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进退维谷官也难(2)(1/2)
顿时,史光明的脸上阴云密布,没有再问什么,一同步向包厢。他们一进去,马上开始了朱门酒肉臭的觥筹交错。醉生梦死之后,金杰与张敬东一边架一条史光明的臂膀,拖死猪一般,架进了厢房。金杰命服务小姐泡碗醒酒茶来,服侍史光明喝了,然后放*上躺了。金杰与张敬东,也靠纱发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三人酒醒,打哈欠,伸懒腰,踢腿脚,拉胳膊,然后洗脸,喝茶,抽烟。金杰笑道:“老领导昨晚喝得开心啦!”史光明哼一声:“打肿脸充胖子呵!”金杰问:“为什么?”史光明叹息:“唉呀,席上的气氛冷啦,不如上回喝的欢呵!我若不放开量,气氛上不来呀!”张敬东附和:“是呀,我也发现了,好象无形的惆怅笼罩着,放不开。”金杰嗨声一笑:“嗨呀,那是碍着老领导面子,不敢造次嘛!”史光明又叹息一声:“你呀,确是块执行型的好料!人长脑子干嘛的呀,思索问题的;长眼睛干嘛的呀,观察事物的;长鼻子干嘛的呀,嗅闻气味的。可你到好,不思不看不闻,身在庐山不识真面目,对清水江市目前的形势两眼一抹黑!”
“老领导锐目识人哪,把我骨头渣子都看清了——”每逢遭史光明呵斥儿子般臭骂,金杰总是伪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笑脸,心里却打着小九九,拍马为了骑马,骑了马才是马的主人;知为人子才能为人父,知为人臣才能为人君,为人子为人臣,不哈腰厥屁股的拍马成么?苦命的媳妇熬成婆,成了婆不就当家作主出人头地了么!所以,金杰平时装成儿童玩的彩色泥,任凭史光明搓捏,捏成什么形状就什么形状,需要什么颜色就马上供应什么颜色,计听言从,从不言不。其实,他也看出了清水江的变局,但他认为有史光明这把大伞撑着,没事,因为史光明向他透露过,与省委黄副书记是亲戚姑老表,后台硬着呢,只要跟着“老领导”,磨正是早晚的事。所以,史光明虽然弄损他几句,非但没气恼,反认为是最高奖赏,极其亲热的表达,便嬉嬉的说:“百分百的执行老领导的指示,不也是一种人才么!领导是思考型人才,部下应当是执行型人才,都思考,谁来执行呢,老领导,对不?”
真乃朽木不可雕呵!史光明没奈何的摇摇头,既厌恶他白痴一般的摇尾乞怜,又激赏他对自己愚忠的可爱,可今晚不得不捅捅他的鼻子,叫他清醒清醒,认清形势;而且,需要他去执行非常大事。所以,再次叹息一声,阴沉地说:“知微见著,洞幽显明,臼润将雨哇!昨晚酒桌上微妙的变化,表明你们市的风暴即将来临。现今社会,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那样一个忠厚老实的孔劲草,原本是一棵墙头上草,风吹两边倒,倒过去了。书记叫你召开干部大会,不好驳回,执行也倒罢了,竟然竭尽歌颂美化之能事,将姓裴的吹上了天,一个胸藏百万兵的大政治家!道道地地的卖身投靠嘛!你没与会?没与会也听讲了吧,耳朵怎么这样闭塞呢?有耳不听,不成了聋子么!那个陈澜涛是个很深的人,他的投靠在我预料之中!因为他的变节,舆 论掌在姓裴的手上了。这下好了,文 革开始了,发动群众搞大揭发大批判。一个干部大会,一个大揭发,哪个干部屁股上没屎,胆怯了,观望了,分崩离析就在眼前!贾为民那个狗东西,是我一把拉扯起来的,学滑头了,也指望不上了。树倒猴狲散,众鸟遇难各自飞啦!姓裴的无奈我何,因为我可一走了之!大揭发可能揭到东明公司,敬东哪,这段时期,收!能停业则停业,能不揽事绝不揽事!你是经商的,找不到你的枇杷!唯一难熬的是金杰你呀!如果她们干鱼翻身,你头上这顶乌纱保不住事小,免不了牢狱之灾呵,皆时恐怕我也难保你了,鞭长莫及嘛!”
顿时,金杰脸黄了,眼白了,人怵了,惶惶地问:“老领导,那怎么办呢?”
史光明阴沉着,半天才说:“我也没料到有这么多软骨头,才使形势急转直下,变得阵线分明,至于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唉,哪想到呵!你说说,回天之力在哪里吧?”
金杰求救道:“惟有老领导您能够力挽狂澜啊!”
史光明说:“办法只有一个,赶姓裴的滚蛋!”
金杰哀叹:“她赖着不走呵!”
史光明阴阴的抛出一句:“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金杰怯生生的问:“只有这个法子么?”
史光明反问:“那你有什么锦囊妙计?”
金杰半天无语,抽闷烟。史光明也不再吭气,其实在等待金杰的最后决定。他明白,要他这个既畏葸委琐又欲平步青云的部下,作出非常之举的决定,是难为他了,瞧他激烈思想斗争的痛苦状况,哼,**用!但史光明相信,经他的一顿恫吓,视官如命,官就是命,命就是狗屎,官和命,命和狗屎,他分不清哪个重要,不知究竟要哪个,当然鱼与熊掌兼收并蓄,最理想,这就是他的哲学;可又经不住吓,必上圈套,必然孤注一掷,按他打造的路径走下去。终于,金杰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说:“还是老话,老领导吩咐的,不折不扣的执行,豁出去了!”
一直未言的张敬东开口了:“对了嘛,光明是在挽大厦于既倒,是在救你!听他的没错,仍旧是生机勃勃!”
金杰愁绪未消地说:“她神出鬼没,行踪不定。再讲了,我连杀鸡都怕,哪有那个胆量与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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