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工八作（2/2）

一群汉子炸开了锅，屋子里瞬间哄闹起来。

“啪！”精神矍铄的郑老重重一拍桌子，八仙桌上的茶杯颤抖了几圈，茶水泛起涟漪，差点儿浪荡出来，屋子里瞬间静了下来，都盯向了他，这点威严老人还是有的。

“既然幺儿都已经回来了，也没什么可争的，”郑老顿了顿，“你们真以为这世界很大，躲起来，那些人便找不到他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只是过程不一样罢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是啊，谁能躲过那些人的眼线，逃过那些人的追杀呢？看似风平浪静的盛世下，隐藏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汹涌暗潮与喋血危机，它们常会在某些人快要将其忘记的时候，展露一些峥嵘，告诉世人，在这激荡澎湃的工业社会下，江湖只是暂时隐匿起来了。

余满堂紧皱着眉，他上前一步，动了动嘴，终于把自己心中的不满给吐了出来，“二伯，虽然我不知道咱们在这里守护着什么，但据现存的族谱来看，八作已经在这条巷子里待了两千多年了，咱们这是要将先辈们两千多年来守护的东西拱手让人吗？”

郑老瞧了余满堂一眼，他咧嘴一笑，“岂止是你，就连我，也不知道咱们苦苦守护了几千年的东西……它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八作的先人，又知道吗？在这个年代，咱们这几辈人后，又有多少人能作为八作去守护它呢？”

余满堂一怔，他看了看江源，在这个飞速发展的社会中，他们这一辈人老去后，还会有人继承这些古老的行当，甘愿在这光怪陆离的社会中充当一个默默无闻的落后匠人吗？

郑老笑了笑，“收拾家伙吧，几千年过去了，不管它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也该重见天日了。”

尽管这里是自己的家，但江源却从未到过巷子的最深处，那儿对于住在这儿的所有人来说，似乎是一个禁区，但现在，江源见到了它的真面目，这是一个祠堂。

江源没想到这条狭窄的巷子里竟然还有如此大一个祠堂，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上一次供奉的香烛味儿，成百上千个牌位充斥着他的眼球，遍布在黢黑的祠堂四周，将屋子围成一个庞大的“墓地”，在这屋子里，似乎有一双双来自幽冥先辈的眼睛，在静静地盯着他。江源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作为一个八作的震撼与归属，这条巷子往上千年间的祖祖辈辈，都沉睡在这间屋子里，这是他们八作的归宿。

“余叔，咱们巷子还有个祠堂？”江源跟在余满堂身旁，嘴唇因震撼而有些哆嗦，“还有，这条巷子已经存在两千多年了？”

余满堂瞪了他一眼，即使知道江源回来是逼不得已，但还是忍不住将有些情绪给灌注到他的身上，“不是巷子存在了千年，是八作存在了千年，”他笑了笑，瞟了江源一眼，“你也太瞧不起咱们八作了吧？咱们好歹也是个存在了两千多年的‘大家族’有个祠堂算什么？要不是为了守着这里，说不得你叔现在还是个中央人员呢！”

江源咧嘴跟着笑了笑，他能感受到这其中的悲哀，他们属于一个历史悠久的民族，他们拥有其他民族所缺乏的一种瑰宝，这瑰宝让他们饱受苦难，却又让他们延续至今，它的名字叫使命感。

余满堂忽然拍了江源一下，让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重头戏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