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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风 雨 欲 来 龙 台 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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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马上就去。”禅寒话音刚落,就返身离去。

孙可望想等到消息明白了再作下一步打算。

这时,江上的薄雾已散开,朝阳冉冉升起,江水波光鳞鳞。渡口的渡船已开始上客了,江边熙熙攘攘的热闹起来,江东那边的渡船已驶过来了。

“师傅。”禅武走了过来。

“我发觉今晨有些不对劲。”他对禅明说。

“什么事?”

“你看那边。”

禅明转过头就看见了他们身后靠山门边,约有几十人齐齐地在向他们这边望着,眼巴巴的样子。个个手中都拿着大小不一的布袋子。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百纳衣似乎是乞丐头领的人在他们之中说着什么。

“看样子,他们好象知道今天要到粮船。”禅武说。

“这伙人平时没怎么见过呀?”禅明肯定地说。

“就是,我也没见过,难道是外地过来的?”禅武疑惑道。

禅明突然想到什么。

“难道是凌云山的土匪?听说他们也缺粮了。”

“很有可能。”

“你赶快布阵,一会粮船到了务必挡住这些人,我在这里叫船一会儿别靠边,继续向前开,到月亮坝那边去停,等晚上再过来下粮,你一会回去安排人手晚上下粮。”禅明一边说一边向水边走去。

江的下游已远远地望见有一行五艘船的船队向这里驶来。纤夫们光着身子拉着绷得紧紧的纤绳弓着背艰难地走在前面。

船队渐渐地近了,头船前甲板上站着的黄衣僧人已在向禅明这边挥手示意了。

禅明快步跑向岸边拉纤的队伍,对领头的说了什么,并将一些银两塞在他手中。那人便对身后的传了话去,于是纤夫们本来已有些松劲却又突然重振起精神,喊起了船工号子,继续埋头前行。

禅明则快步向江边跳跃两步,一个纵身,似大鹏展翅般地跃跳在五米开外的头船上,对那黄衣僧人说:

“船不能停,继续开,到月亮坝那边停。”

岸上,那伙虎视眈眈的人群见船队靠近,已蜂拥而来,冲向武僧们列的阵式。

当头的那人见武僧们已有准备,扔下手中的麻袋,双手握拳,直直就朝禅武冲来。

禅武早就料到这伙人不是一般的饥民,已作好了准备。武僧早已训练有素,已呈半圆之势,弓马步稳扎,棍尖前冲,提劲贯气地准备接战。

禅武见那冲在前头之人来势汹汹,便一个马步斜插,左脚前踢那人裆部,紧接低身转腰旋转,右腿一个扫堂,一下便将那人踢倒在地。

后边紧跟的人群见状便纷纷停下了脚步。同时见江中的船队并未减速靠岸,也就发一声喊地散开了。

禅武上前将那人按住:

“救灾的粮船你们也敢抢?”

“我们也是没办法了,好几天没吃饭。”那人没有一丝惊恐。

“看你这样子也不是饿饭之人,快说,那里来的?”禅武厉声问道。

“哼!”那人头一拧不哼声。

禅武见问不出什么,便叫人将其捆了,押回寺内等候发落。

见船队向上游开去,江边又恢复了平静,江东那边的渡船也靠了码头,过江来的香客鱼贯下船后向龙台寺行去。

禅武撤回队伍,上山回寺。

禅明接船后继续领着五艘船前行,那月亮坝离码头有约五里之遥。纤夫们拉纤只能走到清泉山脚边就无路可行了。余下的两里,只有靠船上艄公使劲撑船,慢慢地逆水而上。

月亮坝在江中央,是江水长年冲积而成的沙洲,长约两里,形若树叶,头尾尖狭,中间宽阔。因与龙台寺相邻,不知何时起这月亮坝就成了龙台寺的产业。那坝上栽种着一些蔬菜瓜果供应寺内。坝中有一排茅草房,是寺内五名负责管理栽种的僧人所居。平时,他们就在坝上生活,有事和洪水期就坐小船回寺,而寺内的的僧人很少到这坝上来。

船队终于靠上坝子,选水平之处停靠好后禅明就安排守坝僧人将船队一干人员进行了安顿,自己则让一僧人划船渡江送他回寺。

月亮坝正对清泉山边之处,有一龙台寺专修的小码头供坝子与寺间的往来,这个码头紧靠山脚,十分隐背,只有站在坝上才看得见,其余地方不得其见。码头边有一个山洞,内有台阶直通寺内。相传是建寺初期就建有此洞,方便龙台寺遇事时便于藏匿和撤退。

禅明回到寺时,正是午饭时间,他刚准备进斋堂,就见现任主持禅因急急地过来。

“禅明,正找你,有件事你看如何是好。”禅因一付焦急的样子。自从他任主持以来,凡有什么棘手的事都要问一问禅明的。这倒不是他没什么主张,而是信任禅明的为人和处理事务的能力。加上前任主持禅兴曾经告诉过他要多多重用和信任禅明,龙台寺才能兴旺。当时禅因还不以为然,但通过这几年的情形看,这龙台寺是越来越缺不得禅明这号人物了。

“有什么事?”

“刚才,顺庆府衙传话,说是就这几天要来寺院巡查,杨重雅大人要亲自来,具体那天还没定。”

禅明愣了一下。

“难道我们的行踪暴露了?为何李虎刚被抓,就要来寺巡查?早不来迟不来的。”他寻思着。

“说没说要巡查什么?”他问。

“没有,就是来的一纸公文通知。”

“以前来巡查过没有?”

“没有呀,只是杨大人的夫人有时要来烧香拜佛。”

“哦,是了。”禅明觉得这巡查只是一个幌子,大约是假公济私之举。孙可望与官场打交道多年,深知其中的道道。一来,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官府发现了他们,况且多年他们都严藏行踪,不敢有一丝大意。二来,近年经济不景气,官府也有时发不出薪饷,是不是杨大人手头紧了想来打打秋风了也说不一定,因龙台寺的富足是大名在外呀。

这样一想他倒松了口气。

“这样吧,是不是做好迎接巡查的准备,搞得隆重一些,留他们吃两顿饭,档次搞高一点。另外备一些红包,银两就由我来出吧,你看如何?由你决定。”禅明征求禅因的意见。

禅因明知他已有了主意,但见他又愿出银两又问询自己的意见,便十分高兴。

“好主意!好主意!就这么办。”禅因连连点头。

等禅因离去后,禅明匆匆来到斋堂,找到正埋头吃饭的第六骑王功全,即在马房和粮库管事的禅全。

他坐在禅全的旁边,悄声说道:

“你通知其他兄弟,这几天多多注意,官府要来寺院巡查,小心为妙。”

禅全点了点头。

“另外你要备好马,以防万一。”

“好的,你放心。”禅全说。

禅明说完就离坐打饭去了。

傍晚时分,进城去打探消息的沈寒回来了。他来到药王殿孙可望的住处。

“你交代的事都办妥了。”禅寒匆匆地喝了两口水。

“信已交给了张中法,柴嘉那里也说清楚了。只是查来查去,找不到张云龙的下落。陕西会馆已被查封,会馆死了几名兄弟。李虎被抓关在哪里还不知,张中法那里会去打听。估计明天就会有消息。”禅寒一口气说完。

禅明听了后,皱起了眉头。

“还有一件事。”禅寒放低了声音。

“听柴嘉说清营的蓝驼子到顺庆了,李虎就是被他抓到的。”

“啊!”禅明大吃一惊。

这蓝驼子可是他们的死对头呀。此人追杀张献忠余党是不遗余力,立功无数。

“难道清军发现我们的踪影了?”禅明自言自语。

“很难说呀。”禅寒接话。

“他一来,就擒拿了李虎,说明他肯定是嗅着我们的味道了。”

“有可能。”

“还有,顺庆府早不来迟不来,而蓝驼子一到,他们就要来龙台寺巡查?哼,这里面恐怕有文章?”禅明分析。

一时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做好应付的准备,让大家见机行事,小心一些。”禅明精神一振。

“我已吩咐功全去做准备了,你再好好想一想看还要做些什么。”禅明对禅寒说。

“好的。”禅寒应道。

待禅寒走后,禅明正要取下面具洗脸。门外响起敲门声:

“禅明大师在吗?”

“在。”禅明忙整理好面具,打开了门。

门前站着侍候禅因的那位长相清秀的小僧明悟,他原是侍候禅兴的,禅兴死后便侍奉起禅因了。

“什么事?”禅明问。

“主持有请,有要事相商。”明悟恭敬地说。

“什么事,不是下午我们已商讨过了吗?”

“我也不知,只是主持着急得很,还请大师快快去为是。”

“那好,走吧。”

禅明反手带上房门后跟着明悟快步走去。

就在他们刚一出药王殿的大门,消失在拐角时。殿外的银杏树上,一条黑影飞掠而下,悄悄地潜进了药王殿。

禅明来到禅因的禅房时,禅因正在房内焦急地踱着步。见禅明到来,便从桌上拿起一封信对禅明说:

“祸事来了,祸事来了。你看你看这信……”他将那封信直往禅明手中塞。

禅明接过信凑着灯光一看,上写:“限你们明日午时前放人,否则将杀和尚二名。”

没有落款。

禅明一看就知晓这是上午想抢粮船的那帮人所为。但又不知这伙人的来路,只猜测是凌云山的土匪。从信中的语气看,这猜测估计八九不离十。

“这大约是上午抢粮船的那些人所写的。”禅明接着将上午的经过告诉了禅因。

“既然没抢着,你抓人做什么?”禅因有些责备地说。

“想知道他们的来路,如若这次不把这伙人整落教,恐怕龙台寺从此就不得安宁了。”

“话是这样说,你看就要杀人了,惹不起呀。”

“这样吧,我去审一审,看问不问得出些东西来。到明天再放人吧。”

“不管问不问得出,明天一定要放人。”

“行,请你让各位僧众这几天小心些,尽量不要出门去,同时加强寺内防卫,我也给禅武他们招呼一下,注意防范,加强巡逻。”

“这就样吧。”禅因有些无可奈何。

药王殿里,那个从殿外银杏树上跃下的黑衣人,正在殿内逡巡,到处查看着什么。此人黑巾蒙面,身材娇小,从身影看似是女性。她见刚才禅明离开的侧厢房内还亮着灯,便踅了过去,从窗口望了望,见内无人,便轻轻推开门闪了进去,在屋里到处翻看,象在寻找什么。见屋内陈设简单,除了一张床外,另有一个书案和书架,一张茶几和两把椅子,再无家什。

黑衣人把书架上的书挨个地翻了翻,又原样放回。然后弯腰向床下瞄了瞄。这时,殿外响起了脚步声,她一个纵身,便从房内射了出来,隐藏在那药王塑像的阴影里后,半晌未见动静后,便悄悄地溜出药王殿大门,就在她想拉上门时,一道破风之声倏然射来。

那蒙面人毫无半点迟疑,往下一个埋头劈叉,侧身一翻,便翻下了殿前的台阶,躲过了一击。

发射暗镖的是禅武。

原来,禅武按禅明的吩咐。加强了巡逻,他带着一队武僧负责大雄宝殿至药王殿一线。刚才来到药王殿前,见厢房亮着灯光,他不知禅明已出去见禅因,便故意重脚地从殿外经过,他本以为禅明要从房里发问,因他知,禅明熟知他们十二骑每人的脚步声,按以前的习惯,他只要在夜里,凡听到他们任何人的脚步声,都要招呼一声,这是多年来在军营里养成的习惯。

但此次禅武都要走过了,房内还无声响。于是,他多了心,叫停了队伍,等了一会还无动静,就想到窗前去看一下,这时就见那蒙面衣人从殿里闪了出来。禅武一见黑影就知不是寺内人员,便先发制人,一镖射了过去。

那蒙面人躲过一击后,刚一翻身站起,禅武就攻到。

“何方毛贼,敢闯龙台寺?”他手持禅棍,盖头罩下。

蒙面人也不答话,从背后抽出剑来,一抖手剑直奔禅武。

禅武猝不及防,忙将禅棍横握转动来格,那知剑根本就格不住,将他罩在一派银光之中。禅武使出浑身解数,但却无效,那剑越来越大,越逼越紧,只要蒙面人稍一运功,禅武必伤剑下。但看那蒙面人似乎不想伤他,倒像是在逗他玩一样的。

禅武是识货之人,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此人的对手,便发一声喊,那边一帮巡逻的武僧围了过来,作势进攻。

蒙面人见状,也不变招,继续将禅武圈在剑中,从容地向前步步逼进。

那些武僧见禅武危在旦夕,齐齐地举棍砸向蒙面人。蒙面人见棍砸来,振臂一转,将剑扩大一倍,那些砸来的棍棒被剑气荡开,齐齐向后弹去,三名武功较弱的僧人,站不住足往后倒在地上。

“放哨。”禅武大叫。

一名武僧掏出哨,向空中射出一枚响哨。

“呯!”一声,龙台寺上空炸开一朵烟。

就在响哨射向空中的的瞬间,那蒙面人突收剑,回手一插剑入背鞘。禅武只见眼前一晃,蒙面人便失去了踪迹。那些听到响哨赶过来的众武僧刚一落场,只见一道黑影在药王殿的屋脊上一闪就不见了。

就在众武僧错愕之时,禅明跃入场中:

“什么事?”

“有人偷进你的房间。”禅武说。

“何人?”

“不知,蒙面。看身材是个女的。”

“没拦住。”禅明看了看垂头丧气的众人。

“武功太高,连我都无法还一招。”禅武低语。

要知道,在十二骑中,二骑王海武的武功排在前五,所以叫他领带武僧。这样的高手居然连一招都无法还击,何况来者还是女人,是何方神圣?

禅明有些心惊。

“这有什么关系,江湖上没见过的高手多得很,何况你是军员出身,那些稀奇古怪的功夫又没学过,算不了什么。只要没伤着,就是好事。”禅明安慰着禅武。

“不是没伤着,是对方不愿伤人。”禅武强调。

“不愿伤人?”禅明有些诧异。

“对,本来可以将我们一个个都能刺伤,但就是没动手。”那些武僧七嘴八舌地说道。

“不愿伤人,也就是说,来者可能还不是敌人。”禅明放心了不少。

禅明安慰着众人,便让禅武带着继续巡逻。

禅明进了房间,查看了下,便知来人只翻了书架。

“在找什么呢?我这什么也没有呀?”禅明寻思着。

望着窗外的明月,他却感到乌云密布,山雨欲来。

“难道这龙台寺有宝藏和宝剑的秘密被泄漏了?”禅明想到这里,心中一悚。

找了好多年了,但这龙台寺的星光剑和宝藏还是毫无踪影,难道张献忠所说的是假话?一个濒死的人会说假话?为何要说假话?

禅明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寻找的思路和方法有错?禅明知道张献忠不会说假话。跟随他十几年,真话假话还是分得清的,何况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时说假话骗人的。

肯定是没找对路子。禅兴在世时,为何不告诉我相关之事?难道连他也不知剑和宝藏之事?也许只知大概,不知底细,但明明每次张献忠运来的东西都是交给他的呀。为何不知呢?可能除了他不太相信我还不敢告诉实情外,可能还有原因。

“对,就从查禅兴开始,从头来过。”禅明感觉思路对了。

这时,禅净在门外叫他。

“禅明,已准备好了,快过去吧。”

原来,禅明要审问今天抢粮那人,传话到了传法堂,让禅净准备一下。传法堂是禅净负责,凡寺内犯戒或外敌犯寺被擒获之人都交由传法堂押处。当禅武将那抢粮之人捉获后交给禅净时,禅净十分重视,他知道这抢粮的后果是相当严重是,搞不好是要断寺里的活路,所以,对这样的人一定要知道其来路,好谋划应对之策,于是加强了比平时多一倍的人手看管。现在听说禅明要审,便十分积极地跑前跑后,准备一应物事,做好严刑逼供的打算。自从当年比武后,他知道了禅明的为人,十分欣佩,知他是做大事之人便对他言听计从,视为知已。

禅明与禅净一同来到传法堂的囚室,让看守将那抢粮人提了出来,那人身高马大,浓眉鼓眼,粗壮有力,被四个武僧吃力地押着。禅明见他被五大绑,便上前亲自给那人解了绑。

禅净见状欲上前相挡,被禅明用眼色制止。

解了绑,禅明和言悦色地说:

“兄弟,一场误会,迫不得已呀,还得多多海涵。”

那人也不客气:

“谅你们也不敢怎样!哼!”

“你!动刑!….”禅净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吼道,上前就想出手。

禅明伸手拦住,并移过一张椅子让那人坐。

那人毫不谦让,一屁股便坐下。

“看兄弟这气概,大约是凌云山的好汉,要不就是龙门山庄的老师?”禅明明知这人不是龙门山庄的,因龙门山庄不会缺粮,更不会抢粮。但他还是试探性地问,想借此套出那人的话来。

“算是有眼水。”那人回道。

“看兄弟这样子,不象是缺粮饿饭的人呀,为何要抢本寺用来赈灾救命的粮呢?”

“这…”那人有些语塞。“赈灾粮?”他似乎有些不相信。

“是啊,你没看见山脚下那些饥民吗?那是需本寺救济的难民。”

“啊….”那人有些不自在起来,不再说话。

禅明见状,知那人本性还是不坏。

“兄弟可否告诉我为何抢粮?”

“这…这…”大汉语塞。

禅明不再催问,叫看守的武僧倒来一杯茶水,他端过递给那人。

“好汉不说也没关系,先喝点水吧,歇口气。”

那人接过水,看着禅明,脸色和悦了许多。

“我们也是受人指使才来的。”他嗫嚅道。

“受谁指使?”禅净等不及地大声喝问。

那人瞟了禅净一眼,不再说话,埋头喝茶。

禅明给禅净使了一个眼色后,对那人说道:

“兄弟不说也罢,我也不强逼你做出卖朋友的事,这样罢,你总可以告诉我你们是哪里的好汉,今后我们也好有事相求呀。”

那人听了这话,忙说道:

“不敢,不敢,其实你也已猜到了,我们就是凌云山的。”

“哦,是凌云好汉呀,失敬失敬!”

原来,在这龙台寺的对岸,距离五十里外,有一座凌云山,山高林密,十分险峻。长年盘据着一股山匪。这些年来,常常听说这伙人打家劫舍,伏道截财。清兵也多次打击围剿,但收效甚微,只有放任自流。但他们却从未来过龙台寺挠扰,这次却打起了龙台寺的主意。

“快说,你们除了抢粮,还打算对龙台寺做什么?”禅净有些着急。

“没做什么,就是想抢点粮呀。”那人回道。

“那你们如何得知,今天要到粮船的?”禅明想问出要害。

“这个吗,我也不知,只是按老大的命令来的。”

看情形,那人也确实不是拿主意的人,只是个跑腿的。

禅明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问出什么,好在他已知道了想了解的事了。

“这样吧,我们也不为难你了,你喝了茶就放你走。你是马上走呢?还是等到明天?”禅明问。

“放我走?马上走马上走。”那人急急地放下茶杯,就站了起来。

“禅明你…你…干什么?”禅净见要放人便想质问。

禅明抓住他的手捏了捏,不让他说话。

接着,禅明安排一名看守带那人出去。

“兄弟慢走,不送。”

“客气客气,山高水长,江湖相逢。”那人对禅明拱了拱手,就随武僧出了门去。

“禅明你也是,心太软了,还没搞明白,你就放人,这如何是好?”禅净责怪道。

“你放心,我自有安排。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禅明胸有成竹地说。

却说那人跟着武僧出了山门,回头望了望龙台寺,便展开身法,往山下飞奔。

这时,从山门侧面的崖壁上跳下一道黑影,象一道轻烟跟踪那人而去。这人便是龚昆,他是十二骑中轻功最好的,早先禅明就安排他今晚要跟踪此人,他早早就等在山门边了。

此时,前面那人放慢了脚步,不时回头张望,见四周静悄悄,稍一停顿便又飞快地沿着山脚向后山门跑去。在后山门外的树林中,他嘬起嘴来吹出一声山鸡鸣叫,一会儿就见一人从林中闪出,此人一身僧袍,一看就知是寺内之人。只是戴着头罩,看不出是谁来。

龚昆见闪出之人身法迅捷,知是高手,不敢大意,躲藏在草丛后一动也不动。

只见凌云山抢粮人说到:

“你为何不说这粮船是救灾之粮?”口气有些责怪。

僧袍人也不回答,只是问:

“为何放你出来,你没招供什么吧?”

“什么也没说,只是猜到我是凌云山的而已。”

“猜到?”僧袍人不相信。

“是的。”

“猜到你是凌云山的就放你了?”僧袍人说。

“是啊,也没说什么,就说放我走。”

听见这话,僧袍人突然转过身来,往四处瞧了瞧。见没什么动静,又回过头来:

“你呀,坏了我们的事了……”话还未说完,只见手一抬,一道银光一闪而过。

“啊!”抢粮人一声惨叫,倒地气绝。

草丛后的龚昆看得惊心动魄。

随后,僧袍人鬼魅般的身影在四周飞快地转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他四周看了一遍,没看出什么来,就将抢粮人的尸体往山沟里的荒草丛中一扔,接着身影一晃,随即消失在黑暗之中。伏在草丛中的龚昆一动也不动,静静地伏在那里,几次都想伸出头去看清那人的身形,但那人警觉性非常高,不停地东张望,于是只好作罢。

他伏在那里待僧袍人离开了好一会才站起身来,返身向前山正门方向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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