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薛瑾瑜的梦魇,与端午(1/2)
喝过酒之后,薛瑾瑜通常晚上都会睡得很沉,可是这天晚上,薛瑾瑜不知道怎么,睡得并不安稳,梦中,那些分不清真假的往事,一幕幕上演,薛瑾瑜依旧无力改变,只能无助的看着悲剧一点点上演。
已经是十二岁薛瑾瑜,却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长得像只有七八岁的孩童,薛家大爷,深谙不能把鸡蛋放到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将自己丰满艳丽,虽然只有十一岁,却已经来了天葵的二女儿,薛丽,送进五皇子府上,为侍妾,同时,将薛瑾瑜送进了二皇子府。二皇子虽然喜欢扬州瘦马,可是不喜欢幼女,于是连二皇子的面都没见到,薛瑾瑜就被他当成给五皇子贺寿的“礼物”之一,打包送去了五皇子。
薛瑾瑜的到来,让刚刚承宠的薛丽,紧张不已,悄悄的用好言语哄了五皇子,把薛瑾瑜送去浣衣坊,做了粗使的杂役。好在王府的浣衣坊工作虽然繁重,食物粗劣,却能够吃饱,只是薛瑾瑜被耽误发育的身体,却没办法再恢复了,直到她十八岁,到了严怀瑾身边半年后,才来了初葵。
薛瑾瑜十五岁的时候,因为端王谋逆失败,薛丽在新皇身边献策,大张旗鼓的,将薛瑾瑜打成死罪,入大牢等待秋后问斩,暗地里又派人去跟徐生朴通消息,让韩舜华知道了,薛瑾瑜就是她嫡姐的遗孤,还流露出了只要徐生朴肯交出兵权,就可以保得薛瑾瑜性命的意思。
徐秉文跟着徐生朴夫妇进了京城之后,新皇帝在潜邸设宴款待徐生朴,和韩舜华的时候,特意下了诏书,把徐秉文也宣召了去,酒席宴上,把薛瑾瑜从死牢里提出来,特意让这三个人见了一面,因为徐秉文强烈反对徐生朴交出官位兵权,新皇狞笑着,让人把徐秉文活活杖毙,无论徐生朴和韩舜华如何求情,都没能救得他的性命。韩舜华还因为过于哀恸,以及舟车劳顿,小产了,并且伤了根本,再不能生育。
在薛瑾瑜的梦里,四处飞溅的鲜血,韩舜华的呻吟,徐生朴的哀嚎声,都交织在一起,让薛瑾瑜惊惧的想逃离,却又无处可逃,只能无助的挣扎着,哭泣着,跪在地上,给那至高的皇帝磕头,求他垂怜,放过徐生朴和韩舜华,她自己情愿一死。
尽管只是被梦魇了,薛瑾瑜还是哭的撕心裂肺,始终无法醒来。云卷被吓醒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处理,听说强行叫醒被梦魇的人,那人就可能会丢了魂在梦里,再也找不回来。直到辛嬷嬷举着蜡烛进来,云卷才算找到了主心骨。辛嬷嬷让云卷去打热水投湿帕子给薛瑾瑜擦脸,自己则轻轻把薛瑾瑜抱起来,抚摸着她的额头,轻柔的低低叫她的名字。
好一会儿,薛瑾瑜才从梦魇中挣扎出来,伏在辛嬷嬷怀里,明白了只是在做梦,还是止不住抽泣,辛嬷嬷心疼的不得了,哄着她擦了脸,喝了几口温热的羊奶,抱着她躺在炕上,将拿回来用小碟子装着的樱桃,端给她吃。“姑娘这是做噩梦了?跟嬷嬷说说,说破了,噩梦就散了,以后也不会再缠着姑娘了。”
薛瑾瑜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鼻子堵堵的,用手指拨弄着一粒粒粉红柔润的樱桃,不小心戳破了一只,香甜的汁水粘在手指上,放到舌尖舔了一下,酸酸甜甜的,滋味很好,让人的心情也好转起来。
“我梦见五皇子做了新皇帝,那时候小姨爹也当了大官,新皇帝为了想要小姨爹的兵权,让人打死了舅姥爷,还害得小姨母没了小弟弟。”薛瑾瑜只能选择用孩子的语言和思维,来讲述前世发生的事,毕竟,聪慧和怪物,隔得那张纸太脆弱,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捅破。一晃神的功夫,薛瑾瑜突然在蜡烛照不到的角落,看到一道淡淡的影子,似乎在对她微笑。
辛嬷嬷看她眼神发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影绰绰的,似乎看到了锦绣一闪而过。心中一凛,难道是锦绣借着薛瑾瑜的口,来托梦,让她们事先做好防范?当下决定,明日一早就找徐秉文商量去,当晚也不敢放薛瑾瑜一个人独自睡,让云舒去外面床上睡去,辛嬷嬷就陪着薛瑾瑜睡在炕上,也不吹灯,一面给薛瑾瑜讲古,一面轻轻拍着她,哄她睡觉。
薛瑾瑜半梦半醒间,感到有一丝凉意在额头上轻触了一下,以为是辛嬷嬷,甜甜一笑,就沉沉入梦。锦绣淡了身形,化作一道清风,回去了徐秉文的屋里,坐在炕上呆呆的看着,直到外面一声鸡啼,才恋恋不舍的回去了素白瓷罐里。
第二天,辛嬷嬷因为昨晚薛瑾瑜被梦魇了,怕她睡不好,就没叫她起床。叫起云舒,让她替换了云卷,守在薛瑾瑜身边,自己亲自去了韩舜华的院子,亲自跟吴文家的,说了薛瑾瑜昨晚被梦魇了的事,吴文家的进去禀了韩舜华,徐生朴当时还在屋子里,也听见了,立刻叫了辛嬷嬷进去,仔细询问了,心中担忧不已,尽管辛嬷嬷再三保证,薛瑾瑜已经缓过神来,没有大碍了,徐生朴还是叫人去请了张力过来,替薛瑾瑜把把脉。
韩舜华亲自过去看过薛瑾瑜,看她还在睡,也没惊动她,只是打发人,去闺学里又替薛瑾瑜请了几天假,让她在家里调养好了身体,再去上学。徐秉文听了辛嬷嬷的话,沉思了半天,薛瑾瑜小小年纪,从没人跟她说起过五皇子,也没人跟她说过现在,最有可能承继大统的就是五皇子。至于徐生朴执掌兵权,甚至功高盖主让皇帝忌惮,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辛嬷嬷还说,她和薛瑾瑜都看到了锦绣......徐秉文的视线不自觉的看向了红布包袱,昨天后半夜,他也梦见了锦绣坐在他身旁,对她微笑。难道,真是锦绣在为他示警?
送走了辛嬷嬷,徐秉文吩咐人跟韩舜华说了一句,就出了门,闲庭信步似的,溜达到了一户家当铺门外,一挑门帘,走了进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又背着手走了出来。一个时辰之后,小德生坐在自己的屋子里,拿着一张二指宽,两寸长的纸条,翻来覆去看了一炷香的时间,放在塞进嘴里,嚼烂了,喝了口冷茶,咽进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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