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春闺香梦(2/2)
“别急,别急,朋友。”这黑衣人说道,“听你们的口音,你们是外地人,外地人可能不知道临城县的风水。临城县东南有个山头,名叫‘抱犊崮’,我就是这‘抱犊崮’的人。你们若要是问我的名和姓,我告诉你们,我叫李小水。我是‘抱犊崮’的‘军师’。你们可能不知道这名字,但你们去问问,临城县方圆两百里,有没有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夜里孩子哭闹不睡觉,听见我的名字就马上止住啼哭;官场上的衙役捕快,知道有案子是我着人做的,便不再查办;甚至有沽名钓誉的人,打着我的旗号去找富户、地主借银子、借粮,只要听到我的名字,再大的家族,也得毕恭毕敬的把钱粮拱手相送。”
“嘿嘿,李小水,我们找的就是你!”韩金镛把这黑衣人手腕边的“脉门努”往远处踢了踢,命令道,“坐起来吧!”
李小水听闻韩金镛此言,只以为这是一伙人要到“抱犊崮”中入伙,不走寻常路,前来先跟自己打招呼,坐起身来有些得意洋洋:“都是江湖中的朋友,不必如此交往,既然是来投我‘抱犊崮’的,递上山个纸条子便是。我见诸位均有惊人的绝艺,干脆现在就跟我上山。上山后,容我和山主禀告一声,立刻便能封你们个大将军、二将军,各自掌管三百喽啰。别人作案是三七下账,自己拿三山上拿七,我这就跟你们做主了,咱五五下账,却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啊?”
韩金镛听了这话,真可以说是可发一笑,他微微“嘿嘿”冷笑了一声,说道:“李小水,亏了你的好心,可是我们不是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虫子!别人或许访你是为了投靠你,我们访你,却是为了拿你!”
“哟,别啊,人活百年,追名逐利而已,你们要什么,尽管说便是。”李小水说道。
“好啊,既然如此,你抬头看看,那个人,你认不认识?”尚云祥听李小水话说至此,抬腿走到这场院的门口,一脚踢开了篱笆门,引李存义、张占魁押着吴小牛走进院子。
“你……你小子?”李小水见了钢刀架在脖子上的吴小牛,立刻面露愠色,只说道,“是你小子卖的我?”
“嘿,谈不上谁出卖谁,他刚刚也是脖子上架着钢刀,才跟我们吐露实情。现在这钢刀在你脖子上架着,却要看你的招对了!”李存义说道。
“我的招对?你们找我来,是要问什么?”警觉的李小水,立刻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有些不安,问道,“你们不图财、你们不害命,你们不愿意上山,难不成,你们是官人?”
李小水的话语,突然引得房屋内一阵翕动。黑洞洞的被踹破的窗户里,突然间亮起一灯如豆,有戚戚促促的摸索的声音。少顷,这房屋们“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衣着不整的女人,一边系着左大襟排服的纽子扣,一边向外走。
即便天色暗淡,李存义、张占魁、尚云祥、韩金镛和李小水、吴小牛依旧看的清清楚楚,这女人发髻凌乱,面色潮红,露出的胳膊如同一截白莲藕,微微有些上了些年岁,却是风韵犹存的年华。
非礼勿视,四位老少英雄见此,纷纷扭转了自己的视线,不愿直视。可吴小牛,眼睛却看得有些发直。
“冤家啊,你快饶了我吧……”这女人说道,“都说寡8妇门前是非多,我这被你所强,你每逢初一、十五的来找我,村子里风言风语已经传遍了,弄得我在乡亲中间都抬不起头来,如今,你又把官人引到我的家门口,是还嫌我的名声不够臭么?你快走,你们快走!能把他逮走,当然更好。治不了他的罪,也不要在我的家门口闹。”
“你个泼货,还不快进屋,还出来见他们,还嫌我的麻烦不够多吗?”李小水有些怒气,但为韩金镛所困,又不敢直发,只能恶狠狠的瞪了这女人一眼,说道,“回屋去!”
“公婆俱已经不再,我那口子走得又早,膝下无有一儿一女,没有机会立起贞节牌坊,我只盼孤独终老此生也就算了。”这女人朝着李存义、张占魁的方向悠悠跪倒,口中说道,“可这厮阖夜晚间来找我的不顺序,我一个寡8妇又能有什么法子,他‘抱犊崮’的势力大,他李小水的势力更大,为了我自己能活下去,为了全村老幼不被‘抱犊崮’的匪患所扰,我只能半推半就。按理说我不守妇道,就该骑着木驴游街受刑而死,可这老少乡亲们也知道我是情非得已,只能睁一眼闭一眼罢了。今日各位老爷们能来最好,要不然,你们就平了这匪患,要不然,你们就治了他李小水的罪,我纵然是不能守得清白之躯,总算是为乡亲们除了一害、除了一霸,这一世也不枉活了一遭!”
这女人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一边说,一边往李小水身边凑和;一边说,一边款动金莲。
韩金镛发现,纵然这女人虽然话说的好听,可视线却始终未离李小水的左右,怕是她意欲营救,心里已经加了个仔细。
却见,这寡8妇行至李小水身边,突然把手伸进衣服内摸索,衣襟翕动不已,众人皆是更多加了分警觉。幸而这份警觉,才让大家发现,她竟然从衣服内抻出一把剪刀来,朝着李小水的方向捅去。
一个缠足裹了小脚的女人,纵然是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要以这作针线活的剪刀,捅死祸害自己多年的鳏夫,又有多大的力气。况且,这李小水身怀大案要案,韩金镛又怎能容许一个女人造次。
事已至此,韩金镛一脚踩着李小水的手腕,另一脚却轻轻抬起,怕伤及无辜,只用了些许力气,以脚尖轻点这女人的手腕。
剪刀应声落地。
一股馨香之气扑鼻。
韩金镛暗道一声“不好”,便感觉头脑发胀,四肢无力。踩着李小水手腕的那条腿,突然间一软,悬悬没跌倒在地。
也就在这个节骨眼,李小水一个骨碌毛站起了身。
他知道这寡8妇纵然口中说的无情,心里却对自己有意。几年间的逍遥,纵然这女人和自己没有名分,到了危机时刻,总要舍出性命救自己一救,免得里外不是人。
馨香之气更盛,韩金镛腾出一臂,掩住口鼻,另一手,持着“僧王刀”,胡乱挥舞,不求有功,但求在这危机时刻自保。
李小水却已经起身,对着韩金镛、尚云祥和李存义、张占魁的方向说道:“就凭你们几个人也想逮住小老太爷我?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胆子去‘抱犊崮’找我去,我在虎皮金交椅上等着你们!”
说罢,他不顾这对自己情深意切的寡8妇,不顾自己赖以杀生和自保的“脉门努”,扭头就要跑。
“腌臜东西,你哪里跑!”韩金镛猛地瞪大了双眼,高喊了一声。
“僧王刀”松手,被韩金镛扔在地上,他只手持着刀鞘,向着李小水逃遁的背影用力甩去,只当无招胜有招,只当无功胜有功,却不愿把李小水轻易放走。
眼前一道光影闪过,韩金镛颈肩腰腿均感乏力,有力无处使,有神无处聚,再难自持,竟然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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