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指点迷津之恩（1/2）

於歌瞬间就高兴的跟个孙子一样。连忙跟着翻译跑上了二楼，一个房间门口，翻译连着敲了两下门，这才推门进去。这会儿的老先生正戴着眼镜，手里捧着个剧本。见两人进来，摘了眼镜，放下剧本，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於歌站在那儿，有点儿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坐下来的好还是站在这里。“侯，侯老师您好。”侯孝贤导演道。“坐下来说吧。”於歌这才轻松些，矜持的跟个大姑娘一样，慢慢坐了下来。“刚刚我见你后来一直举着手，是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於歌抿了抿嘴唇，腿有些发抖，一手摁住了自己的腿。“老师，我后来就是想问，您觉得我们国家的电影未来的路在哪儿。”老先生听了问题眼角有一丝精光闪过。过了半晌没说话。时间过了很久，翻译在旁边儿大气都不敢喘，整个屋子里安静的可怕。老先生最后慢悠悠的开口说道。“它在你们年轻人的身上。”话音一落，於歌只觉得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双眼竟然不争气的，有些泛红。“谢谢您。”於歌起身，鞠了个躬。这位老人值得让人尊敬。“刚刚忘了问你叫什么。”老先生刚刚那句话说完，也跟着问道。“我叫於歌，方仒於。”“好姓。”老先生淡淡的说道，“好字。”於歌不晓得这话要是让於晓帅和钱小美听到了会作何感想。八成俩人能飞天上去。“这里有份剧本，是年青导演扶持计划里的，你看一眼。”老先生居然把刚刚看的剧本给於歌拿了过来。於歌那时只觉得何德何能。他毕恭毕敬的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未定‘两个方块儿大字儿。当下恍然，闹了半天是自家人，还是同行。怕不也是在韩国留学的学生，他的剧本竟然被老先生看重。心中除了羡慕还是羡慕。他读起第一句。“余红死了。死的是心。她从两天前看到周伟的那一眼，她就知道，自己应该带着她的日记本，死在一条发臭的河水，或者是还没建成的烂尾楼……”於歌读了几句，发现这个剧本竟然是故事类型的剧本。一般不管是投资方，还是剧组工作人员，都乐意看到的是一份编排式剧本，而且大多剧本也都是这样。除了有几个大神敢这么玩儿，一般人都是不敢碰的。当下更认真的读了起来。因为旁边有老先生还坐着，他不敢耗费太长时间，再加上这个剧本像是散文一般，翻页的有些急。老先生在一旁开口说道。“不必着急，带回去看。”於歌正赶着读完，不敢让老先生等太久，听完老先生这句话，先是大喜过望，旋即又不好意思的说道。“可以的吗？”“没关系，我这里还有，你可以带回去。”“谢谢您。”於歌连忙站起身道谢。侯孝贤导演摆手示意不必如此，又开口继续说道。“这次来釜山国际电影节，给我的感触很多，这里的模式很好，我希望国内也可以有一个这样，给大家交流的平台。”“前两天我在这里评选短片奖的时候，如果没记错，应该看到了你的作品。”“《完美的红绸鱼料理》，挺不错的短片。”老先生向於歌投过去一个赞许的目光。於歌听完以后差点儿没蹦起来。因为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短片入选了。“真的很感谢您。”於歌倍儿有礼貌，而他也应该有礼貌。“剧本是内地一位小有名气的导演的，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於歌连忙问道。“是哪位？”“娄烨。”於歌一愣，他当然知道了，而且还是知道的不能再知道了。因为娄烨的电影风格他太喜欢了，尤其是去年他看到的娄导的一部电影——《苏州河》，让他好好知道到了一把抗肩拍摄镜头，大广角，流光溢彩的街道和室内夜景是什么模样。尤其是开篇的剪辑，那短短几分钟的混剪戳进了他心窝里。两个人不相识的人坐在了一起。然后呢。然后当然是爱情。於歌爱死这股闷骚的矫情劲儿了。当下一愣，问题却脱口而出。“娄导还需要电影扶持？”

这个问题有些唐突，没有礼貌，於歌说完就后悔了，报了个歉意的眼神。侯孝贤并不在意，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看完剧本就知道了，国内应该没有人敢投资。”於歌连忙又抓紧了手里的剧本，决定回去找个住宿的地方，仔细阅读。“此趟南韩行，收获颇丰，可惜国内的好像只有我们三个，老中青算是占了个全。”“我期待着看到你成为国内电影的中流砥柱。”

最后老先生鼓励了一句。隔古代，有种说法叫知遇之恩。这个说法在於歌和老先生这里是说不通的。但是短短的几句话，让於歌在心里产生了一个极为通透的想法。这叫指点。宋时有程门立雪，苦苦寒冬，杨时立程门，求的就是几句指点。於歌生不出士为知己者死的想法，但是他现在把老先生的位置，在心中摆到了极高。

於歌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当下也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便开口说道。

“谢谢您，我会努力的，为了电影，做些什么。”

“那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