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到梦开始的地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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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在卡雷达机场降落，机窗外的景色熟悉而又陌生，三年之后，科米加蒂奥又回到这里，回到了曾经生活了十四年的卡雷达。

三年，他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可是一切又都与以前不一样了。

在飞机上一直闭着眼睛想心事的加蒂奥叹了口气，起身最后一个走下了飞机。

在到达厅出港通道外，他见到了前来接机的安迪塞洛。

“哇欧，你终于回来了。”安迪笑嘻嘻地与他拥抱并接过一个拉箱，“现在我送你回家，对了你在克洛恩的车都处理掉了吗？”

“我没有买车。天雷队给每个球员都配备了一辆C220。我离开时就把它还给球会了。”

在机场外他见到了安迪塞洛那辆昂贵的银灰色光子F400豪华跑车，不禁吹了声口哨：“真漂亮！这不正是迪维斯为它打广告的那一款吗？”

“没错，也许光子跑车的下一个代言人就是我了——现在上车吧，你要不要试试它的手感，提速真是棒极了。”

“不，还是你来开吧，”加蒂奥笑了笑，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位于雨果大街的这幢深红色公寓还是以前的老样子，每次随天雷队来卡雷达踢比赛加蒂奥都跟其他队员一块住酒店，三年里他从未回来过这里。他曾和纪蓝依说起过这事，小女孩给了他四个字的评语：“冷血动物。”

“不，是近乡情更怯。”他低声说道。

加蒂奥放下旅行包，将罩在家具上的白布掀开，又将装有爷爷相片的像框取出来摆好，从机场接他回来的塞洛帮他一起整理好屋子，然后拍着手笑道：“欢迎回家！现在你先休息吧，我先走了。晚上我来接你一块去吃饭。”

加蒂奥摇摇头：“我希望今天就去俱乐部报到，你可以继续开着你的跑车去兜风。”

“你现在就想回到训练场吗，那我载你一块去吧。”

他们下楼之后看见店老板科恩和招待博卡利双双从咖啡店里跑了出来，“真的是科米回来了！”博卡利嚷道。

科恩扶了扶眼镜：“迷路的小孩回家了。”

阳光明媚，云淡风清，八月的海风吹在身上格外凉爽。加蒂奥站在国际俱乐部总部大厦之外，望着门口上方那个巨大的盾形国际队队徽，心绪复杂。

已经成为球队转会市场顾问兼首席球探的前助理教练韦恩比斯利走过加蒂奥身边时停下了脚步：“你来了？长高了一些，又结实了一些，看起来很不错。球队今天并没有准备仪式，也没有记者来采访。我们以为你总得过几天才会来报道。”

“没有关系，这样很好。”加蒂奥笑道。比斯利点点头进了大楼。

加蒂奥跟着主教练奥托卡向训练基地走去，他打破沉默问道：“我现在的球衣是几号？以前我在这里是穿十六号，后来在天雷队是二十号。”

他以为奥托卡会说你穿十号球衣你就是我们的帕瓦尼亚我们的杰多维奇——但教练只是简洁地说道：“现在空缺的球衣号码有十号和五号，你可以按自己的意愿选择。”

“那么我选十号。”

在更衣室里，他瞧着那个贴着自己名字的储物柜。“还是以前那个，现在它又属于你了。”已经三十五岁的老队长沃特斯笑道。

加蒂奥点点头，披上还没印上自己名字的十号球衣。十号球衣，卡雷达队的十号球衣一直属于队里的头号球星。意味着荣誉和责任的十号球衣，从现在起就要穿在他的身上了，它的前两任主人都是球技出众的巴西人，给球迷带来过许多欢乐，但愿它的荣耀会在自己身上继续下去。

又一次穿上蓝底白袖上衣、白裤蓝白条纹袜的国际队球衣，加蒂奥觉得过去的三年仿佛只是自己做了一场梦，一场不堪回首的梦。

他深吸一口气走出更衣室，将所有的遗憾与忧伤都关在门后。

做过身体检测后他来到训练场，看见一些熟悉的队员，也看见了陌生的新面孔，加蒂奥看见来自德国的守门员教练格里茨正在领着三个守门员进行耐力训练，他还是象三年前一样，一丝不苟。

突然出现的塞洛将一个球踢给他，笑道：“老方式，咱们来单练一下？”

现在的安迪塞洛已经长到了174CM，体重69千克。却依然还是那张娃娃脸，看起来简直象个十六七岁的中学生——然而他已经成长为联赛中最令人生畏的杀手之一。

训练结束的时候，两个好朋友坐在草地上闲聊，“国家队的比赛和训练都很乏味，莱维直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固定一套阵容和战术，国家队里真正被视作主力的也就是他在巡逻兵队带过的那几个人。”塞洛也有些烦恼，“其他人都是轮流上场，今天三四三下一场四四二，我们谁也没法适应。”

加蒂奥沉默了一会：“博伊德还好吧？”

“贾森现在在桑普多利亚队，上个赛季开始一段时间他发挥得还不错，踢了十几场比赛之后又受伤了。他在英国弄伤了十字韧带一直就没彻底康复。”

加蒂奥低下了头，感到很难过。“还好，伊迪丝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塞洛继续说道。

“那么你呢，安迪，自从艾米莉之后你就没有再找女朋友吗？”

“有过几次露水情缘，职业球员想要找漂亮女人很容易。”塞洛沉思道，“不过我一直没有正式的女朋友。博伊德曾给我来过电话，他对我说，到现在他才明白，一辈子只和一个女人睡觉才是真正的幸福。”

加蒂奥很欣慰：“我想他说得对，很高兴你终于想明白了。”

塞洛摇摇头，依旧嬉皮笑脸地说道：“只是说说罢了，我可没有你那么蠢，在没有遇到真正爱的女孩之前，我是不会放弃享受的机会的。”

一天后俱乐部为加蒂奥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到场的记者并不多。仪式结束后加蒂奥继续去训练，一名工作人员过来告诉他，有记者要求采访。

加蒂奥走过去，他看见一位个子只比自己矮一点的女记者，一头闪亮的黑色卷发让他心下顿生好感。女孩圆圆的脸上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和丰满性感充满诱惑的嘴唇，她只是简单地穿着T恤和牛仔裤，依然能让男人感觉到她身材的美妙。

“她长得真漂亮。”加蒂奥心里想。

“你好加蒂奥先生，我是《灯塔报》体育版的记者弗洛伦丝桑切斯。想问你一些读者们都感兴趣的问题。是什么原因使你作出了回到国际队的决定？”

“我怀念在这里度过的美好时光，并且真心喜爱这里，这一切都促使我回来继续为国际队工作。”

“我们都知道你在天雷队的第一次出场就把球踢进了本队的门，然后你在绿茵场上几乎消失了三年，一个有过这样经历的球员，你凭什么认为自己的能力确实匹配得上这家优秀的俱乐部？”

咄咄逼人的问题，她不象是来采访运动员，倒象是采访政界要人。

“我知道大家都很怀疑，我会用我的努力向大家证明的。”加蒂奥平静回答，“我的天赋不是很高，但我一直在刻苦地训练。”

“你在天雷队的替补席上呆了三年，对那里的感受如何？”

“天雷队当然是很好的俱乐部，是的，我对自己在那里的表现非常失望，但现在我会在这里重新开始。”

“说说看为什么你在克洛恩会经历那样令人沮丧的失败？”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只能接受。重要的是应该面对未来，面对明天的工作。”

“你当初是以明星的身份离开卡雷达的，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你还会作出那样的决定吗？”

“我不喜欢假设性问题。”

“你太狡猾了，”弗洛伦丝头痛地说，“采访你比采访塞洛要困难得多了。那你希望我问什么问题？”

“我知道你不会问什么好问题，如果你没有什么积极的问题好问，那么我就回去训练了。”加蒂奥转身欲走。

“请等一下。”弗洛伦丝给他拍了一张照片，“说说你对这个赛季的展望吧。”

“我们会对每一场比赛全力以赴的。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问吧。”

“艾尔莎戴夫勒女士还在《灯塔报》吗？”

“是的，她现在是体育版的主笔，就是她叫我来采访你的。”弗洛伦丝脸上是“不然我怎么会来”的表情。

“谢谢，请替我向她问好。”加蒂奥说完转身欲走。

“哦，幸亏她还记得你，”弗洛伦丝耸耸肩膀，“结果就让我成了唯一一个单独采访你的记者。”

第二天的《灯塔报》体育版一字不漏地刊登了这份记者采访。

这天训练结束的时候，塞洛对加蒂奥说道：“直到现在你还没有自己的经纪人？”

“没有。”

“天哪，”塞洛吃惊地喊道，“你必须有一个经纪人了，他会为你打理踢球之外的一切事务。这是必须的。我把我的经纪人介绍给你吧。”

“不是一切事务，而是必要的事务。你决不能把一切都交给他们，你可以与你的经纪人成为好朋友，但你得意识到你们首先和最重要的关系是商业伙伴。对了，你的经纪人不是那只狐狸吗？”

“哈迪福克斯吗？我已经结束了与他的合作关系。我现在的经纪人是约翰塔夫特。”

“我知道这个人，你把他的电话给我吧。”

已经结了婚的帕特里克邀请塞洛和加蒂奥到他家中作客。帕特里克的妻子索菲娅是一位有着所谓“瑞典金发”的日耳曼裔美女，她大学毕业之后就嫁给了帕特里克，如今他们有了一个一岁的女儿，索菲娅也已辞去了工作在家里做全职太太。

索菲娅逗弄着孩子，三个男人坐在客厅里喝着咖啡。“其实我结婚还是太早了，回想起我和索菲娅举行婚礼那会儿，我们自己其实都还只是孩子。而现在已经做了父母！”帕特里克大发感慨，“生活中一下子多了这么个小家伙，我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对。”

他转头望了望妻子，索菲娅抱起女儿，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

加蒂奥点点头沉思道：“有位退役的巨星在他的自传中写道，二十五岁以前你最多只能做到管好你自己。职业球员能够在这个时候就变得很出名很富有，也很容易得到很多女孩的青睐，但你根本就不知道怎样去安排你的生活。”

塞洛凑了过来，声音极低地问道：“所以你在克洛恩一直没找女朋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不会告诉我，你直到现在还是个处男吧？”

加蒂奥扫他一眼，坦然答道：“是的。”

塞洛差点将手里的咖啡泼了出来，吃惊地瞅着加蒂奥。

“你们在说什么呢？”帕特里克非常好奇。

两人同时回答：“没有什么。”

“我说，”帕特里克摇着头，“不要把球场上的默契带到我家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