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李渔（2/2）

这是一门神奇的学科，一开始，李渔还以为这是门教授算学常识的科目，有些心不在焉，然而，随着课程逐渐深入，他发现这其实是一门十分博大精深的学科，它的目的，在于让一个人在任何情况之下，通过逻辑分析和推倒，做出正确的决定。

这让他不由得联想起家族代代相传的箴言：冷静如石。

或许图灵如此冷酷，便是完全掌握了逻辑学，让这种思考方式变成本能的缘故。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学科，药理，博弈，伪装，等等，许多新鲜的概念理论从图灵的口中说出来，时间越久，李渔越发感到心悸：这个叫做约翰图灵的男人简直博学到可怕，似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不会的东西。自己所有的疑问和困惑在他那里都会得到解答。

对李渔而言，在图灵身边学习是一件既快乐又痛苦的事情，快乐是因为每天都能够扩宽自己的视野，学习崭新的知识；而痛苦，则是因为在他眼睁睁的看着鲁夫港一点点的沦为死城，却无能为力。

疯狂过后，城里的居民陷入了更深的绝望，原本被愤怒揉成一团的人们渐渐分裂成散乱的个体，人们因为一点点矛盾互相厮杀，如同野兽，然而，能够主持大局的老城主已然被他们亲手杀死，再也没人能遏制这种疯狂的局面。

瘟疫出现的两个月后，鲁夫港成了一座死城，讽刺的是，死于瘟疫的人只占其中的一半不到，而剩下的人，都是自相残杀而死的。

南方军团的人撤离后，流星街的那群孤儿也离开了，第二天，李渔出门的时候看见门前大大小小的摆放着许多野编成的环，泥土是歪歪扭扭的字迹。

谢谢。

他突然明白过来，双眼复杂的看向图灵，想要得到某种肯定的答案，然而，回答他的依旧是图灵那副冰冷的表情，这个家伙甚至有些厌恶的用脚随意的扫开挡住路的环。

李渔的心情十分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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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街道上，虽然空气中依旧还是飘散着腐烂的尸臭，街道上依旧是随处可见的尸体，可不知为何，李渔却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大家都走了，我们为什么还留在这里？”李渔不解的问道。

图灵瞟了他一眼，语气一如既往的嘲讽。

“你不会真的以为，这场瘟疫只是单纯的天灾吧？”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让李渔遍体生寒。

“你是说？”一个可怕的猜测在李渔的脑袋里滋生，慢慢展现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狰狞面目。

“看来，病理的学习也该提上日程了……”图灵有些不耐烦的解释道。“…这些病人发病初期都是从手脚溃烂开始，而后遍及胸背，最后阶段全身骨头一折就碎，面目狰狞而死，口鼻只见脓液，却无鲜血流出……”

他顿了顿，冰冷的结论瞬间抹杀李渔心中最后残存的一丝侥幸。

“……这根本就不是瘟疫的症状，而是慢性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