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怒火（1/2）

在路上看见有卖李子的，严怀瑾让落日去买了两份，准备紫红色熟透的送回去严府，青黄色半生半熟的，带去给薛瑾瑜。转弯时又看见五芳斋的招牌，落日奉命去买了两包杏仁酥，是给薛瑾瑜的，另外一盒芙蓉糕，一盒龙须酥，也送回家去。一直隐身的大漠，就成了负责回府送东西，顺便送信跑腿的，手提肩扛的走了。

严怀瑾走后，辛嬷嬷还是哄着薛瑾瑜喝了碗药，薛瑾瑜躺下睡了快两个时辰，酉时初才醒，长河又把了脉，不再开药方，而是选择给她用药膳调养。正院里的客人们陆续散去，蓝嬷嬷跟长河找机会碰了面，不一会儿，京城最有名的驱邪大师，清远道爷就在孤烟的引荐下，进了徐家。

徐老夫人的灵堂里，摆好了香案，香烛，朱砂，灵符，黄表纸，桃木剑统统摆了出来，清远老道手指掐诀，口中念咒，渐渐的，从徐老夫人棺材的方向传来声响，清远提了桃木剑大步走去，大吼一声，一剑从棺材里挑出一只花狸猫，剑穿了猫的心脏，鲜血淌了一地。“就是这个畜生作祟，如今已经伏诛，府上从此必定安宁无事了！”

徐生朴让人招待清远吃饭，还准备了丰厚的礼金，回来对徐秉文奇怪道：“这猫是从哪里来的？可真是蹊跷！”

徐秉文眼珠子转了转，带着徐秉文去了关押张嬷嬷祖孙的小院子。看到徐秉文和徐生朴，张嬷嬷竟然嘿嘿的笑了起来，神情是偏执的疯狂。徐秉文也看着她嘿嘿笑，一直笑到老雍军抓小鸡一样的，拎着金桂进门。后面还有个粗使婆子，用铁锨装着死去的野猫，因为这屋子里地方狭小，门窗又都紧闭，空气流通不好，死猫身上散发出的腥臭味，夹杂着一丝香气，就格外的明显，令人作呕。

“我真是低估了你害人的手段，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你不会再有机会害人了！”徐秉文嗓音异常轻柔的说，屋子里的人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气。被人叫过来的长河，一进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迷幻香加上什么药，才能让人神思恍惚，甚至神志失常？让我猜猜，是.......”长河四处走动，看到了台阶下的曼陀罗，和墙角枯木底下生长的狗尿苔，“曼陀罗和毒蕈！果然好手段！只可惜为了掩饰气味还放了薄荷，所以招来了野猫。”

张嬷嬷终于不再阴笑，看着徐秉文，嘴唇哆嗦着，“给我个痛快的！”

“让你痛快，那我不就不痛快了？”徐秉文拦住想杀了张嬷嬷的徐生朴，变换成阴柔的嗓音，带着笑意说。

徐秉文跟长河耳语了几句，长河点头答应，带着一丝嘲讽，回头看了被扔在地上的张嬷嬷祖孙，去找老郎中要草药去了。严怀瑾陪着说自己没有胃口的薛瑾瑜，简单的吃了清淡晚饭。还特意开恩，免了今天的二十张大字。然后严怀瑾拿着四书，继续给薛瑾瑜讲解。到了晚上开始打更的时间，严怀瑾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辛嬷嬷旁敲侧击的想撵走严怀瑾，谁知道严怀瑾竟然让长河打水伺候他洗漱，他要住在薛瑾瑜这里！

是可忍孰不可忍，辛嬷嬷操起扫帚疙瘩，劈头盖脸的就往严怀瑾身上招呼，严怀瑾被打的抱头鼠窜，狼狈不堪的走了。薛瑾瑜被辛嬷嬷的威武霸气深深折服，真心的崇拜。晚上辛嬷嬷就守在薛瑾瑜身旁，防备她梦魇。三更天刚过，辛嬷嬷就觉得眼皮子沉得很，喝凉茶，洗脸都挡不住汹汹来袭的睡意。挣扎了半天，还是倒在炕边睡着了。长河和落日进了门，两个人把辛嬷嬷抬到外间床上，严怀瑾就到了。随后，徐秉文也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每人扛着一张贵妃榻。

徐秉文经过外间，看到床上昏睡的辛嬷嬷，神情微变，长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解释了一句：“一碗安神茶。”

徐秉文点了下头，往里间走，严怀瑾正坐在炕沿上，看一本游记，贵妃榻就摆在屋地中间，徐秉文压低了声音招呼他，“过来，折腾了一天，我也乏了，咱们爷俩躺着聊聊天，”

落日拿了两条毯子，过来铺在贵妃榻上，又拿了两只软枕，伺候严怀瑾跟徐秉文躺下，退到外间，坐在椅子上守着。炕上的薛瑾瑜开始睡得不安稳起来，嘴里嘟囔着听不清楚的话，翻身躁动。严怀瑾起身，解了身上的纱袍，给薛瑾瑜盖在身上，果然薛瑾瑜就安静了下来，又睡沉了。

徐秉文看着严怀瑾又躺回去，心里对严怀瑾的警惕还是没有放松。严怀瑾察觉到了，也不在意，丢开游记，闭目养神。徐秉文则跟着闭上眼睛，支着耳朵听动静，终究是上了年纪，也着实疲惫，一不留神就盹了过去，猛然惊醒，发现严怀瑾不见了，忙转头往炕上看，薛瑾瑜仍然睡得香甜，严怀瑾的袍子也还在。

竖起耳朵倾听，外间只有辛嬷嬷微微的鼾声传来。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屋内，好半天雷声才隐隐传来，外面忽然起了风，窗户上的棉纸簌簌作响，带着尘土味的风，从纱窗吹进来，外间的门被风刮开了，有被风吹落的叶子打着旋儿，绕过屏风吹进里间，落在徐秉文脚下。又是一连串的闪电，雷声由远及近，滚滚而来。徐秉文怕吓到薛瑾瑜，刚要起来查看，严怀瑾带着长河落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