挥手,已有兵士上前,将宇文智及五花大绑。裴矩见状,仰天长叹道:“事到如今,我等无力回天!”
&bp;&bp;&bp;&bp;“是呀是呀”群臣随声附和道:“裴侍郎,我等已经竭尽心力,无奈天不佑我。此时此刻,再不归降,等待何时?”
&bp;&bp;&bp;&bp;裴矩落泪道:“今时今曰,若因为我等忠心,再负隅顽抗,陷数千江都军于死地,我等于心何忍?大势已去,徒之奈何?”说完翻身下马,上前走了几步,裴矩深施一礼道:“对面可是长乐王帐前赫赫有名的苏定方将军吗?”
&bp;&bp;&bp;&bp;苏定方马上施礼,“前方想必就是裴侍郎了。”
&bp;&bp;&bp;&bp;裴矩沉声道:“江都军不过是思乡心切,又被东都所阻,无意冒犯贵地。若有过错,裴某人斗胆请求一肩担当,只求苏将军饶了江都儿郎的姓命。”
&bp;&bp;&bp;&bp;苏定方翻身下马道:“裴侍郎言重了,长乐王来此,只因听说宇文化及弑君,这才兴兵为先帝复仇。他与江都儿郎无怨无仇,怎会坏他们的姓命?这次长乐王大兵前来魏县,其实只想迎隋帝前往乐寿。还不知隋帝此刻何在?”
&bp;&bp;&bp;&bp;宇文化及远远听到,大笑起来,“又来个假仁假义的正义之师,窦建德要打我,就攻打好了,偏偏这多借口。我告诉你,杨广被我杀了,杨杲也被我杀了,现在的隋帝被你们捆着呢,还不快来松绑?”
&bp;&bp;&bp;&bp;苏定方脸色微变,“裴侍郎,隋帝真的去了?”杨杲才死,他奉命埋伏在此拦截江都军,对魏县发生之事并不知情。
&bp;&bp;&bp;&bp;裴矩双眸含泪道:“大将军他多半是一时糊涂,唉”
&bp;&bp;&bp;&bp;群臣七嘴八舌道:“苏将军,宇文化及弑君和我等无关,还请你向长乐王说明。”
&bp;&bp;&bp;&bp;宇文智及虽被绑着,一张嘴却不闲着,慌忙道:“苏将军,宇文化及弑君一事和我无干。”
&bp;&bp;&bp;&bp;宇文化及只是笑,却不再发一言,当初的预言完全应验,他心中反倒没有了愤怒,只有深切的悲哀。苏定方望了宇文智及一眼,心中鄙夷,暗想这全世界所有人都可以这么说,就是宇文智及不能说,此人人品之差,实属罕见。
&bp;&bp;&bp;&bp;懒得理会宇文兄弟,苏定方沉声道:“既然如此,还请各位莫要反抗,和我暂且回转魏县去见长乐王,一切还请长乐王定夺。”
&bp;&bp;&bp;&bp;众人一惊,失声道:“长乐王到了魏县吗?”
&bp;&bp;&bp;&bp;苏定方微笑道:“长乐王为示迎接隋帝的诚心,如今已到魏县。”
&bp;&bp;&bp;&bp;众人心中忐忑,却只能道:“那是最好,长乐王果然仁义忠厚。”
&bp;&bp;&bp;&bp;群臣下马,列成一排,江都军见状,只能弃械投降。苏定方兵不血刃的解除江都军的武装,却不自傲,只命众人回转,态度和善。刘黑闼早命后军变前军,折回魏县。两路大军压着江都军,缓缓的回转魏县。
&bp;&bp;&bp;&bp;群臣本来心中惴惴,可见苏定方刘黑闼均是以礼相待,心中稍安。宇文智及见到被绑的只有自己和大哥,其余的人都是安好无恙,不由心中惴惴。问身边的兵士道:“这位大哥方才苏将军说过,降者不杀吧?可为什么我被绑着呢?”
&bp;&bp;&bp;&bp;兵卫大哥寒着脸道:“只说不杀,没说不绑。要不我给你去问问。”
&bp;&bp;&bp;&bp;宇文智及点头哈腰道:“那当然最好。”
&bp;&bp;&bp;&bp;没想到兵士只是冷哼一声,继续前行,宇文智及越想越不对劲,忍不住大汗涔涔而下。宇文化及离他不远,见状冷笑道:“这帮人打着正义之师的旗号,只要带着宇文两个字的人,一定会杀的,这就是所谓的正义!”
&bp;&bp;&bp;&bp;宇文智及一颗心沉了下去
&bp;&bp;&bp;&bp;众人回转魏县,只见到动乱已平,四处均是河北军的旗号,江都军最后两万兵力,如今已完美的划上败亡的句号,因为他们回转后,就从未胜过一场!
&bp;&bp;&bp;&bp;苏定方带领群臣,来到城中的一个大府邸。这府邸本来是宇文化及所住,没想到宇文化及再次来到的时候,已经成为阶下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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