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掰开揉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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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金镛没想到,这个清晨,会陡然生出如此多的波澜。
一封信说是山东剿灭义和拳,一封信要求直隶也要剿灭义和拳,第三封信再来,却又要说些什么?
“这封信是刚刚收到的,显然是最新的!”聂士成对韩金镛说道,“既然要合作,就该有个合作的态度,这信姑且也给你看了吧!”
韩金镛拆开信笺,发现此信也是裕禄所书,信上所言,却是另一番意思。
韩金镛心乱如麻,信上具体写了什么,他已经看不斟酌了,唯独有九个字,却如同自带光芒一般,跃入了他的眼帘。
“民可用、团应抚、匪必剿……”韩金镛瞅着这三个字,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
“嗯,正是这个意思。”聂士成听韩金镛念了这几个字,点点头,问,“韩金镛,你是所谓的少侠客,可是,这义和团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说得清么?它是什么时候发展起来的,有什么背景,这些年有什么作为,你加入之后,它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纵观过去、现在和将来,你觉得他的优势在哪里、劣势却又在哪里?”
“这个……”韩金镛微做迟疑,说道,“我想听听大人您的高见!”
“好,那我便把我知道的,我耳闻到的义和拳,我接触过的义和拳,和你掰开揉碎的说一说!”聂士成说道,“我说罢,你多少会有一些截然不同的印象!”
“但听大人您的高论!”韩金镛附和道。
“如果惦记着往回看,我建议你,把目光放到光绪二十三年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对义和拳有了粗浅的认识,事情就是发生在山东!”聂士成说道,“山东有个地名,叫曹州,却不知你听说没听说过?”
“我知道那地方!曹州紧挨着徐州,要是说起来,算是个‘响马’窝子!”韩金镛点点头,说道,“唐朝末年的黄巢将军,是从那里起势的;宋朝的水泊梁山,啸聚一方,也在曹州境内。到了本朝,与太平军南北交相呼应的捻军,也发迹于那一带。由此而观之,那个地界,有好汉辈出的水土。”
“你看是好汉,我看却是反贼,尤其是当内部的反贼和外部的势力相冲突的时候!”聂士成说道,“你可知,就是在曹州,一群农民杀了洋人传教士,狂暴的殴杀信教之人,由此引发外事冲突,德意志人这才抢占了胶州湾!当年,我始终向朝廷上书,说这‘拳匪’之乱,乱在山东,山东平,天下定!可是,朝廷当时并不采纳我的建议,直至由山东起,发展到直隶、北京、山西等多地,这才想要剿灭,可是‘拳匪’势大,又怎能剿灭的了呢?”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韩金镛听了聂士成的话,微微摇摇头。
“我言中所谓‘拳匪’,皆是过去的称谓,你倒不必介怀!”见韩金镛微微摇头,有些多虑,如此解释。
“将军,我介怀的,并非您所谓‘拳匪’的称谓,实在是另有缘由!”韩金镛说道,“我之了解,与您之了解有所不同。多年来,民心不举,国力维艰,内有内忧,外有外患。内忧在天灾人祸,外患却在洋人身上。所谓‘一等洋人二等官,三等少民四等汉’,在我看来,这洋人已经凌驾在朝廷之上,在很多场合,成为欺压中国人的第一大势力。而朝廷呢?朝廷并没有办法治辖洋人,相反,几番与洋人开兵亮阵,还都吃了亏。洋人既得取胜,就要把他们的信仰传入中国,麻醉奴役我们,这才有了洋教的盛行。也正是因此,我们身边信洋教的人,不自觉的便有了一种莫需要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让他们觉得自己可以凌驾于他人之上,这才导致了矛盾频发。我对光绪二十三年的曹州一案多多少少有一点耳闻,我知道,那个案子虽说是农民灭洋教,但起因,却是教民欺人太甚,反抗者起初只是寥寥,但因为事态缺乏有效控制,导致越闹越大,这才愈演愈烈。”
“你说的也不假,但那一案,起初只是三十余名非教民杀了两个德意志的传教士。”聂士成说道。
“没错,但之后就转成了穷苦百姓之间的械斗了,转换成了信教的与不信教的百姓之间的斗争了!”韩金镛对聂士成说道,“聂大人,您的思路对,我其实也有个判断,我也觉得,这曹州教案当属是义和拳的开端!”
“是啊,要不是那场教案,便不会引发随后德意志强占胶州湾,如果他们不强占胶州湾,便也不会有列强纷纷觊觎之心!”聂士成说道。
“聂大人,您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却不该说出如此糊涂的话!”韩金镛说道,“德意志强占胶州湾,是因为咱宰了他们两个传教士么?还是他们以两名传教士被杀为借口,故意向我们追责?即便向我们追责,一条人命赔偿万两白银,也就算可以了,干什么非要抢占中国地呢?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这一层您应该能看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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