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十日生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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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青年从容淡定，连削三刀，刀刀紧逼，将白乘风迫到一边，挡在两位姑娘身前。

两位姑娘看着白袍青年潇洒腾挪的背影有些失神，五小姐很快反应过来，叫道：“秦天岫，快、快给本……小姐拿下他！”

郭爱先前羞愧担心，现在却暗骂：“该死的秦天岫，说得好像对手很厉害，明明是捧高自己！”反倒希望白乘风给他一剑。其实两人本是好友，不过这趟同游以来龃龉渐增。

白乘风眉头大皱，几招下来，他自知纵使未受伤之前，要赢这秦天岫也绝不容易。不过强如滚雪刀王，他也杀了。他皱眉的原因是体内发生的奇异变化，叫他出了神。

被对手刀气袭入体内，他伤上加伤，本以为难以再续。没想到丹田不可知处忽然升起一股异力，似涓涓细流，却源源不断。千疮百孔的经脉在这股异力下似久旱逢甘霖，几个呼吸间伤势竟好转两三成，神异无比。

他马上联想到掌柜所说的仙药，服下之后能胜刀圣任奏凯，却活不过十日的“十日生”。

白乘风的惊异之情全被秦天岫收在眼底。他忽然收刀正身，其动若脱兔，静若处子，动静转换间风度雍容，体态兼具攻守，十足大家风范。

郭爱自愧不如，气得牙痒痒，心底暗骂。

秦天岫道：“兄台生死一刻，为何竟还走神？”

五小姐见秦天岫大占上风，却忽然住手，十分气恼，“秦天岫，快拿下他啊！我要将他大卸八块！”

这五小姐颐指气使，郭家兄弟似也有讨好之意。秦天岫却淡淡回道：“五小姐别急，这事也许另有隐情。”

五小姐一听更气，正要发作。

那边将掌柜拖到一旁的郭希忽然惊呼一声，“啊，这人……”

“活着吗？”七小姐急切地问。

“不，死了。”

秦天岫道：“郭希兄认得那人？我认出的是这人，确切地说，我认出了他的两把刀。”指了指大厨，回头又专注地看着白乘风，能杀死滚雪刀王的剑客，万万不能放松警惕！

郭希低喃道：“可照理说……他早死了。”

五小姐恼道：“怎么回事？郭希，他是谁？他又是谁？”不满地瞪两眼不听号令的秦天岫。

外部的声音白乘风全不在意，他忽地沉默了。“‘十日生’，真有这等奇药？呵呵，原来我并不想死吗，为什么有点难过？可是活着又为了什么？被杀非我所愿，自杀亦非我所愿，十日，嘿，岂不是挺好……”

他有些感伤，有些戚然，但谈不上恨掌柜。他找掌柜报仇，掌柜为滚雪刀王报仇，理所应当。说不准有几分感谢，感谢掌柜替自己选定了路，选定了终点。

“看来真的只剩十日了。”白乘风这时才真正确信掌柜的话。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时才轻舒一口气，带着古怪的笑意走到桌旁坐下，将剑搁在桌上，倒了碗酒，一口气灌入肚中。

“哈～”，他畅快地喷出一股酒香，醺然道：“掌柜说的是，这酒宜大口喝。”

此时堂中只有六个活人，十只眼睛都盯着他。

秦天岫讶道：“兄台的剑莫非越醉越厉害？”

“好酒，不喝没机会了。”白乘风答非所问，又倒了一碗，大口喝了。

“兄台准备束手就擒？”秦天岫心里并不这样认为，但这样喝岂能不醉，再厉害的剑客醉了也只是个醉鬼。

白乘风笑笑，环视众人，道：“我要走，你们千万别拦，不然会死。”

郭爱怒道：“你说谁死？！”

出人意料，白乘风竟说：“我死。”

众人愣了，五小姐甚至噗呲一声失笑，郭爱则有些混乱。

“不过，拦我的人也得死。”白乘风接了一句。他嘴角挂着笑，语气淡漠，似乎只是玩笑。

秦天岫心神却一凛，他刻苦修行的心神感应到白乘风淡漠的语气中蕴含着坚韧无匹的决绝。这人或许是疯了，疯了的剑客更危险。

郭爱觉得被愚弄，火冒三丈，踏步上前，举刀作势，喝道：“起身、拿剑！刚才一时大意让你撇过，惊到两位小姐，现在让你好好见识见识我郭家的刀法！”他没能察觉白乘风身上蕴含的危险气息，但至少看得出白乘风身受重伤。

白乘风摇头失笑，即有脸对付受伤之人，又何必故作大方叫他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