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二次学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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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原委究竟什么样的?
缘何应文天答应传艺了,突然之间而反悔?为何应文天突然之间发现韩金镛身上的巨大问题?韩金镛为何会早夭?
“唉……实在是可惜,实在是可惜啊!没学会走却要先学跑,你身子全完了!”应文天对韩金镛幽幽的说道。
“师爷,您还是跟我细说说吧!”韩金镛问。
“从今往后,你喊我师父。”应文天却摇摇头,说,“咱不搞拜师敬茶、引保代那些俗礼,你喊我师父,我认你这徒弟!”
“是!师父!”韩金镛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应文天的古怪,说道,“依您之见,我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啊?”
“你这打坐睡觉的能耐,是跟谁学的?”应文天问,“是谁传授于你的?”
“恩师张占魁!”
“他这不是教你,是害你!”应文天苦笑,摇头说,“你以为,这御气睡觉、增持内力的本事只有他会么?但凡是咱‘上三门’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纵然是咱八卦门的弟子,对御气之法用的最熟,也最纯,可到头来,却也是剑走偏锋,各有一刃的道理。用好了,这功夫助阵杀敌,用不好,这功夫误人害己!”
“师父,弟子且说句自夸的话!”韩金镛还是有意要解释,直说道,“弟子虽然不比您的国术造诣,但高人也是见过些的。他们或许没有您的能为、没有您的眼力,但至少,也都是称雄一方的英雄。他们对弟子我的内力修为,都是极其惊讶且钦佩的!害人,弟子从未尝试,害己,却要从何谈起啊?”
“问题就是出现在这里!”应文天一把抓过韩金镛的手腕,先号左手脉、再号右手脉,然后说道,“你以为,你靠着睡觉打坐,让身体的气在体内游走,便是增持内力了么?要真是这样,为什么其他知道此法的人,不如此来做?为何只有你如此来做?别人都是傻子,只有你是机灵鬼儿、精豆子?”
“这个……”韩金镛说不清,也道不明,突而发现,应文天的话里话外,似乎有些道理。
“我告诉你,这御气增持内力的法子本没有错,错在你,错在你还不能接受此方法。没学会走,便学跑,你的本事还没到那个层次了!”应文天说,“别人不提,单说我,我是直到三十岁那年,才正式开始御气修习,包括我的师哥、你的师爷董海川,大概也是从那个岁数开始,为何呢?因为那时,我们已经几乎学会了全部的八卦掌的招法,日日习以练之,每日耗内力武术,必须要新增内力才能适应。可你韩金镛每日练几遍八卦掌?你练功耗内力么?纵然耗,又能耗费多少?你是入不敷出啊,是出入相抵啊,还是入高于出啊?”
“这个……”韩金镛被应文天此言,问得一惊。
“这就好比说,一个上了年岁体弱的人,进补,对身体健康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孩童弱冠,原本几岁十几岁的孩子,正是血气最旺的时候,你天天给他进补,拿鹿血当水喝,拿人参、鹿茸当菜,把鲍鱼、海参当饭,主食是鱼翅当面条。这样吃,别说吃多了,只吃一顿,兴许都会让小孩儿内火旺盛,大病一场,何况天天吃呢?这孩子还活的了么?现下,你就是这天天进补的小孩儿。”应文天说,“刚才我给你号脉,你的脉象确实异于常人,显示出了极其高深的内功,若论修为,一个绝世高手,也要等到四十五六岁,才能达到你这样的程度,稍微高明些的郎中、或是习武之人,都能从你的脉象中发现这个。可是,如若再号,却能从你的手腕背面,额外再摸出一股脉搏跳动来,这不是常态,实则是你内力无从消耗,而自己顶出来的一条新脉,这脉于你无益,因为这股无从消耗的内力,始终在你体内行走,在伤你的任脉。要想发现这一点,非得有像我这样,至少八十年的修为才能发现。”
“我习练国术已经有些年了,难不成,自我修习御气之法开始,这任脉就天天开始受伤么?”韩金镛伸手试之,果然发现自己双手的手腕背面,隐隐有脉搏跳动,于是问道。
“也不尽然。你在与高手比武切磋、或是大量消耗内力的日子,这任脉是不受伤、且会受到补养的,但倘若你不与人切磋,或是每日练武只走一遍招数,那内力无从消耗,新增的内力便会伤人。”应文天说罢,问韩金镛,“我这么问你吧,你喝酒么?”
“没有酒瘾,从不酗酒,但若场面到了,还是喝几口酒的。”韩金镛说。
“那我再问你,为何有的人天生酒量大?有的人天生酒量小?为何有的人酒量小,后来酒量却大了?为何有的人天生酒量大,久而久之却沾酒便醉呢?”
“这个……与个人体质有关吧!”韩金镛答。
“说起来庸俗,但酒量和内力,异曲同工,起初的底子,都是胎里带出来的,都是父母给的,关键在后天。天生酒量小的,只能喝三两却喝下半斤,然后忍住不吐,久而久之便有了半斤的酒量,如此往复,纵然是两三斤的酒量,也能练出来;有的人天生就能喝一斤,但两三月不喝一次,久而久之,身体再不耐酒,喝一口也顿感天旋地转。”应文天说,“我的孩子啊,你这些年你每日练内力的法子,是明明只有半斤的酒量,天天喝十斤,然后把嘴绑住,纵然是呕吐出来,也要再咽回去。如此,能不伤身么?”
“这……”韩金镛听闻此言,豁然开朗,他只问道,“既是如此,师父,那往后我再不用此御气养气之法睡觉了!接下来,我该如何调养身子啊?”
“经年累月之间,你已经习惯这样的御气养气之法了,停下来,造成的伤害兴许还会更大。而现下,你身上的伤已然做下了,即便再调养,只也是无从挽回。好在我昨日观你裸态,你的体格筋骨确有天赋,与其更改,倒不如调整你的训练方式,不如让你认识到你所处的境况,让你适应自己的身体状况,带伤习武、带伤练功涨能耐。由此,让你达到内力增长和消耗的平衡,你身上的伤,便不会加剧。当你适应了身上的伤,正视了自的身体状态,知道了哪些可为、哪些不可为,你的身体变能重获平衡。倒时候,你早夭可避、寿命可延,你的本事更还能涨。”
“弟子为师父马首是瞻。”韩金镛说,“您让我怎么干,我便怎么干!弟子先行谢过师父的再造之恩。”
“嗯,你出来!”应文天只朝韩金镛招了招手,带韩金镛走出大殿。
大殿外无围墙,但韩金镛看得出,面前的一块土地,被应文天精心的平整过。
“你之前师从张占魁,张占魁是我师哥的徒弟,虽说他是跟程廷华用功,但至少,习练的能耐,都是我师哥的。”应文天说道,“可惜的是程廷华、张占魁之辈,身上有好能耐,却不知道该如何教,只教了盖楼之法,却未教打根基之法。你们本事再大,却只是‘空中楼阁’,遇到真有本事的高手,‘空中楼阁’会轰然倒塌,你们会一败涂地。”
“师父要传授弟子何艺?”韩金镛问。
“傻小子,我不教你能耐,却要让你先忘了自己的能耐!”应文天说道,“咱国术圈子中,习武之人口中,经常说一句话,叫‘不怕多能,就怕白丁’,你听说过么?”
“听说过,这话的意思是,一个人学的本事多未必是好事儿。与其各种武艺均有尝试,不如什么都不会的‘白丁’,只练一门能耐,但练到精通,那才是最高的境界!”韩金镛答道。
“对喽!”应文天点点头,对韩金镛说道,“我瞧你身上的本事,分别发现了谭腿、八卦、形意,期间还夹杂了一些少林的外门功夫,你会的太多了,太杂了,但本门的八卦,现在却并不是你最得意的。兴许是你最近结实了李广亨、车永宏、宋世荣的缘故,兴许是你来找我之前,与戴拜陵的后人动过手的缘故。在我看来,现在,你身上的形意门的功夫,比八卦门的功夫还要纯熟一些。”
“没错!”韩金镛说道,“师父,您好准的眼光。”
“问题就在这里,你的内功心法却始终是张占魁传的。如此说来,你会的再多,本门的内力无从使用,你能不伤么?更何况,你的功夫越学越杂,旁门都不错,本门却不通,也着实说不过去!”应文天说,“早年间,我师哥也就是你师爷曾授一弟子,无别招数,只一招‘靠山背’练到纯熟,打擂比武时,打败了多位名家;形意门,有个门徒叫郭云深,他跟随李老能练功,与李广亨之流是同辈,最熟的是崩拳,后来吃了人命官司,在狱中带手铐脚镣,只能走半步,却仍不忘习武,练出了‘半步崩拳’的能耐。赶上大赦出狱,这后生‘半步崩拳打天下’,靠的却也是‘一招鲜吃遍天’。”
“师父,弟子明白了!”韩金镛何等的聪明,听应文天话说至此,一点即通。
“你既然明白了,那是最好!”应文天带韩金镛行至殿前,到两棵大树下站好,说,“当年,我和师兄随师父在九华山学艺,师父是先传的师兄,后传的我。给师兄启蒙的功夫,不是别的,却是绕大树。你身上的八卦掌的本事,追根溯源都是我师兄的,那你也应该首先绕大树。问题是,你绕过大树么?”
“弟子虽未绕过大树,但梅桩、毛笔阵,学艺之初自也是走过!”韩金镛答。
“胡闹!浮夸!八卦掌向来是大巧不工的,弄那些哨的东西,却又有何意义!”说罢此话,应文天只在大树前站好,说,“你瞧瞧!”
韩金镛放眼看,却见,殿前这两棵大树,俱是松树,面前这棵,粗细要三四个人合抱,稍远那一棵,却要四五个人合抱,两棵大树均是参天,少说也要有百十年的树龄。
“走梅桩、进毛笔阵,练得是你的步法,本意是让你灵便,倒也不算错。但八卦掌练步法要兼练步眼,每一步都要踩到该踩的地方,所谓‘足下生根,方能伤人’。这个,却是基础当中的基础。”应文天一边说,一边向前行了几步,到粗细要有三四个人合抱的大树前站好,说,“我便给你走一遍,你来看看!”
“请师父示范!”
但得见,应文天只在大树前站好,伸出自己的双掌,左掌为前掌,齐眉;右掌为后掌,立肘,掌不离肋、肘不离胸,空胸紧背、龙骧虎坐的架势。
“以此招法,跟在我的身后,我们一起绕!”应文天对韩金镛说道。
韩金镛不敢造次,连忙照做。应文天回头,只看了韩金镛的架门,又给纠正了一下,就此绕了起来。前几圈,是应文天带着韩金镛绕,见韩金镛已然掌握了个中要领,后面,应文天可就不陪着了,只站在一旁,看着韩金镛绕。
“且这么绕一天,除了喝水、如厕,不可有片刻的停歇!”应文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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