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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大结局(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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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故乱轰轰的思绪最后定格在两个字上——长清。

云溟和九灵都认识长清,而且关系不同一般。

正因为这样,所以小郎和止烨才和长清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故翻身而起,绕这么多圈子,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长清。

只要长清肯说,就可以弄明白许多事情。

长清回了临安府后,仍呆在书库里,极少外出。

推开沉重的书库大门。

书库里和平时一样,死寂一般的沉静。

但不知为什么,如故走进书库的瞬间,有种阴森的感觉。

这股森冷和平时的阴冷完全不同。

如故放松脚步,慢慢潜上二楼。

突然听见一声极低的痛苦呻吟。

如故头皮一麻,加快步子,绕过书架。

见四儿斜靠着书架一角,坐在地上,脸色白得吓人,头歪在一边,人事不知。

而怜心正趴在他身上,唇贴着他的脖子,正大口吮吸。

如故陡然一惊,喝道:“放开他。”

怜心回头过来,嘴角沾着鲜红血迹,死灰的眸子上洋溢着一层诡异的光华。

她笑了一下,不理会如故,又向四儿的脖子伤口上吸去。

再有几口血,就能冲破当年长清在她体内种下的禁印。

破了禁印,她就会脱胎换骨。

一个如故,哪里还会是她的对手。

别说如故,就是这世上任何凡人,都会成为她的奴隶,包括凤真和叶国忠。

如故不知道四儿是生是死,心脏一紧紧紧抽,噬魂飞快出手,猛地勒住怜心的脖子,往后一拽,把她四儿身上拽了下来。

如果,如故扑上去推怜心,根本推不动她,而且她已经喝下长清不少的血,那些血被她逼到身体每一处,形成保护膜,一般人根本伤不了她,所以怜心才如此肆无忌惮地不理会如故。

但她做梦都没想到,如故手上的噬魂并不是一般人类所有的东西。

噬魂的力量,连天地共主都不能承受,何况是她这么一缕孽魂。

怜心咽喉被紧紧勒住,顿时出不了气。

双手去抠紧勒着脖子的丝带,那东西却像是活的,紧紧箍进她的脖子,拽不开一点。

她不敢相信地抬头看向如故,艰难开口,“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如故没必要告诉她,向四儿叫道:“四儿,还活着吗?”

四儿昏昏沉沉中听见有人叫唤,慢慢醒来,脖子上火辣辣的痛。

伸手摸了一把,一手的血,慢慢想起,早上吃的粥里有一点淡淡的血腥味,厨子说是不小心割了手,血沾到了碗边。

他本是个节俭的人,也就没太在意,仍是把那粥吃掉了。

然后这一天都觉得头昏,强撑了半天,最终撑不下去,竟昏倒在地。

在昏迷的瞬间,看见怜心向他走来。

刹那间,他明白过来,那血不是厨子的,而是怜心的。

厨子向他说了谎,可怜他知道的太迟了。

他是修真之人,虽然不忌荤,但污物却是不能沾的,而怜心的血正是污浊之血。

怜心的血可以破他的功法,让他短时间的昏厥。

这点时间,足够怜心喝干他全身的血。

失血过多,让他头晕目眩,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面前制住怜心的红衣少女,“还活着。”

如故松了口气。

这一松懈,缠在怜心脖子上的噬魂有些松落。

怜心瞅准机会,立刻摆脱如故,向四儿猛扑过去。

事情到了这份上,她拼也要拼着成功。

但她快,如故却比她更快。

血红的噬魂如鬼魅一样如影随形而来,再次缠上她的脖子,这一次,比一次勒的更紧。

只片刻间,怜心的脸就因为窒息而紫涨。

“别杀她。”四儿忙开口阻止如故。

“为什么?”如故略略放松噬魂,让怜心能有一点喘息的机会。

“她被云夕烙下了血契,云夕现在已经不记得血契的事,但如果她死了,血契就会解除,云夕会因血契解除而受到反噬。”

“好又怎么样?”

“他会知道怜以后存在,顺着感觉找来这里。更重要的是,反噬之力,有可能会撞开云末给他封存的记忆。”

“你不敢杀我。”怜心鄙视笑道:“别忘了,你的一脉魂还在我的体内,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如故手一抖,噬魂蓦地从怜心脖子上松开。

怜心嘴角刚扬起一丝得意的笑,突然见金光回转,噬魂上的小金铃飞快地向她飞来,快得她想避都避不开。

见如故嘴角突然勾起一丝冷笑,吓得尖声叫道:“不!”声音没落,金铃锋利的边缘割断她的喉管,血瞬间涌出,染红她雪白的脖子。

怜心仰面倒下,即时毙命。

她瞪大着眼,死不瞑目。

不相信如故会不理会她体内的魂魄,会选择和她同归于尽。

四儿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飞爬到怜心身边,伸手到怜心鼻下,已经没了呼吸,神仙也没得救了。

“我的娘哎,你真敢下手啊。”

如故收回噬魂。

云末封住云夕的记忆,是为了让她从云夕的记忆里从此淡出。

让云夕再不会对她下手。

从而把所有的危险全转到他自己身上。

即便是没有怜心,她都要想办法解开云夕的记忆,分散云夕的注意力。

把危险从云末身上转移开一些。

而怜心,她答应过母亲,如果怜心不害人,她也不会理会怜心,让她这样活下去。

可是怜心差点喝干四儿的血,差点要了四儿的命。

怜心踩了她的心里底线,她不可能再留下怜心这么个祸害。

如果怜心的死能解开云夕的记忆,那更合她的心意。

怜心的血涌出后,慢慢化成蒸气散去,最后连身体都慢慢化成粉末,被风一吹,散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光球在地上忽闪,柔弱得像是被风一吹,就会灭去。

四儿小心地伸了食指过去,那缕幼光像认得他一样,缠上他的指尖,小心地抱紧。

如故看着最后一小撮粉尘被风吹掉,心里突然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取出手帕,给四儿包扎伤口,问道:“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也会像她一样化得渣都不剩?”

“怎么会?”四儿奇怪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本来就是一缕残魂,这身体是用秘术做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肉身,她魂魄散了,身体自然会就消失。”

“那我的身体呢?”

“云末把你的肉身保护得很好,虽然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的体温,但确实是真正的人。”

如故轻嘘了口气,还好。

她虽然并不在乎能活多久,却不想活着的时候,是像怜心那样的邪物。

静下心,才想起,杀了怜心,她的在怜心体内的那脉魂应该有反应,那么她不该什么事也没有。

深吸了口气,身体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奇怪地‘咦’了一声,向四儿看去,看见他手指上缠着的那缕幼弱的光华。

“这是什么?”

“你的魂魄。”

“这就是我的魂魄?”那缕小魂在四儿指法上轻轻蹭着,像找到妈妈的孩子。

如故囧了。

四儿眼你脸上慢慢化开一抹欣慰的笑意来。

这缕小魂果然被云末养得极好,虽然依然太过幼小柔弱,但它离开怜心,居然没有随她一起化去。

取出一个小温玉瓶,把那缕小魂装了进去。

如故有些懵,“这魂难道不该还我?”

“还不能还你。”

“为什么?”

“它这么柔弱,能经得起你折腾?”

如故囧了。

四儿起身,开始收拾行礼。

“你这是要去哪里?”

“找个地方躲起来修炼,这地方很快被云夕找来,不会安全了。”

“你的意思是,你就这么一个人跑路?”

“怜心是你要杀的,云夕是你要引来的,我干嘛要陪你一起死?”

“喂,不带这么不讲义气的。”

四儿一向好脾气,听到‘义气’两个字,难得的怒了,“义气值几个钱?”

按理修仙的人,日子该过得云淡风轻,可是他为了‘义气’二字,这么多年来,一直在那几个小兔崽子操心,一直在提心吊胆,就没过过一天轻松的日子。

而且这样的日子随着云夕的存在,无休无止,恐怕真要等他进了棺材才会结束。

如故噎住。

不讲义气,虽然是她无心的随口一说,但出了口,也后悔了。

从记忆中可以知道,四儿和九灵云溟不过是友人关系,却一生都在为云溟和九灵奔波。

他的重情重义,已经不能用‘义气’来形容了。

“四儿,对不起了。”

四儿发了脾气,也有些过意不去,问道:“你找我有事?”

在他记忆里,如故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定是有事,才会来找他。

“嗯,有些事想问一问你。”

“说吧,什么事,能告诉你的,我自然告诉你。”四儿庆幸,如果她没事找到他,他今天可就要变干尸了。

“当年,有没有人把刚出生的灵兽,送到你那里?”

“有。”

“云溟?”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看见了。”

“三生石?”四儿虽然对三生石了解有限,但也知道不少,可以猜出如故能知道那些事,一定和三生石有关。

“是。”如故知道四儿就是长清,九灵都能相信的长清,她没必要瞒他。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他是谁?”

如故伸手摸向额角,这肌肤下隐藏着一只赤水蝶,轻点了点头,“其实我早就该想到是他。”

“你不害怕?”

“我为什么要害怕?”如故皱眉,云末是魔,止烨是灵兽,而无颜是鲛人,身边就没几个正常的,而她自己本身也算不上是人类,她是曼珠,冥界的死亡花。

如果要害怕,还真害怕不过来。

四儿松了口气,同时一声轻叹,如果当年婉茹能像如故这样无所畏惧,就会少许多悲剧。

如故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九灵杀了一些仇人,但真正的大仇人——云夕却没能杀成,他挂记儿子,于是暂时忍了下来,安心抚养儿子。这样的日子结束在云夕与云溟一战,云溟被奸人所害,身受重伤,为了保护妻儿,自散魂魄。九灵为了救云溟,也伤在那场战役中,被云夕擒去,再没有消息。”

如故想到三生幽境里的两个元魂,云溟自散魂魄,魂魄被小郎收起,很好理解,可是九灵的元魂为什么会在三生幽境?

“九灵的元魂在哪里?”如故不知道四儿知道多少,没直接说出九灵元魂在三生镯里的事。

“那场战役,云夕也没占着什么便宜,三魂损了二魂半。他为了恢复元魂,需要灵兽的元魂入药。可是九灵一个人的元魂灵气不够,他想方设法擒拿九灵的儿子。为了诱出止烨,撕下九灵的一脉元魂放出。不料,放出的九魂元魂被人暗中劫去。云夕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没诱来小兽,反而失去九魂的一脉元魂,他手中九灵的元魂越加不够入药。”

“所以说,九灵现在应该还活着?”

四儿点头,“不过恐怕活得生不如死。”

如故刹时间明白了,为什么止烨会和云末一起,又为什么会和母亲签下契议。

他是寻找到父亲九灵。

如故越加认定,得尽快的诱出云夕。

云夕只有动起来,才更容易找到被云夕藏起来的九灵。

“郡主,云夕恢复记忆,一定会来找你。”

“我就是要他来找我。”

“云夕是不死之身,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最终败的是你。”云夕可以有无数条命,死了可以重来,而如故只有一条命。

“没有人会是真正的不死之身。”

“他把命魂藏了起来,他可以无休止的永生,比不死之身,更加可怕。”

不死之身,终究是一个模样,可以设法防范,可是云夕一死,就会重生成其他模样,淹没在茫茫人海中,让人防不胜防。

“我不相信没有办法找到他的那脉魂。”

云夕不需要那脉魂,就可以做一切想做的事情。

那脉魂唯一的作用,就是藏在不被人知晓的地方,等待他死亡,让他重生。

所以他根本没必要,也不会收回那脉魂。

云末他们清楚这一点,所以在和他斗同时,却不能让他死去。

这样的斗法,无休无止,除非找到他的命魂。

如故话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并没有底。

云末他们几个的智慧,都找不到那脉魂藏在哪里,她也未必能够找到。

四儿沉默,他们一直在找,一直强迫自己存着一份信念,强迫自己相信,一定会找到。

但辗转这么多年,却没有半点线索。

过了好一会儿,轻叹了口气,“因为不能杀了云夕,云末与他无数正面交手,明知云夕拼了全力要杀他,他却不能全力相拼。他知道不管和云夕怎么斗,都是不能杀他的,哪怕自己再强,也是无用。所以才会在养你的魂的时候,毫无节制地任怜心胡来。他说,与其把力气浪费在无用的拼杀上,倒不如把你的魂魄养得强壮些。他怕你有闪失,才封去云夕的记忆,把你从云夕的目标里淡退出去。他为你做到这一步,可是你却把这一切任性毁去,他知道了,该会多伤心?”

如故静看着四儿,心里起起伏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突然间发现,她和他们一样,将走进一场不可以结束的战争。

这感觉让她心底浮起一抹无奈。

云末,止烨。

这些年,你们是不是一直怀着这样的无奈而寻找,拼搏?

“正因为这样,我才要毁去。”

四儿怔了。

“四儿。”

“怎么?”

“如果云溟或者九灵,用自己的身体拦在你前面,而你明知道他这样会被万箭穿心,你还能不能心安理得地躲在他背后?”

四儿沉默。

“我相信你一定会反扑过去,把他护在身下,或者和他一起逃,逃不想就一起死,是吗?”

四儿继续沉默。

当年,如果不是为了云末和止烨他们几个,他真愿意和他们一起去死。

“我还没柔弱到需要处处要他来保护。”如故深吸了口气,笑了笑,转身走向门口。

“郡主。”沉默的四儿犹豫开口。

“怎么?”如故回头,一脸的笑意。

四儿看着她笑意盈然的脸庞,知道她心意己决,她会和他们一起承担一切。

她不会听话地躲在他们的背后。

“其实,要杀云夕,不是没有办法……”

如故眸子一亮。

“什么办法。”

四儿眉头慢慢皱起,真是难以开口。

如故感觉到四儿的犹豫不决,“是连云末他们都不知道的办法?”

四儿点头。

“你没告诉他们?”

四儿又再点头。

“什么办法?”

“时光倒流。”

“时光倒流?”如故惊讶,在四儿口中能听见这样的词语。

“让时光回到云夕离开魔界之前,把他杀死在魔界。有一个人,可以让时光短时间地回到过去的某一个时间段,只要回到云夕离开魔界前,杀死他,他就会在这世上消失,一切就可以结束。”

“谁可以做到?”

“浴火族的王。”

“浴火重生……浴火之王……”

如故的心脏怦怦直跳。

四儿把她眼里忽变的神情看在眼里,取出一块三生石碎片,放到她手中。

“你好好想想,不要强求。没想好之前,千万别揭开那段记忆,一但揭开,就没有回头路了。浴火族是靠对方的记忆来追踪,凤凰之王的记忆被封印,你揭开了自己的记忆,就能唤醒他的记忆,他就可以任你的脑子里的记忆,把你找到。郡主,他是浴火之王,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就算你把命给他,也还不起。”

四儿不知道告诉她这些,是对是错。

浴火之王,真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

如果真把那人惹急了,来个玉石俱焚,让整个时空倒流,或许整个世界都会消失。

没有如故,没有天地共主,一切都不会再有。

四儿揉了揉涨痛的额角。

云末啊云末,你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祸精呢。

一个被如故意识强制压制的记忆蠢蠢欲动,似乎要破堤而出。

不可以想起。

心底一个声音浮起,要把那欲动的欲念给强下去。

可是那些不想,也不能记起的记忆却破茧而出,根本不容她去思考。

如故苦笑,把碎片扬了扬,“这个可能没用了。”

“什么?”

“我好像已经想起来了。”

四儿手一抖,手上捧着的书掉到地上。

“不要告诉云末。”如故一个头三个大。

当年,云末做上天地共主的位置的时候,她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四处惹祸。

其中有一个祸,真是闯得大了。

八荒之外有一个神秘的种族。

浴火族。

浴火重生说的就是他们。

何为浴火重生?

因为他们可以让时光倒流,一切重新来过。

所以是浴火重生。

浴火族的皇家血脉的女子都不能生育,而族里的女子继承着族人的特性,体质太弱,产下的皇子也大多体弱,容易夭折。

所以,浴火族会在八荒中物色合适的女子,给他们的皇子为妻。

可是能符合他们要求的女子,实在难求。

年复一年,世复一世,浴火族终于面临绝灭。

那任浴火之王的王后在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难产而死。

浴火族实际上是凤凰一族,生生世世一凤一凰。

王后死了,自然不会再有别的孩子。

她生下的那个孩子,是浴火一族的唯一储君。

浴火一族的本就体弱,早产的小王子,也就越加体弱。

浴火一族,小小心心地护着长到十五。

他们怕他再有意外,急着四处为他寻找合适的姑娘婚配。

凤凰一族,血脉里淌着忠贞的血,一生只求一偶。

族人虽然着急,却也不敢大意。

为了让这脉血液流传下去,进入八荒。

小王子知道自己肩负的重务,倒不排斥去八荒寻偶。

反而觉得能去八荒之中走走,颇为新奇。

这日,天气极好,如故本来约好云末去踏青,结果天蝎一族掳了几百儿童,拿去忌神。

天蝎一族极为凶残,如果硬打,他们一定会先杀了那些孩子,于是云末亲自去协调了。

云末看着身边的如故,有些无奈,一脸的歉意。

如故不等他开口,抢着道:“我忘了前几日答应出太阳,要去帮果仙收果子酿酒,刚刚果仙叫人来给我带话,说过了今天,果子就落了,今天无论如何要帮她把果子收了,踏青恐怕是去不成了。”

果仙家的酒前几天就已经酿上了,云末知道她是不想他为难,才找出这么个破借口,越加心疼,轻抚了抚她的脸颊,“我早些回来。”

如故笑笑,道:“晚些回来,也没关系,我今晚可能也会回来得晚些。”

“好。”云末虽然觉得对不住如故,但几百个孩子的命不容耽搁,匆匆走了。

如故站在阁楼上,看着云末的身影远去,轻叹了口气,天气虽好,却无聊得不知做什么好。

果仙在楼下叫她,“浴火族的人来选妻了,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浴火族的人极少与外界的人来往,偶尔会出来选妻,也都是秘密进行,像这样公开选妻,还是第一次。

如故对浴火族小王子选妻,本来没兴趣,但闲着也是闲着,见果仙兴致勃勃,大有思春的架式,不由得好奇,浴火族的小王子是什么模样,竟能让只知道种果子酿酒,生性寡淡果仙动情。

跟着果仙到了浴火族选妻现场。

轻纱幔帐中坐着一个年轻男子,温文儒雅,确实是少有的美男子。

不过整天对整天对着云末的如故来说,也看不出有多特别。

估计是那小王子对上了果仙的眼缘。

选妻的题目,表面上看十分简单,只要取下紫青树上的如意结,就可以成为浴火族的小王妃。

据说,那个如意结是小王子亲自打的结,亲自挂上紫青树的。

但仔细一看,如故才发现,这个题目看上去简单,其实上很难。

紫青树周围布着一个看不看的阵,只有通过阵里的能道,才能抵达树梢。

一点偏差就会碰到被阵里的结界,就算你天大本事,也过不去了。

那些美人们在结阵里累得欲生欲死,最后无一例外地撞进死结,再出不来,被强迫出局。

果仙还算幸运,在结阵里折腾了三个时辰,也没进入死结,但要想过阵,也是遥遥无期,如果不肯放弃,恐怕老死在阵里,也找不到入口。

如故盯着树梢如意结,看了半天,灵机一动。

对果仙道:“你看我,记下路径。”

果仙的记忆力超好,看什么东西都能过目不忘。

如果她的想法是对的,可以拿到如意结,那么果仙就能跟着她飞过的路线取到如意结。

如故以树梢的如意结为中心,放大来,按着如意结的穿绳方向一路穿行,最后站在树梢上,如意结就在她脚下。

如故满心欢喜。

果然。

这个阵和如意结一模一样。

如故有些小得意地低头向村下的果仙,“看清楚了没有?”

果仙刚要回答,突然见有人走向纱幔后的男子,轻声道:“大人,小王子说,他心里有人了。”

男子眼里闪过一抹喜色,“是谁?”

来人抬头,瞟了眼树梢上的俏丽的少女。

男子松了口气。

这个题目看着简单,实际极难。

是由小王子意念布下的。

要他看得顺眼的,才能入阵。

入阵以后,要与小王子心意相通,才能看出阵中玄机。

连玄机都看不出来,如何过阵?

那阵虽然以如意结为模子,但放大了何止百倍。

要穿过所有通道,不能有丝毫偏差,不是极为聪明灵性的女子,绝对办不到。

再就是,看似简单凌空飞舞,但阵里灌注着强大的气流阻力,没强于常人千百倍的灵气和毅力,也办不到。

男子看着站在树梢上的红衣少女,嘴角慢慢扬起一丝欣慰笑意。

果仙看着那男子,长松了口气,原来他不是小王子,只是负责选妻的大人。

毅然跳出结阵。

如故见果仙走向纱幔,不知她要做什么,叫道:“喂,你怎么了?”

果仙抬头道:“我不选妻了,你下来吧。”

“不选了?”如故懵了,她辛辛苦苦才站在这里,果仙居然放弃了?

如故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果仙改变主意了,她也没理由强迫人家。

不嫁就不嫁吧。

从树梢上跳下,可是她一心顾着阵式的方位,没注意裙子下摆挂在了树枝上,这一跳,人没掉下来,反而倒挂在树梢上了。

树下所有人一起看她。

这脸丢大了。

如故脸皮再厚,脸上也有些发热,一手捂脸,一手去摸勾在树枝上的裙角。

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勾在树杈上的裙角解了下来,倒栽葱地掉下树,好在及时凌空翻了个身,才算摆出个还算漂亮的姿式落地,而没有脚上头下的直栽下来。

刚心想,还好,没把脸丢到家,突然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的手。

迷惑低头,这一看,傻了。

她手里捏着那个如意结。

脑子直接成了浆糊,多半是她解裙摆的时候,把如意结给带下来了。

果仙挤进人群,视线少在如故手上,目瞪口呆。

如故突然意识到什么,怔怔开口,“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果仙点头,“你好像得嫁浴火族小王子了。”

“能退货吗?”

“好像不能。”果仙摇头,浴火族向来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种族。

进入结阵就是参加了选妻,取下如意结,就是要和他们的小王子成为夫妻。

如故小脸刷地一下变了,把如意结放果仙手上一塞,“跟我没关系,我是帮你拿的。”说完转身就跑。

果仙瞟了眼纱幔后正起身的儒雅男子,哪里肯要,塞还给如故,“我才不要呢,你自己取的,自己想办法。”

如故见浴火族的人笑盈盈地向她走来,郁闷得真想凌空遁掉,转身就跑。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但她平时就不好练功,那点遁术实在用处不大,没逃多远,就被越追越近,再往前,用不着一会儿功夫,就能被对方逮住。

如故见路旁停着一辆马车,那马车寻寻常常,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犹豫了一下,一头钻了进去。

车里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手里把玩着一个小金算盘。

虽然面相还有稚嫩,但温玉一般美丽可亲。

他看见一头钻进车的如故,微微一怔,“你……”

如故扑上去,手捂了他的嘴,小声道:“让我躲一躲,就一会儿。”

她想,等那些人追过去了,她出去往反方向跑,应该是可以逃掉的。

找地方躲一阵,他们找不到她,这婚事也就赖过去了。

“为什么要躲?”

如故瞟了他一眼,没哼声,心里却道:“不躲,难道嫁浴火族啊?”

听见脚步声从车外跑过,松了口气,放开少年,“谢谢你。”

“为什么不想嫁?”他突然问。

如故怔了一下,惊讶地睁大眼,“你会读心术?”

他微笑摇头,是极耐看的模样,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却是让人愿意一直看下去的容颜。

这样的人少见。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为什么。”浴火族可以读取对方的记忆,在她没有成为浴火族的人之前,他不能告诉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尤其是在这复杂的九重山。

如故理解,不再问下去。

道:“反正是不能嫁。”

她暗恋云末,虽然暗恋到人人皆知,只有她自己以为,人家都不知道她喜欢云末的事。

云末从来对她表露过想娶她的心意,她不知道云末到底怎么想的。

害怕云末对她根本没有那种意思,如果说出来,会很丢脸。

所以,听见少年问话,也本能地掩藏了自己的心思。

跳下车。

看见车下密密麻麻地围满了人,竟是刚才追在她身后的浴火族人。

接着,眼前金光一闪,就人事不知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是在九重山最好的温泉客栈。

外间守着好些浴火族的侍女。

如故轻手轻脚地下床,打开床边窗户,爬了出去,贴着墙慢慢移动,打算顺墙去到旁边小楼,再从那小楼逃走。

突然听见房里侍女惊叫了一声,“她跑了。”

如故惊了一下,侍女只要趴到窗口,往外一看,就能看见她。

急情之下,翻进隔壁客房。

哪隔壁竟是一个温泉房,她直接从窗户掉进了一池泉水里,沉到池底,趴在一个人身上。

池水清澈见底,眼前风光一目了然。

她压着的是一个男人,没穿衣服的男人。

如故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面对面地看见少年漂亮脸庞。

是她之前见过的少年。

脑子轰地一下,懵了。

少年本是又急又怒,一掌要向她击来,但看清她的脸,一怔之后,慢慢垂下手,脸上红晕很快地漫过耳根。

一堆人涌了进来。

少年极快地拽下身边屏风上便袍,身子一旋,轻飘飘地落在池边,高贵而优雅,比之前在车里看见,更加俊逸出尘。

“少主,出了什么事?”

“没事。”少年俯视水中少女,一般透湿,狼狈,却极可爱。

如故看清进来的人,全是浴火族的人,他们叫他‘少主’,那么他是……

“还没正式介绍。”他慢慢开口,声音轻柔和软,听着极为舒服,“浴火族琼楼。”

“小王子?”如故傻了。

琼楼身上只有一件袍子,换成平时,他不会觉得什么,但在女子面前,何况还是他要娶的女子面前,就觉得羞涩。

不好意思再站下去,转身离开。

到了屏风后,看不见如故,一颗怦怦乱跳的心,才略为平息,停了下来,望向屏风,仿佛能看见屏风后少女窘迫的模样,轻道:“我就这么让你不满意?”

“不是不满意,只是……我真不能嫁你。”

抛开高贵的身份,就是他本人的相貌气质都是世上难见的。

“如果不愿意嫁我,为什么要进结阵,又为什么要取如意结?”

“我想,这里面有些误会。你能换一个王妃吗?”

“我拒绝换人。”浴火族选中的妻子,就是一生一世,从来没有换人的说法。

如故悔得肠子都青了,人家果仙都没让她帮忙,她瞎帮什么,这下祸闯大了。

“服侍如故姑娘换衣服,送她回去。”

如故意外,就这么送她回去,这么说,这婚事不用提了?

刚想说“谢谢”,却听琼楼又道:“备好的聘礼,再加两倍,把那双璃火珠也送去。天地共主不同常人,千万别失礼了人家。”

如故慌了神,聘礼送过去,那还得了。

让她和云末怎么解释?

云末为人一诺千金,她取了琼楼选妻的如意结,就是对承诺要嫁去浴火族,云末真会把她嫁出去的。

慌乱坐泉水池里爬出,追了出去,“琼楼。”

这时有人匆匆进来,“少主,天地共主遇上点麻烦。”

“他怎么了?”如故惊了一下,天蝎族虽然凶残,但对云末而言,不是威胁,难道还有其他事情?

“三生界的尊主带兵入侵……”

如故脸色即时发白,顾不得再听下去,飞奔出去,望了望天边,往天生界与九重山相连的天界急赶过去。

她赶到时,她的亲生父亲冷厉已经惨败,倒在地上,云末手中盘龙紫金枪,正刺向冷厉的心脏。

如故飞扑过去,抓住枪尖,“不要杀他。”

如故想到这里,额头一下一下地跳痛。

后来,她去了三生界,被一碗忘情丹洗去记忆。

她忘了云末,自然也忘了琼楼。

而靠对方记忆追踪的琼楼,自然再也找不到她。

如故虽然失去了记忆,却下意识地感觉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或者人。

打听到父亲最得力的左右臂容瑾精通医术。

容瑾长得极其俊美,又文武双全,无论是文还是武,在三生界中,他排第二,没有人敢站第一。

是全三生界的女人梦想中的情人。

但他的性格冷漠得不近人情,再美的女人在他面前,都得不到半点好脸色。

不过,他长得怎么样,如故不关心,文采武学好成什么样子,也不关心。

唯一关心的是,他的医术到底有多高超,能不能高超到给她恢复记忆。

如故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忆,但隐隐觉得和身边的人有关,于是打听到容瑾平乱回京的时间,支开服侍她的丫头,一个人去他回京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没想到,京里京外,早里三层外三层地堵满了人。

男的崇拜容瑾百战百胜的英勇,想一观他的英姿,而女的只盼能看他一眼,只要一眼,就能让他在自己梦中无数次出现,在梦境中成就一番爱恨缠绵。

如故隔着几层的人墙,跟了容瑾的大军十里路,一直跟到容府门口,也没能找到一个空隙钻到人群前面,更别说靠近容瑾,请他看病。

等众人散去,容瑾已经进了府,如故连他的人影都没见到。

如故来找容瑾是瞒着所有人的,也不能正大光明地投贴求见。

看着紧闭的大门,这么放弃,又不甘心。

最后爬墙进了容府。

她虽然没了记忆,但以前在九重山捉弄人没少干爬墙的事,这些本事是不需要记忆的。

如故凭着过去练出来的一身本事,轻易地避开容府里的护卫,摸进到容瑾寝室外面。

看着一个副官打扮的人从屋里出来,忙瞅准机会,从窗口跳了进去。

为了不被人当成贼,如故脚一落地,不等看清端坐琴案后男子,抢先开口,“我没有恶意,来找你,只是想求你给我看个病。”

说完,才看清面前的年轻男子。

如故之前就听说容瑾长得极好,但这时看见面前极清俊的一张脸,仍然惊叹,世上怎么会有人能有这样好看的容颜。

他只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就把淡漠的目光移向别处,起身走向里间床榻。

如故被晾在了那儿,这算什么?

既不叫人抓她,也不给她个回话,这病是看还是不看?

一个男人当着女人的面,走向床榻,意思就是我要休息了。

这种时候,女人应该有两种举动,一种是随着他过去,爬上他的床。

另一种,识趣地离开。

不过跟着云末长大的如故没有这种觉悟,从善如流地跟了过去,“你是容瑾,是吧?”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一根金丝把她卷了丢出窗外,窗户随之关拢。

如故从花坛里爬起来,沾了一头的落叶,一身的花泥,望着闭紧的窗户有些发怵。

没叫人来直接把她丢出府,是不是等于还有机会?

趴到窗外,用他在屋里可以听见的声音道:“我不是坏人,真的只是想请你帮我看看病。”

屋里烛火熄灭。

如故囧了一下,不死心地接着道:“我突然失忆了,我想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才会突然失忆,又或许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恢复记忆?”

屋里安静得像没人。

如故有求于人,耐着性子,“我不会让你白帮我的,只要你帮我看看,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而为。”

冷厉带兵攻出战,带回女儿如故的事,容瑾听说了。

而且,如故这张脸,他半点不陌生,在她爬进他屋子的一瞬间,就已经知道她是谁。

水明珠在三生界的地位和声望不低于三生尊主。

有她欠一个人情,自然是受用无穷。

但他不屑。

如故等了一会儿,不见反应,又道:“我也知道这样的承诺很难让人相信,要不这样,你有没有想要做的事,我可以先帮你把事情做了,你再给我看病。这样,你总不会吃亏的。”

美男养颜,谁都喜欢。

但跟他说十句话,他都回你一句的冰人就很容易让人上火。

如故对着容瑾不过两盏茶时间,就失去了耐心,觉得跟他说话,简直是自讨苦吃。

按着她一贯的风格,都是她给别人苦头吃,自讨苦头这种事,不归她做。

转身正想离开,突然听见身后屋里传来冷清清的一个声音,“嫁我为妻也可以?”

如故猛地回头,瞪着面前的紧闭的窗户。

想嫁容瑾的女人一定多得数不清,但她直觉自己心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只是暂时把他给忘了。

在记起他之前,得守住自己的心和人。

“这个不行,你还有别的什么想要的?”

“请回吧。”明明是极好听的嗓音,却冷得让如故禁不住打个寒战。

“嗳,做买卖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这儿怎么就板子钉钉子,一锤子搞定啊?再说了,哪有看个病,就让人以身相许的说法,是不?”

如故抓了抓头,觉得这个人不可理喻。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低笑,“如果看个病就能以身相许,容府的门槛一定会被来看病的姑娘踩破了。”

“那是。”如故对容瑾的人才没有半点怀疑,“这么说,倒像是我不识抬举?”

“那是。”那人回的很干脆。

“人家很矜持的……咦,你是谁呀?”如故回头,这才发现身边树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一个少年,那少年笑嘻嘻地看着她。

“过路的。”

“……”

这容王府还真是来去自由,她可以爬墙进来,连过路的都能在府里到处溜达。

说他是少年,只是因为他穿着男装,其实他那张脸,如故认了半天,也没看出他是男是女。

这张脸无论男女,都已经不是倾国倾城可以形容的了。

如果说容瑾是清冷的梅花,那么他就是艳丽的牡丹。

如故望着他的脸,憋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道:“你……女扮男装?”声音虽然粗了点,但不排除有嗓门粗的女生。

“放屁,老子是男人。”美少年立刻翻脸,精致的眉头竖了起来。

“只是随口问问,用不着发火吧?”如故感叹,男人长成这样,真是浪费啊。

少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在如故身上滴溜乱转,“你得了什么病?”

“关你什么事?”如故是来求医的,没必要跟个过路的瞎扯。

“花痴病?”

“你还花柳病呢。”

少年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听如故这话,觉得好笑,嘻嘻一笑,“不管你得了什么病,你今天遇上我,算你运气不好。”

如故看见少年缓缓抬起手来,手上多了把厚重的大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森森寒光,锋利无比。

突然闻到股危险的味道,本能地退开一步,戒备地看着少年,“你要做什么?”

“有人出钱买你的命,我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死了别怨我,好好想想自己得罪了谁。”

“想个屁。”如故什么都不记得,哪里知道自己得罪了谁,手腕一抖,一条金绫从袖中滑出,落入手中,要打架,她还怕他不成?

少年没想到这个长得这么秀气漂亮的小姑娘,居然说脏话,怔了一下,有些好笑地道:“你别乱动,我刀很快,你不会痛的。但乱动,一下断不了气,那就不好说了。”

如故被他气得笑了,他要杀她,还叫她站直了伸长脖子等他杀。

“我手也挺快的,要不你呆那儿别动,我也包你一下断气,绝对不痛,嗯?”

少年翻了个大白眼,在三生界,还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既然这样,你就别怪我了。”

大刀刚要出手,突然一条金丝穿过窗纸飞—射出来,缠住少年手腕。

少年脸色变了变,不敢再乱动,抓紧了大刀。

窗后传来容瑾清冷的声音,“要杀人,出去杀,别脏了我的地方。”

如故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冷血。

突然乘少年分神,手中金绫快如闪电地飞出,直卷少年,金绫上的小金铃当直击少年咽喉,小金铃的边缘薄如刀刃,一但割上他的咽喉,他必死无疑。

少年没想到如故的手会快到这程度,如果他换平时,倒不难躲开,但这时手腕被金丝缠着,只要一动,就会被金丝割断手腕,只能稳着手腕不动,身体猛地往后折倒避开飞来的小金铃的刀口。

哪知,那小金铃竟像是活的一样,突然中途转了方向,削向他的手腕,又快又疾,是铁了心要废了他的手。

少年手腕被缠着,不能动,真是摆在那儿,给她削。

突然金丝从少年手腕上松开,在小金铃上轻轻擦过,小金铃顿时偏了方向,少年立刻收回手,身体向后飘出,站在如故金绫够不到的地方,“好狠的丫头。”

如故鄙视,“只许你杀人,不允我自卫?”

少年无语,“我已经收手了,你突然偷袭,是自卫?”

“我不先发制人,难道等出去让你杀不成?”如故把玩着金绫,她不记得过去的事,可是金绫却使得很顺手,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父亲?冷琴?

感觉一个都不像。

难道她另有师傅?

冷琴说,她一直就生活在三生界,只是前一阵子生了场大病,病好以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而她一问父亲,父亲就一脸的愧疚之色。

她听说,自从她生下来以后,父亲就一直守着母亲的灵牌,万事不理。

如故以为父亲是觉得从来没管过她,而感到愧疚。

但问遍了能问的下人,没有一个说得出她以前是是怎么样的,问得急了,她们就说,她们来的时候,如故正病着,之前的事并不清楚。

最终,她的过去成了空白。

少年被呛得无话可说。

金丝收回,容瑾冷道:“还不走?”

少年扬了扬眉,闪身离去。

如故知道他不会走远,会停留在不远处盯着她,干脆不走了,推开窗跳了进去。

“你不能见死不救。”

容瑾皱眉,他没有这么多善心。

如故大摇大摇地走到椅子上坐下,“如果我死了,三生界的水没人净化,这里所有人都得给我陪葬。”

“所以呢?”

“你身为三生界的一员,自然也有保护我的责任。”

容瑾冷清清地看了她一阵,返回桌案后,拿了块布抹拭好些日子不曾用过的琴。

如故乌黑的眼珠子慢慢转了半圈,这算是留下她了?

挨到容瑾桌对面坐下,“刚才那人,你认识?”那人要杀她,她总得知道是谁要杀她。

“三生界没有几个人不认识他。”

“他是谁?”如故手揉了揉额头,她就是那几个中的一个。

“三生界最出名的杀手鬼刀。”

“鬼刀?谁的人?”

“谁给钱,他就是谁的人。”

“……”

如故又向他凑近些,“你既然收留了我,好人做到底,再帮我一帮?”

容瑾冷瞥了如故一眼,不再说话。

如故自来熟地挽了袖子,把白生生的手臂伸到他面前,“就看看吧。”

“你没病。”

“我现在是没病,但我这里……”如故手指在脑门上点了点,“突然间,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过去的任何事情,说实在话,我连我爹都不认得。”

她想不明白,自己的过去,为什么会洗得这么干净,连天眼都看不见。

容瑾眼里闪过一抹意外,犹豫了一下,手指搭上她手腕脉搏,眉心微微一蹙。

她的记忆竟是被忘情丹洗去。

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当年冷琴带了冷厉的女儿出去,回来后孩子不见了,冷琴自己弄得一身的伤,说是被九重山的妖魔夺了去祭天了。

冲着冷琴的那身伤,没有人怀疑,孩子的爹都没理会这件事,其他人自然更不会理会。

但他知道这件事以后,总觉得这件事蹊跷。

暗中派人去九重山打听过,说从来没有哪家妖魔拿过婴儿祭天。

冷琴在说谎。

“看得出来我是怎么一回事吗?”如故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容瑾。

容瑾的思绪被打断,道:“你服下了忘情丹。”

“忘情丹是什么东西?”

“是可以消去一个人记忆的丹药。”

“消去记忆?”如故微愕,“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因为生病失忆,而是被人下了药?”

容瑾手指从如故手腕上挪开,不再多说什么。

当年冷琴说谎,而如故回来,立刻被消去记忆,可见是有人不想她知道当年的事,是谁下的药,已经不能猜测。

“忘情丹有没有解药什么的?”

“没有。”

“那有没有办法让我恢复记忆?”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什么意思?”

“忘情丹说是药,倒不如说是一种封印,一旦服下,毒质就根深蒂固地存在体内,无药可解。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三生石的核心石解开封印。”

“哪里能找到三生石的核心石?”

“先得寻到三生石,用三生石做成三生幽境,再收积三生石存在幽境之中,三生幽境中的灵气日积月累,就会在三生石中凝成核心石,再由命结石激活核心石。你进入核心石,就能找过封去的记忆。”

如故听得脑瓜子痛,“去哪里可以找到三生石?还有那个核心石又在哪里可以找到,另外三生幽境要怎么做?”

“不知。”容瑾轻试了试琴弦,只是轻轻一勾,悠扬的琴声便从他指尖化开。

“除了这个,再没有别的办法?”如故皱眉。

“没有。”容瑾望了望天,“我要休息了,你该走了。”

人家一个大男人要睡觉了,她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赖下去。

“谢谢你了。”

如故仍从窗口跳了出去,耳听八方,防着被鬼刀偷袭。

身后传来容瑾冷冰冰的声音,“鬼刀走了。”

“不杀我了?”如故回头。

“嗯。”

“你怎么知道?”

“你说你叫如故,这里的水要你净化的时候,他在窗外。”容瑾顿了一下,“他……不想死。”

如故奇怪地‘咦’了一声,“他可以杀了我,然后离开三生界。”

“他是三生界水灵气所化,三生界的水是他的根,他怎么可能舍得丢下自己的根?这些年,那水脏得害他吃了不少苦头,他比谁都希望三生界的水得到净化。”

如故翻了个白眼,感情她还是那小子的衣食父母。

回到宫里,如故端着吃剩下的糕点去了听香阁。

冷琴正在廊下逗鹦鹉,一丝惊讶一闪而过。

如故径直走到她的面前,笑笑道:“鬼刀是姑姑请来的?”

冷琴继续喂鹦鹉,“不知道你说什么。”

“为什么?”如故当然不会相信她真不知道,拈了点糕点喂鹦鹉。

冷琴看着如故拈着的糕点,脸色一变。

如故突然把糕点送到冷琴面前,“吃糕吧。”

冷琴下意识地推开,“我不吃。”

“这可是姑姑亲手做的。”

“我现在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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