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尾声，三个问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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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尾声，三个问题

但是情势似乎不是那么容易扭转的。有时候能左右案件进程的，除了已经发现的实打实的证据以外还要兼或主持调查者的期望。目暮警官如果觉得没有疑点、无需再查当然可以马上收队，但是作为搜查一课出来的警官，他本身对于刑事案件就有一定的倾向性。

所以之后的对话如下。

“嗯，柯南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始终只能作为一种主观推测，我们警方需要更有力的证据来证明他杀的可能性。或者说，在那种黑暗混乱的情况下，就算死者有过死前挣扎也有可能被在场的你们所忽略。毕竟荧幕上呈现的只是头部阴影，那是很难看到更多肢体语言或者死者死前的表情的吧。”

推动着警官们思考，柯南装作天真地提出尸体可能早就被挂在特定放映窗口前面，凶手通过改变电影放映实际使用窗口的办法掩盖悬挂好的尸体、将真正的案发时间延后并以此为制造出自己的不可能犯罪证明的看法。

这让古桥稔的表情和身体就都很僵硬。目暮警官和高木警官也都扶着下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但是不一会儿，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放映员，又看看这个聪明的探案小子，胖胖的胡子警官果然还是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这样的推测确实可以作为警方之后调查方向的参考，但若想用这么牵强的理由就让警方改变案件性质的判断的话，又未免太薄弱了点。

在程序上，他们还需要更多东西。

但是在情理上。

不管是从警多年的直觉、聆听者们的反应还是这种孩子气的手法出现的可能性，都让目暮警官严肃的目光频频停留在一个人身上。那就是据说从没有离开过放映室并且能够直接控制电影放映机的现场放映员——古桥稔先生。

据他们刚才的调查，这家影院的几名员工和死者张田政次同样有着激烈而不可调和的矛盾。如果因此杀人，并非没有可能。

是以，目暮警官虽然在明面上看似可观地否认了柯南的推测，但他们并不会那么轻易就收队。人命关天，只要心有疑虑就必须要查清楚。现在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清查过，比如，目前仍有可能留下犯人作案痕迹的那间电影放映室。

毕竟现在还是胶片电影放映机的时代。如果在单部电影放映中途出现过什么不同寻常的情况，那放映过的那卷胶片上就极有可能连带着留下重要的、足以佐证的痕迹。

这是最显见的。但是古桥稔作为一个资深的电影放映员，倒也不一定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整理着这一整件案子的思路，胖胖警官眸光一闪，正要带队前往放映室，被小侦探的一番话完全挑起了推理氛围的现场证人里面却有非常积极的。井手敏行又拿出了他刚才给警方看过的他的“不可能犯罪证明”，即，爱美拉出场、尸体阴影刚刚出现时的照片。

大学生曾用这组照片证明自己一直都在观众席，不曾离开，也不可能犯案。方才警方和侦探们也都没有发现某张照片所影射的案件重点，出于不多费力气的考虑，蒲涛才没急着动手。

现在又被人提出来。而且看着目暮警官目前锁定的目标和那逐渐认真的眼神，蒲涛知道这家伙虽然嘴上说着柯南不靠谱，心里却早已经信了。这下都不用等阿笠博士来了，警方真要把这里翻个底朝天的话，还不知道会找出多少破绽。

蒲涛并没有对这件案子的犯案手法做太多改动的原因是，至少昨天之前他还觉得这个案子是有趣的、设计严密的。长达两集的剧情和柯南提出的那些易销毁、不稳定证据都给了他这种错觉。但谁知道这竟然会是个“图片仅供参考”的玩笑。

眼看古桥稔即将被人集火，剧情发展变成未知。蒲涛也不自觉难办地抿了抿嘴，现在只能寄望于这群家伙一起迷信逻辑、迷信科学了。

侦探不会做不完整的推理，警方也不会写牵强附会的案件报告不是吗？就像你平时做的那些已知是正确的数学定理证明仍需要你写下过程一样，制造意外、撕裂逻辑，同样是种扰乱程序办案的好办法。早已在相机内部播下“细胞种子”的蒲涛，也更容易做到这样的事。

“我觉得这个小朋友说的有道理。我的这组照片是连拍的，仔细看的话，尸体的阴影确实是突然间就出现了，就连那条绳子也是......”他正要一张张翻出来给目暮警官和高木警官看，虽然他还是没有提到最重要的那个点（也没机会提到了），但是这时候再不动手，就真有点说不过去了。

男人假装好奇地搂着宫野明美稍微靠近话题的中心，心念一动，那部刚被打开的可怜相机就突然发出窸窣声、兀自连带着主人的手一起抖动，围观者可能还不觉得怎么，但是感受到手上那仿佛活物一样左右挣扎的机体，井手敏行骇得手臂一软，话还没说完就把他曾经视若珍宝的相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噼里啪啦，噼里。

手滑了吗？嗯......

虽然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相机不行了。目暮警官俯身将“遇难者”的尸体捡起来并思索着井手刚才提到的那些照片能否修复时，影厅清凉的空调风里却突然飘起了一股奇怪的焦糊味。有点像电线烧焦了，但其实更像是某种动物肉被烤焦的味道。

在场的几位女性都不由有些面色怪异。

呵，如果他们现在撬开相机外壳，说不定还能在电池、存储卡、电路板附近还能找到几只被烧焦的属于某种小昆虫的身体组织。不过它们生前已经把相机存储卡咬穿了，警方希望通过存储卡恢复数据当然也是痴心妄想。

至于为什么虫子会钻进相机里？

那是虫子吗？不送到生物研究所的话，应该没人能确定那些焦糊其实是焦化的生物组织，在场的也没人会这么想。又因为那些照片在现阶段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证物，被细查到这个地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所以刚才的情景在其他人看来，都不过是井手敏行不小心手滑了。

一直被重点关照的古桥稔的眉头稍微舒展开了一些，痛失爱妻的井手敏行心疼得蹲在地上，目暮和高木涉沉思之余也有些沮丧，就只有我们亲爱的柯南小朋友则捏着小巧的下巴，眉头微皱，原本自信满满的嘴角轻轻地抿了起来。

这也太巧了。结合以前与某人接触的经验，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那个自以为是的犯罪助手果然就在现场了。只是不知道他又伪装成了什么样的人物。

还有那些照片......

算了。与其纠结这个，不如赶快去找别的证据。

目暮警官带着一拨人进了休息室和放映室。近在咫尺的灰原哀明显感觉到江户川的工作热情更加高涨了，但是无意插手这些事情的她也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个热血侦探鞍前马后、四处游走。

其实柯南可以问问井手敏行今天有谁碰过他的相机从而锁定目标，但是由于他无法忽略世上存在某种不接触相机即可使其损坏的方法的可能性，所以他最后还是没有往这个方向继续深入。

或者说，他不相信那个能轻易将凶手、被害人玩弄于鼓掌中的甲扉啓介会做这么直白的事。

嗯，蒲涛要是知道他的想法的话，估计会笑出声的吧。他正因为突然的变故焦头烂额，但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却一直是潜藏在黑暗深处、高深莫测的样子。真是滑稽。

电影街影院是个即将倒闭的小电影院，所以放映室里也只有两台胶片电影放映机。两台放映机并列摆放，一台机子对应一个放映窗口，又因为机型笨重和房间窄小的原因，警方已经基本排除了通过挪动放映机来调整放映窗口的可能性。

那么，在正常操作下，放映员要在电影放映中途改变使用的放映窗口的话，便只能将珍贵的电影胶片剪成两段，一台机子放前半段，另一台放后半段。

明白这一点，警官先生和侦探都像闻到鱼腥味的猫一样，急急忙忙将刚刚放映到一半的那卷电影胶片抓到手里，上下翻看、仔细检查，却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现。

友里百合子也有些无奈地补充道：“这些胶片都是借来的，我们放映完还要归还，古桥先生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会进一步损害老板名誉的事。”

“哈哈，是吧。所以说，一直都是用这台机子放映的咯？嗯。”被小姑娘提点，目暮警官讪笑着打了个哈哈。他也早就想过电影胶片上可能不会存在证据的可能性，但是这样一来，破解古桥稔切换放映窗口的魔术手法就会成为最重要的步骤。

而单论这一点，身为搜查一课最高长官的他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现场条件摆在这里，放映机不可移动，胶片上又没有痕迹。那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自如地切换放映窗口呢？目暮十三扶着自己宽厚的下巴陷入了沉思，但愣是没想出个东西，又过了一会儿，他悄咪咪地瞄向他的好下属，其实颇有探案的天分的高木涉警官。

“咳咳，那个，高木老弟啊，你怎么看呢？我是说关于切换放映窗口的手法，是不是有这么一种可能性？嗯？”

“这个？警官大人，我，我现在还没有头绪。哈哈哈。”接到锅的高木先是一愣，看到大家都好奇地望着自己，他也只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案件进展似乎一时间陷入了停滞。

大人们像被某个极难的脑筋急转弯困住了似的埋头苦思。

摸着其中一个放映窗口侧壁处残留的胶痕，小小侦探专属的LED装逼眼镜却悄然亮了起来。

“有没有可能是借助光的反射呢？呐，胶片放映机也是一种利用了光学的机器吧。就是这样，利用镜子把光线转来转去，然后转到另一个放映窗口那里。是可能的吧？我们科学老师有教过我们这样的实验哦。”

这更像一个小游戏。

看到眼镜小子自信满满地摩挲着第二个放映窗口侧壁的胶痕，蒲涛微微仰头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好，第二个没在原著剧情里出现过的东西，虽说撕下固定镜子的胶带时确实有可能在墙壁上留下印子，但是，这不是他的锅啊，古桥为什么没有把胶痕处理掉呢？原著里他明明没有出现这样的失误啊。

好了，不说了。

蒲涛现在只想给江户川柯南鼓掌。啪啪啪，正确，您说的完全正确。所以，能不能给他留条活路？点到为止好吗？

“消除”这个鸡肋的基础技能只有在侦探方没有发现该证物的时候才能使用。哦，他居然还没有忘掉这个设定。所以他刚才是直接用物理手段破坏了相机，但是胶痕......铲掉一层墙会更可疑吧，那完全就是不打自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