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改天换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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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否真有所谓的天人感应,又或者是当地山区这个时候特有的气候奇观,本来还晴朗的天空突然风起云涌并响起一声声震雷。伴随着巨雷阵阵,一阵暴风骤雨突然袭来。像是对这一诅咒的回响,又好像是上天真的动怒在警示什么。正应验了那句所谓的天丁震怒、神鬼啼哭之恐怖和阴森。不仅那些追兵的战马受惊似的不住低鸣、裹足不前,即是刚刚还是敌人的折可适及其手下也不禁相对唏嘘、心有余悸。当然,那几个神鬼不怕齐鲁八怪仍然是一幅毫不在乎的样子、嘻嘻哈哈地在打趣。
“傅大侠及其各位,现在对方最具战斗力、也是最有威胁的人已经死了,剩下一个大肚婆和一个武功不怎么样的丫鬟想来也泛不起什么大浪来。本将军军命在身就不陪你们追下去了。我这就回去向童大人复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何况这也是你们的长项。不过你们都得给我记住了,这个女人以及那两个你们将要找到的女人都是死于西夏伏兵、地点也是宋夏前线。希望各位一定按照童大人的旨意找到那两个女人,斩草除根。绝不能让她们死灰复燃,更不能透露出任何消息、尤其是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情与童大人有关、与朝廷军队有关。童大人的手段和实力你们是知道的,真有什么不周到的,到时可别怪我言之不预!”
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和这种超自然现象的出现,绕是见惯了生死的折可适也黯然动容,竟然突改初衷打算打道回府了。也许这小子虽然上了童贯的贼船但毕竟还有一丝良心未灭,也许真是因为对发生的一切感到恐怖或真的心中有愧,又或者是真得到过童贯的授意、要把后面的事情交给齐鲁八怪这些江湖人士处理等等,反正他是真不打算继续参与追踪了。
当然也许他说的是实情,后面的事用不着他这样的大材小用了。因为在他看来,自己毕竟与穷凶极恶的齐鲁八怪之流不属于一路人。这些家伙除了利益外什么都不在乎。什么天地君亲师、什么因果报应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无动于衷,而他折可适可是正大光明的军界英才,可以阴险、可以违背良心,但要让自己一味下流和无耻毕竟心里还有那么一道坎需要克服不是。
“折将军不用多说,咱们齐鲁八怪岂不知道其中利害?再说能得到童大人的信任和重托又岂敢不舍命以报?只是你看我们最小的怪头怪脑受伤不说,关键是我们在这里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那两个小娘们跑到哪里去了。就这样把这件事情交给我们处理是不是有点太难了?要不折将军再跟我们一起追追看?”
妖魔鬼怪就是妖魔鬼怪,虽然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但嘴上还是要客气一下的,又或者是不想独自承担责任也不一定。
“傅大侠这话说的就有点言不由衷了吧?本将军这样决定一是不想抢了你们的头功,最重要的是不想让过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要知道那两个女人可是从我们视线中消失了这么长的时间,找起来势必相当费时费力。再说傅大侠肯定已经想到,那两个女人很可能根本就没有乘马而是早就下马躲起来了。果真如此你们的搜索范围就更大了。这件事兴师动众又不可能,由你们这些江湖人士慢慢打听、从长计议才是上上之策。何况这本来也是童大人的意思。你们几个就不要推辞了,等你们大功告成之日童大人定有重赏!事不宜迟,咱们就此别过,再见!”
也不知是不是拉大旗作虎皮,反正折可适交代完这几句后竟直接招呼了一声自己剩下的十多名部下,掉转马头、扬长而去。
折可适如此轻易罢手虽然显得有些轻率但也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主要是这件事情中的奥妙连他自己也不是太清楚、至少是不完全清楚。越到了最后他越觉得稀里糊涂。如果这个女人说的是真的,这里面的水也太深了。
自己作为一员武将,虽然出于同行之间相互嫉妒的心理对杨家将总是那么盛气凌人、好像这大宋朝除了他们再没有忠君报国和勇武之人有点看不惯,所以对于朝中有人算计他们虽有不忍但也乐观其成。但当真看到他们被搞到如此惨淡,他又开始有点于心不忍,更有点兔死狐悲。
说老实话,作为军人他对童贯勾结外敌的举动也有些看不惯,但毕竟这只是这些女人的一面之词。自己刚才的那一段慷慨激昂虽有摘清自己、为童贯辩护的意思,但也不能不说是自己肺腑之言。
说实在的,再深一点他当时还真没有细想,再说他也不想细想,主要是不想趟这一趟浑水。万一因为自己知道的太多而遭到有关人等的猜疑麻烦就大了不是。何况这种勾心斗角也不是他这种行伍出身的人所擅长的。事到如今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反正一切就交给这帮江湖人士处理就是了。他们可是童贯的心腹,他们之间有什么猫腻也由他们自己处理就得,他自己再怎么说都是个外人不是。只要不得罪童贯这个顶头上司就行了。万一他们找不到、不了了之,也算他折可适手下留情了。
“折将军放心并请转告童大人,齐鲁八怪一定不辱使命!请童大人准备好赏金就行!”这是古里古怪殷五尺又在大喊大叫。这小子头脑比较简单,自然老惦记着赏金的事。
“我说老大!你怎么就这样把那帮军爷放走了?少了这么多帮手我们自己不太费事了?”看到自己的私生子情况有些稳定了,千奇百怪张齐姜也有了精力出声询问。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告诉你们,童大人虽然表面上交代我们要以这姓折的小子为首,但私下也交代过有些事情是不能让他知道的。刚才那个烧火的丫头一番胡言乱语就非常敏感,谁又知道接下来那两个女人还会说些什么?所以他早走一刻也好,既可以避免耽误童大人的好事,我们自己也免得总是这样缩手缩脚的、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干下去!”妖魔鬼怪傅希元作为八怪之首自然开始当仁不让。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马上朝前追?”可能是感到刚才的话有点太露骨,古里古怪殷五尺转过身来向自己的老大又问了一句。
“追自然是要追的,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时。老八受了这么重的伤需要治疗和照顾不说,刚才姓折的话也有道理。不排除对方在欲盖弥彰、掩盖踪迹,甚至早就下马躲起来了也不一定。这样吧,老二你带着老三、老四、老五、老六继续沿着大道追赶,我和老七带着老八先在附近找找、最好找到个村庄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等,顺便也给老八治伤。如果都没有结果,朝回走一段找一找也有可能。反正童大人交代的事情必须完成,不然我们哥几个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就这样吧,咱们兵分两路,三天后不管有没有结果大家都赶到前面二十里处的驿站会合!”
姓折的将军离开后妖魔鬼怪傅希元是这里的老大。八人呼啸一声立即兵分两路忙活了起来。
不说追赶一方在调兵遣将、一厢情愿,且说那两个下马躲进灌木中的女人现在又何尝不是极端狼狈、惶惶不可终日。虽然在她们刚刚躲进灌木丛之后就呼啸而过的追兵并未立即发现她们,但接下来的逃亡才是真正灾难的开始。
“孙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咱们可还没有摆脱危险呢!估计姑奶奶也拖不了多长时间,咱们必须赶快赶路、翻过前面那这两道山梁,最好能找个有人烟的地方躲起来才行。”小丫鬟一面扶着那个大肚子的孕妇连拉带拽地朝前走,一面气喘吁吁地嘟囔着。
“九儿妹妹你就不要再催了!难不成我不知道处境紧急,需要赶快离开此地、而且是越远越好?只是、只是我这肚子实在是不争气,一阵阵疼得厉害。这小家伙也不知怎么了今天竟如此不安份?难不成上天真要灭我全家?”大肚子孕妇也没有什么好气地回答道。脸上一幅疲惫和痛苦之色。
“孙夫人哪该怎么办?该不会要早产吧?就这荒郊野外、穷山恶水的,既无郎中又无产婆?九儿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哪一壶不开专提哪把壶,都这个场合了那个丫鬟打扮的女孩竟然提起了这一茬,语带哭音就差嚎啕大哭了。哪还有一点像一个久经战阵、叱咤风云的巾帼女侠。
都说屋漏偏遇连阴雨、都说祸不单行,世界上的事往往就是这样奇怪,人一旦倒了霉运都会这样接二连三遇到不测。这也是很多人对冥冥中的所谓宿命心生敬畏的主要原因。如果一切正常、如果没有这接二连三麻烦,两个女人也许会跑得更远一点、也会更安全一点。偏偏一切都专门要跟她们作对似的,越是情况紧急越是麻烦不断。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因为一路奔波、又急又累动了胎气,那位大肚子的女人又勉强地走了几步后竟然真的不再前进一步了。只见她捂着肚子、满头大汗地萎缩在地上,满脸痛苦之色。这一次看来真不像是假装的。
“阿弥陀佛!相见即是有缘。两位施主不必着急,先随老尼到我普济庵稍作停留。佛祖一定会保佑你们平安无事!”就在主仆二人手足无措、近乎绝望的时候,一声佛号以及随后来的一个中年尼古暂时给她们解了围。
说话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尼姑。老人一面说着一面招呼她身后的两名女弟子连扶带搀将那位孕妇带到数里之外的一座尼姑庵内。
一进尼姑庵,不仅那位孕妇、连带他的那个丫鬟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也真够为难她们的了,被人追赶了好几天这才终于有了个安身之地。精神一放松下来,马上就再也撑不住了。
也算上天眷顾她们!这不,她们前脚刚踏进尼姑庵老天爷竟然发了疯似的突然变脸。先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紧接着暴雨一阵接着一阵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两个女人心有余悸之余还在担心她们的同伴是否找到了遮风避雨之所呢?她们做梦也没想到,她们口中姑奶奶这个时候已经乘马奔下悬崖、羽化而去了。
有了这些尼姑的帮忙再加上暂时有了个栖身之所,接下来的一切就算顺利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上天在照应,抑或是老天爷的良心终于有点发现,第二天傍晚,大肚子的女人竟然不负众望,连着生下了两个健康的男婴。虽然有点早产,但母子的健康倒也没有大碍。
孩子的顺利出生不仅给孤寂无趣的尼姑庵带来了喜庆,两个亡命天涯的女人似乎也苦尽甘来。尽管她们还不知道明天该如何应付、尽管她们还不知道到底能否躲过仇人的追踪并最终报仇雪恨,但至少表面上两个女人表现的还算正常。在忙活着照顾两个婴儿的同时,脸上也呈现喜庆欣慰之色。估计除了是真的感到了希望之外,还有担心被人看破行踪、危及自身安全而有意强颜欢笑的意思。
“想我杨家被奸人所害、家破人亡,现已成为了无根之木、无渊之鱼。如果这两个孩子侥幸能生存下来,注定也将会被人不断追杀、亡命于江湖,惶惶而不可终日。为了今后的安全,我的意思是将杨字中的木字去掉改为姓易,至于名字嘛,既然天地如此不公,我们干脆就给它对着干,索性就叫易天、易地好了!”女人面带悲愤之色艰难地说道。看来私下里被称作孙夫人的女人不仅远非表面上装得那样平静,而且非常警惕和深谋远虑。
“易天、易地!不错、不错!夫人你也太有才了!既然混蛋老天爷不尽心尽责,我们就要改天换地又如何?要我说为了功德圆满,干脆再给两位少爷再取个字:分别为叫山河和江山。姓易,名天、字山河;姓易,名地、字江山。简直妙不可言!”叫九儿的丫鬟也就是个孩子,听到这一奇思妙想不连连仅拍手称快,更在不断添油加醋。
“就照九儿说的办!既然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改天换地又如何?既然赵宋皇室是非不分、残害忠良,改换江山又怎样?”年轻的夫人也在继续发挥。
尽管有点自我胜利的味道,但说实话却一点也不让人感到可笑,甚至那两个刚刚生下来的婴儿也好像听懂什么似的一幅庄严肃穆的样子。
也是,两个虽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的女人,但在如此绝境下和面对几乎是整个宋代国家机器和绝大多数黑白两道势力的围追堵截中,要想坚持下去无论如何都需要某种近乎疯狂的信念和乐观。这也许是她们处于如此极端绝望状态下唯一能抒发自己情绪和愤怒的机会了。阿Q的精神疗法有时也是必不可少的不是。
本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怎么也应该算是差强人意。但令人遗憾的是,不知是因为一直长途奔波还是因为气急攻心,孩子虽然健康地生下来了,但生孩子的女人情况却不甚乐观。先是出血不止、接着又染风寒。虽经庵中老尼百般调理,但身体一直未能完全恢复。
事情到了这一步如果再没有什么变故和偶然,一切虽然差强人意倒也算顺利,至少这几个人的安全应该暂时无虞。然而变故总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也注定了我们的主人翁无法继续呆在这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尼姑庵内。
事情还得从那位叫九儿的丫鬟身上说起。
且说这位叫九儿的丫鬟因为家学渊源再加上一直在天波府在做事,武功造诣也算不错。加上年纪又小、活泼好动,虽然帮着夫人照顾孩子已经够辛苦了,但是日久天长不活动了自然手脚有些痒痒。这天把孩子都哄睡后借口采集药材溜了出来,打算到尼姑庵后山一块空地上活动活动筋骨。
“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还不赶快给我滚出来!”
正当她打完自己家传的一套柳叶掌、有点气喘嘘嘘、香汗淋漓的时候,突然发现周围好像有人在监视。出于练武人的先天本能和她们现在处境的需要,孟九儿一声姣喝便向人影处冲去。
“咦!怎么没人呢?难道是我看眼了?又或者是太紧张出现幻觉了?不该呀!我明明看到有个人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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