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风云突变(2/2)
韩金镛起床开门,问清邀约,颇感不解。
聂士成本是个反义和拳的官员,如今相邀,却又为何?
一切待解的疑问,只有到了他的营盘才能问清。
想到这里,韩金镛支走了小道童,简单梳洗整齐,用了些粗茶淡饭的早餐,这就去往聂士成的提督大营。
营门口,早已有兵丁等候,见了韩金镛,抱拳作揖道情,随即便把韩金镛引入了聂士成的中军帐。
韩金镛见聂士成,原本属于民见官,是要行大礼的。可聂士成早就备好了韩金镛的坐席,直接让他落座。随即,从怀中抽出一封信笺,递到了韩金镛的手中。
“你我主见虽不同,但护国保境安民的心思却是一样的。我昨夜晚间得了这封信,读后辗转反侧,今日一大清早就要人把你请来!”聂士成说道。
“不知是为何事?”韩金镛抖开信笺,未曾阅览,首先发问。
“你一看信的内容便知!”聂士成答道。
韩金镛展信一观,却见信是由以为名叫“毓贤”的赋闲官员写来的。韩金镛越读此信,越是寒心,读到最后,把信合上,原物奉还,手竟然开始微微发抖。
“怎么样?什么感想?有什么意见?”聂士成问道。
“提督爷,您至今还是直隶提督。我知道,朝廷派您在天津练军,却也是为了保境安民,抵抗外辱,时刻备战!信中所言,堪称是风云突变,却远在我的意料范围之外,……”韩金镛支支吾吾,极力理清自己的思绪,他一边想,一边说,“信中所言如果是真的,如果朝廷真剿了山东整省的义和拳,那我们还真是要,好好的做些准备。”
“你们做什么准备?做好的准备,还是做坏的准备?你们是想备战,还是想备和?你们是要被招安?还是要被剿灭?”聂士成微微摇头,皱着眉头看着韩金镛,说道,“我和你以诚相待,话便和你直说了吧,我素不喜这义和拳的行径,但我不喜义和拳,却不妨碍我对你韩金镛的赞成。所以今日相邀,是要开诚布公,以诚相待。”
“是!”韩金镛点头。
“这信我昨日已经抄送了马玉昆提督,他现不是直隶提督,还不便发表意见,但算起来,我自忖在这提督任上也干不长了,如此一来,他早晚是要继直隶提督之职的!”聂士成指了指这信,说道,“但甭管是我,还是他马玉昆,都要尊朝廷的命令,这朝廷的命令是什么?是圣旨!为人臣子,必要尊圣旨,如此一来,却要有万全的准备了!”
“我明白,您所言极是,我知道,您能说出这番话来,便是不把我韩金镛当外人了!”韩金镛答道。
“好,那咱就开诚布公的说吧!”聂士成说道,“这‘毓贤’大人,是我朝中的好朋友。他原本在山东巡抚任上干的好好的,却突然被取代,换成了袁世凯这‘崇洋’之将。‘崇洋’之将,必剿‘灭洋’之民,如此说来,山东一省,剿灭义和拳,却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山东,那是义和拳的策源地啊,那里若被剿,京、津、直隶的义和拳,又计将安出啊?”韩金镛叹口气,问道,“搞不好风雨飘摇,真要到了人人自危的程度,我怕,以我之力,我也控制不了一干拳民啊!”
“所以,这山东剿拳之事,必须由你的口中说出去,而不能任由流言蜚语惑乱人心!”聂士成说道,“你必须把这前因后果直言相告,只有如此,才能控制好天津卫的拳民,我跟你讲,大战在即,义和拳的拳民,他日必有所用!”
“可是,山东之事甚急甚突然,信中所言只是只言片语,我都能从中闻出血腥味,唉……”韩金镛唉声叹气,说道,“此次义和拳在山东被剿,却对我们这边的士气,是个大大的打击啊!”
“韩金镛,你切莫悲戚,且听我一言。”聂士成听了韩金镛之言,面露温和之色,只是说道,“今日,我还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今日都准备告诉你,你打算先听哪一个?”
“反正大清早已经听到一个坏消息了,山东整省清缴义和拳,还有比这更坏的消息么?”韩金镛问道。
“有!”聂士成答道,“刚刚我给你看的,是第一封信,是我下野的好友毓贤大人所书,这里还有一封信,却是我的顶头上司,直隶总督裕禄所书。”
说罢,聂士成又把另一封信递到韩金镛手中。
韩金镛展信而观之,竟然被惊得三魂缈缈、七魄茫茫,读罢信笺,原信奉还,竟然如鲠在喉,他看着聂士成,此刻竟然连话也难说出。
“日前还有赠枪之举,颇有培植之意,如今却要定下此番基调,意图斩尽杀绝……信中所写,山东剿义和拳了,直隶也要剿,这却是千真万确的了!”韩金镛看着聂士成,直言相问,“聂提督,您把这裕禄总督给您的信交给我看,是告诉我,朝廷正式跟义和拳开战了么?”
“韩金镛,你转一转你的脑子,好好利用一下你的聪明才智!”聂士成向韩金镛问道,“你觉得,这个消息到底有多坏?”
“坏到根基了!”韩金镛说道,“如果您在周围隐藏了刀斧手的话,现在都让他们出来吧,我韩金镛虽然无经天纬地之才,但也绝不做人阶下之囚。脑门上写着仨字,命里刻着痕迹,别人都喊我一声‘少侠客’,高来高去、低来低往,纵您有千军万马,我且也视若无物!”
“嗬哈哈哈哈……”聂士成听了韩金镛的话,笑了,“韩金镛,纵然你跑得了,可你那住在海河边宅子里的母亲呢?你那在张汝霖家做事的父亲呢?他们二老,跑的了么?”
“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提督爷,倘若您真要对我父母动手,我韩金镛……”
“别说这些狠话,我告诉你韩金镛,你这没有底气的愤怒,实则歇斯底里,对我而言一点威胁也没有,纵然你现在发狠杀了我,你杀得了我在天津操练出的几万兵马么?要知道,他们都是使火枪的,火器之先进,远超你之想象!”聂士成打断了韩金镛的警告之言,说道,“我说了,我这儿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裕禄大人让我借鉴袁世凯在山东之举,清剿天津卫的义和拳,你可知,这好消息却又是什么?”
“坏消息一而再,却怕这好消息,是坏消息的再而三了……”英雄气短,韩金镛落寞答道。
“你先看这第三封信,看过第三封,我且给你说说,我对此事的看法,然后,你再说你的看法!”聂士成说罢,从另一个袖筒里抽出了第三封信。
这封信,同样是裕禄寄来,信纸还没有过多的褶皱,显然是刚刚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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