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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喜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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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要去寻华氏族人,想不到会这样快,此时,烛泪共下浑浊满堂,余晖暗沉映照面,一室安静,三个小厮低着头没敢看徐三爷的脸色。

三位暗影走时给徐三爷留口信,此行去往大理,着重说明所谓华家隐秘之地的地图已被销毁,以后不会再有,若是为了常州华家的承嗣之事,让徐三爷与项家姑侄不用担心,只待静候佳音,各自心思异处,这便省了许多周转,猜不透便不用猜,如今西北平定,朝中一番清洗,经江家之事之后,闻风乖觉的有,闭目掩耳的有,庇佑寻护的有,应得好一段日子的安闲,自己,怕是要在西大营闲置一段时间了,为臣之道,徐三爷最懂趋利避害,不该说的不会说,不该做的绝不做,所以年纪轻轻成就这一番功业,朝三位小厮吩咐,“交代下去,招回黔西、大理、南疆、南夷前去打探的人,遇着御用,避开,好了,都会去歇着吧,明儿便把这事落实了。”说完起身回卧房,三个小厮躬身退下,掩下门帘子,一声轻微的掩门声之后,外面再无声响,徐三爷走至闲阁间,名雕花窗处透过糊上的明黄纸有月光撒下,一时竟没了睡意,这样的月光,在过去的三十年里月月出现,有时是在前线的掩体下,有时是在军营的大帐外,有时这样的月光洒在看不清的是红还是黑的血液上,此时此景看不到却似血腥味犹存,负手念着当年的峥嵘,再一想,怕是日后也不会有这样飞扬的日子了,为臣者,令在前人在后,是该避一避风头的时候,只是可惜了。

翻身寻惯了的怀抱,却空了身旁,闭着眼伸手去摸,没有人,原先看着醉了的人,一时睁眼醒了醒神,透过床帷看着柜上只留的一盏明烛,巧了的噗呲一声爆了烛花,远处传来敲更的声音,近寅时了,小心翻身看着两个孩子睡得安详,将被子掀开了下床来,也不喊人,将衣裳穿上,套了件兔毛绒领的贴身棉袄,随意用梳妆台上的发簪挽了头发,去了后罩房看,不见徐三爷,再回身想去闲阁去寻,才打起卧房的帘子,月亮镂花窗前立着徐三爷,负手深思,不同往日的意气风发,听见这边的声音,转头来看是项詅,扯出一丝笑,走过来嗔怪道,“这样冷,怎么起来了?”伸手捂住有些冰凉的双手,项詅看他虽恢复常日的脸色,却觉得少了一些东西,翻手握住,“醒来没瞧见你,以为三爷酒没醒,想来怕会酣睡哪出寒梅树下,所以来看看。”

徐三爷笑脸加大,拉着她一同往暖炕上去,“就嫃儿让人栽植的那几株红梅,就是爬上树梢也不见得有多风雅,你夫君是那挑剔人,这样的地儿,不会去。”

还能说笑,想来不至于十分想不开,项詅笑着看他,不说话也不做反应,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转了话题,“从明日起,咱们不用再去寻华家族人,圣上,圣上自有安排。”项詅一听便知徐三爷此番不快定是与皇帝的作为相关,食君俸禄自然受人差使,“三爷怎么说,我便怎么做,自然你怎样我便怎样,咱们夫妻是一体的。”

原先心里似有股不干,听她几番软语,却是平复许多,伸手揽过她,“你说得对,咱们夫妻一体,再说,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又问,“还睡吗?”项詅自然听出不是天大的事定是有了什么他一时过不去的坎,不过他不愿提,自己便也假装不知罢了,摇头,“不睡了,收拾收拾,稍后便要去回事房,三爷再回去睡?”

有时候人只是爱钻牛角尖,若是不进那个心眼,绕过想开,便也没什么了,贴着她脸颊,柔肤滑面,心里软软的,一出声,声音也软软的,“要去,去陪着两个皮猴。”项詅含笑,“既是这样,我服侍三爷进去吧。”夫妻两个一同进卧房,果然看见睿哥儿睡觉不老实,手脚都伸出被子,横着睡得舒服,靠近些听他呼吸有些重,怕是有些着凉了,项詅一边小心帮他躺好,一边想着明儿煎副药来祛寒,又回身取了件厚衣裳给他套上,徐三爷从后罩房出来,在一旁看着项詅帮着睿哥儿穿衣,“这样厚他会睡不着。”项詅嗯应他,“没事,就为了让他发汗,想是才将伸了手脚出来有些着凉了,三爷先睡吧,稍后我在来看,若是汗湿了再帮他换,早晨起的时候,煎副药来预防就行。”

平日里家里几个侄子都是胡打海摔练出来的,再像睿哥儿这般小的时候,他可是没有操心过,就是嫃儿这个娇气的,徐三爷即便日日都在家,有个小病小灾的,项詅和屋里一众的丫鬟婆子在,他也插不上手,此时听着项詅这样说,也只有应声的份,秉着项詅的吩咐,将睿哥儿抱到他面前来睡,简直就想抱了一个小火炉般,待项詅去洗漱,怀里拥着两个孩子睡,他自己倒是热出许多汗。

待到天明时,睿哥儿倒是睡得舒坦,他是汗湿了又换换了再湿,倒折腾得徐三爷只睡了个囫囵,待起得床来,睿哥儿活蹦乱跳,看着父亲还没起,靠着正舒服,一攀附便上了肩头,好心情便也这样来了,嫃儿自己穿了外衣,项詅听见声音进来拿了棉袄,将嫃儿打理清楚便带去洗漱,由着他们父子胡闹。

一家子一同去给老太君请安,这可少见得很,项詅看着前面徐三爷一手牵一个,也明白晨时瞧见徐三爷那份落寞哪里来,想来日后在家的日子更多了,身边人开心他能陪着,只他一人不快,这却也是项詅无从安慰,只盼着能有旁的事能放开心情,过日子,那都是为了自己,舒不舒坦自个儿知道,一路无话,到了唯安院,此时再看这处宅院,上晋上下,有能力为家人请示工部审批了得得建者家中都已有了这么一处宅院,只不过费用十分昂贵,且只有工部的工匠才懂得如何去建,原先徐三爷还想着让项詅去承了南边原料这一块与皇家分利,后来却是不能,那出处不单是工部的人把持,还被几处官窑看中,这样好的东西自然得人青睐,旁人倒是插不上手了。

老太君见着徐三爷这么早的进去给她请安,心里也明白,官场仕途,总要懂得看宝座上那人的眼色,为的是一世恩荣,还有一家子老小的安危性命。

果真公务上不再那么忙碌,时有皇帝召见便进宫去,每日不定时的去一趟西大营,似有了变化,又似还是原样,腊月来临,这日项詅捧着手炉给项绍云准备送去魏府的年礼,过完年开春之后,这座宅院便要迎来它的女主人,闲时项詅便四处走走,这便是她原先当作家的地方,十几年的时光一晃而过,日后再想回来,便是娘家与婆家,再不是当年一手扶持了一心要将项家光大门楣的时候,伫立在回事花厅门前,还记得当年徐三爷便是这样寻了来,惊了自己,也惊了心兰,繁华似梦,岁月如梭,快得让人抓不住这来来往往的人和事,跟着她的人都是从项家出去的,就是芍药和百草两个,也是项家的家生子,一众跟着她站立在这寒冬雪天里,猜不透主子的心思,却也安静侯在一旁,心兰看着这回事花厅,心头与项詅一般滋味,每回一趟项家,当年项家之景涌上心头,有太多感概,日后这院子有了新奶奶,她们再来便是客人了,转头看项詅一时沉默,想来也是这般滋味罢,“少夫人,天冷,咱们进屋吧。”眼看落雪飘飞,簇在发尖肩头,白了一片,忍不住出声劝。项詅回神,嗯一声便抬脚上台阶,众人跟着一同进去,一时恍然若梦行走间的人,再回首已不是当初。

新年便这样欢畅的来了又走,正月里来往的亲戚里面多了魏家这门亲,魏夫人来得勤,有一层是项绍云要成为魏家女婿的关系,有一部分因着徐三爷与魏大人的关系,反正不管来由,老太君总是喜欢热闹的,魏夫人来自然也引来其他夫人、少夫人一同来走动,年节下的,家家串门访亲,热闹得很,从正月初二开始到正月十五元宵节,徐三爷便是一醉了之,夜夜都有宴席,东家开宴,西家请客,总是夜幕下来便出了门子,侯夫人问了几次让项詅劝着,可她也明白这也劝不了,就是世子与徐二爷,也没少了徐三爷一样的不落家,侯夫人干脆在外院摆了三天酒席,硬是把侯爷父子并着徐淳熙、徐淳璋、徐淳疆几个喝得伤了,吃过元宵节的元宵,便都在家养起身来。

正月二十皇帝开玉玺,百官才用上朝,在家连着躺了两天,日日喝着周妈妈炖的养生汤总算回过神来的徐三爷,此时看着项詅伸出两根手指在眼前晃,“这是几?”啼笑皆非,轻拍开,“莫要这样调笑,幼稚得很。”

项詅哼一声,“三爷若是嫌幼稚了,怎酒醉时不忍着一睡了之,倒是折腾出花儿来,看人能看出几个,连挨上几巴掌,还说叫人不要乱晃,这可不是旁人替你的。”

一时囧然,哄她,“那不是醉酒了吗,可还疼,过来我瞧瞧。”伸手要拉她过去细看,项詅甩开回身便离他远远的,“这会子可看不出来了,若是还有日后,可不得三爷要丢大人了。”

小心看她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这喝醉酒的人,哪里理会得来,出糗也也是不知的,反正已经过去了,放过便好了,“不会不会,日后戒了。”项詅睨他一眼,忙改口,“大醉不喝,小醉怡情。”

谁会信了他这话,只是这酒醉伤身,确实不能过饮,这几日膳食都是粥品或养胃的汤,到点了两人去花厅用膳,两个孩子一个在老太君处,一个在外院与几位哥哥一处,见天也不见影子,倒落得他们夫妻不用操心,端了易软化的流食,项詅也跟着喝粥,年节才过,整日大鱼大肉的实在腻得慌,倒是这清淡的吃得舒坦。

过完正月,项家便开始操办项绍云的婚事,二月十九的婚期,二月初十便开始有客人上门,项詅就住在原先她的临湘园,安排家中的大小事,只等新人迎进来,人来客往中熙熙攘攘,派去新河接族亲的人早就出发了,能赶在十五之前来到京都,想到还能见到郭氏和几位项家的婶娘,几位祖母怕是年岁大了不能来,项詅心里十分高兴,早将家里的空院子腾出来,住下几十号人绰绰有余,这是项家迎娶主母,自然排场十分大,又是商家,钱财不缺,现在项家转为管家,除了礼制之外的,能大方的地方那是足足的摆足了面子,十四这天,项家在新河的族人到了,人到门外,项詅去接,除了几位辈分高的婶娘,其他的人哪里敢让她行礼,郭氏与她本就相熟,笑着打岔,“你可别这般我们几个为难,莫不是要我们行礼才行?”项詅笑着瞪她一眼,“我这是给婶娘问安,哪里都有你的事。”两人只恨不得多说话才好,当年项詅离了新河,没想到还有这再见的一天,项詅引着女眷们进院子,项绍云与项义、项维带着男子进外院安置。

郭氏看着项詅忙里忙外的,忍不住要帮她,项詅自然巴不得有人帮她搭把手,这十来天,姜氏与闫氏天天过来帮忙,可毕竟是成亲,大事小事须得理得清楚,已是累了她们好几天了,现在有郭氏帮忙,果然减轻了许多,只帮着招待项家的族人和亲戚,便是帮项詅一个大忙了,晚些徐三爷来,新河三年,就是嫃儿的周岁礼还是郭氏帮着操持的,人人与徐三爷相熟,几位婶娘可是带着十万分的满意看徐三爷的,如今项家在新河那也算是名门了,因着项詅与项绍云,一个个向着项绍云这个新科状元郎,又是圣上钦点的从四品朝廷命官,在新河项家可是出尽了风头,面上光彩无限,见着徐三爷原有十分的客气都成了十二分,弄得徐三爷都不敢往前凑,侯夫人来看过几次,项家的女眷出来陪客,原先认为不过是商户,谁想都是谈吐不凡的,该说的说,不该说一句也不露,对侯夫人尊敬万分,却不是凑在跟前阿谀奉承的人,不由得,侯夫人满意得很,心想着,日后新河项家该是当成一门正经亲戚来走动才好,回去与老太君一番说,老太君笑她,“你看老三这样的性子,当年都舍得让新河的舅母来操持嫃儿的周岁礼,自然是那可信可任的人,不可小瞧呢。”侯夫人笑着应是。

十七,女方嫁妆抬进门,十八,女方来铺床,十九这天一大早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便出门去往魏府,恰好这几日已见春光,老太君也来项府观礼,因为项绍云没有正经长辈在,项詅又是自小养大他的,所以人人推他们夫妻受新人的礼,也不知这样好不好,就是老太君也是含笑让他们去做,推不过了,两人便坐高堂,外面传来鞭炮声,看来是迎亲的回来了,外面看热闹的人嘻嘻哈哈的声音传来,项詅转头看着徐三爷,从她眼中看出了紧张,一笑朝她安慰,还没等得新人进来,却等来了圣旨,屋里原先要看拜堂的人呼啦全跟着老太君出门去,却是皇帝身边的黄公公,此时黄公公领着两个内侍站在一对新人面前,待屋里的人出来了,黄公公笑着给老太君与侯夫人等贺喜,再一敛神色,‘圣旨到,徐太君免跪’,众人都跪在门前,原先该是奉上香炉请黄公公进去,只黄公公说,圣意只看新人贺喜,便在此处宣旨不用入门了,其实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皇帝要为项家撑门楣呢,黄公公开口宣读圣旨,原来是赏赐项绍云新婚之礼和魏氏的诰封,再这大喜之日赐下诰封,可谓喜上加喜,魏家有魏大人和魏将军,项家现在门楣也不差,两家都是圣上看重的人,得之幸事,黄公公收了圣旨捧给项绍云接着,自然要谢过黄公公跑着一趟,要引他去喝一杯酒水,只是黄公公是皇帝身边御用的人,不能在外耽搁,所以交了差事便告辞回去了,待内侍们去得远了看不见人,现场再次热烈起来,将圣旨送进项家祠堂里供着,这边礼还没行完,自然继续,喜婆扶着魏氏跨过火盆,新人进得中堂,高堂上坐的是项詅夫妻,此时项詅早已是泪眼迷糊,因为项绍云不是她的亲儿,却胜似亲儿,一去十来年,姑侄两个实在不易,项绍云看着堂上坐着的姑姑与姑父,伸手先去牵了新娘子的手,屋里观礼的人一时没了反应,这不合规矩呢,新娘子先是定了一下,从喜帕下面看见项绍云右手撩衣便跪,喜婆反应得快,忙扶着新娘子也跪下来,春风几度,合了人的心意,几缕清风归来,吹得嫁衣喜袍翻飞,新人如玉,却也吹乱了堂上的人的心,吹觉了观礼的人,项詅再也忍不住用帕子捂住口鼻,强忍着不出声,心里确实又酸又甜,礼官不敢出声打扰,人人都瞧着项绍云一人,只听他郎朗出声,“姑姑、姑父待我如亲儿,邵云待姑姑、姑父如父母,如今高堂在上,不论着新婚礼制,还请姑姑、姑父先受我俩三拜”。跪在他身旁的魏氏依言与他一同叩拜堂上的两人,待三拜磕头礼过之后,侯爷朝一旁的礼官示意,礼官这才反应过来,他一时被项绍云这一出闹得心里软软的酸酸的,再开口中气十足,念了一篇祝词之后拜高堂,天地,夫妻对拜,直到这时观礼的人气氛又开始热闹,先前个个被项绍云说得感动了一塌糊涂,人人称赞不已,待新人入新房,郭氏去照看,闹新人的一同去挤满了整个福寿院,姜氏扶着老太君去入席,项詅与闫氏去照看,女眷们除了项家这边的人之外,还有项绍云同僚的家眷,徐家的亲眷,内院足足摆了上百桌,外院更不必说,徐家兄弟呼朋唤友的来了许多小将,项家的男客,西大营的将军们,原先预定下要摆两百桌,一位是多了的,谁知吃到后来,又添许多宴席,两百桌根本就不够,徐三爷受了项绍云的大礼,自然人人都是来恭贺他的,他也受着,也是实在为项绍云高兴的。

新房那边闹完了,看新人的人簇拥着项绍云到外院敬酒,酒宴直到夜半三更,项义、项维两兄弟加上徐家兄弟得了徐三爷的嘱托,忙着帮项绍云挡酒,杯来盏去,热闹的声音传了几条街都能听着。

待安静下来早已过了子时了,客人们告辞,徐三爷领着几个小爷来送,项绍云早就被送进新房了,原先徐家兄弟是要去听房的,可这会子也赶不上了,徐淳熙心里不平,自己新婚时听房的人无数,项绍云这回却没听着,正懊悔,项詅听管事的来回客人们都散了,派人来请他们就在项府安歇,明日再回去,外院许多客房都是备着的,待徐家兄弟去睡了,徐三爷此时酒已经醒了一大半,抬眼看时,正站在项家外书房门外,夜空繁星明亮,四处有鸡鸣声传来,不知怎地,他心里竟有了当年夜寻项詅的那般心急与悸动来,打发文尚与文清去睡,自己沿着当年常走的路径去临湘园,丫头婆子们都候着,突然一时兴起,竟绕过院门往卧房后面的小花园而去,寻着项詅住的有灯的那间屋子,走到窗前,檐下竟然有一株白玉兰,开得正盛,正是当年项詅住了许多年的屋子,脸上带了笑,十分熟悉的自己开了窗户。

给外院叔侄几个传话之后,项詅已是洗漱了正坐着歇息,让心兰几个下去,却听见窗户有声响,一时心思动了一下,起身走到窗台前面,眼睁睁看着窗户被从外面打开,徐三爷笑意盎然立于窗外,此情此景让窗里窗外的两个人触动良多,项詅嗔怪他,“还不快进来,外边多冷。”伸手要去牵他,却被他牵住,“你看这株白玉兰,竟似多年没有变过,只是枝叶繁多了些许。”项詅探出窗外去看,果见一株白玉兰,生长得正好,也不知几时栽上的,“三爷认得它?你们是相熟的?”

徐三爷笑开,“当然,若不然怎叫你来看。”项詅让开一些让他进来,这其中一跳,项詅的眼睛闪了几许,当年,无数次这样的夜晚,两人结成良缘,没想到如今有这般结果。

伺候他洗漱了换衣,一时情动,这对夫妻你来我往恰似当年却又似今年。

一大早便是新人要认亲,院子里面仆妇们早早起来打理,待项詅夫妻到中堂时,项家的族人已经是到了里面等候,没多会儿周妈妈与贺妈妈去新房一趟,回来手里多了个匣子,两人朝项詅笑着点头示意,项詅脸上带笑了然,新人进门来,个个盯着他们看,项绍云倒是装着镇定,魏氏已是脸红耳赤,不过行为举止十分端庄,没有因害羞而露了窘迫,这个新媳妇是项詅选的,自然知道秉性,此时要敬茶,徐三爷与项詅再不肯坐主位,而是空了主位出来,两人坐了下首,其他宗亲长辈依次而坐,新人奉茶还是从他们夫妻开始,喝了新人茶,接了新人奉上的鞋袜衣裳,项詅示意心兰送上新婚贺礼,一对赤金头面,一对水头极好的白玉头面,一对玉如意,一对一式分男女的腰佩,还有一匣子东珠,一匣子的簪子各式金银玉琢镶嵌,光是这新人礼就如此丰厚,原先项家去往魏府的聘礼已是让许多人艳羡,徐三爷照旧赏了新人礼,不亚于项詅给的,待新人再去拜见其他长辈,徐三爷朝项詅挑眉,‘看,你现在可不是项家最有钱的姑奶奶吗?’,项詅也挑眉,‘夫君真是极有先见之明的。’徐三爷嘴角微翘,一副那是当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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