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公然叫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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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浪里鲛”被周斌义斩掉单臂,被押送到衙门,再至他从衙门里被“掉包”换出,到今日不过两个来月。
他左肩部位的伤口结痂日久,却还没长出新肉,一截骨头碴仍然凸出在伤口之外,看起来有些突兀吓人。
但“浪里鲛”如今已经不是“浪里鲛”了。那一日衙门里的大人用刑,重责被掉包的“浪里鲛”六十堂棍,本意是要发配到宁古塔,但走到半路,还没有真正出直隶,“浪里鲛”就已经因为重伤不治身亡。
为了掩人耳目,“浪里鲛”自己割伤了自己的面庞,留下了骇人的伤痕,并从这一日起,正式成为了“鬼脸儿”,自己成为了自己的远房表哥。
从此,世界上再无“浪里鲛”。
可是,即便如此,“浪里鲛”还是忽略了一点,他“浪里鲛”即便改的了容貌、抗得过命运,但却没法子改变自己的声音。
纵然是张汝霖、周斌义、韩金镛认不出他,却依旧能听的出他的声音。
“谁说我是‘浪里鲛’的?江湖上,大伙儿都叫我‘鬼脸儿’!”听到张汝霖、周斌义称呼自己为“浪里鲛”,这人忍住伤痛,从“爬山虎”式的小轿上一跃而下,站在了堂院,说道,“我是来给我表弟讨说法的!我久战关外,一直以为我表弟在天津卫吃得开,没想到,他竟然和你们这群生意人结下了仇,到头来落得身败名裂、惨死发配途中,这笔账,我该跟谁算啊?”
“哦?”听了这话,周斌义站起身,他正颜厉色,看着面前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对手,说道,“这么说,你为了给表弟讨说法,自断了一臂,为的就是体会‘浪里鲛’受到的痛苦?”
“说话者何人?”“鬼脸儿”问道。
“我是周斌义,‘浪里鲛’那厮的胳膊,是我斩断的,我后悔啊!”周斌义说道。
“后悔什么?”“鬼脸儿”问道。
“后悔当时应该把他的双臂都斩断了,那样他就没法子坐‘爬山虎’了,只能躺在担架上了!”周斌义公然卖份儿,以言语相逼,意欲令“浪里鲛”原形毕露。
可如今已经成为“鬼脸儿”的“浪里鲛”却没有上当,他把深深的仇恨埋藏在心底,脸上依旧露出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这样的笑容,在布满伤痕的脸上,显得更加恐怖。
“这位英雄,甭管你是关内的、关外的,甭管你是‘上三门’还是‘下五门’的,来的就是客,按理说,你就应该观礼,见证我张占魁今天的收徒仪式!”张占魁原本就知道这整件事的原委,听了张汝霖、周斌义和“鬼脸儿”的对话,心里也朦朦胧胧的有个概念,面前站定这人,就是“浪里鲛”,但大喜的日子,总不能撕破面皮,被人扰了风光,于是说道,“您现在有俩选择,第一,和天下的英雄一起落座,观看我的收徒仪式,上不上礼金无所谓,我张占魁不缺这俩钱;第二,如果您不是为观礼,那就是为了挑衅而来,是要考察我张占魁有没有收徒的资格,这样也罢,您愿意在这里考察,我们便在这里比划,您若是想私下里考察,我们就约定个时间,约定个地点,我张占魁必然赴约!”
“嘿嘿!”“鬼脸儿”听了张占魁的话,脸上露出了更加惨然的笑容,“张师傅您多虑了,想我‘鬼脸儿’一个六根不全之人,焉敢跟天下的英豪为仇作对?我不是来考较您的。可是要说我是来观礼的,你这徒弟韩金镛,却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又怎能相贺?”
“那你想怎么样?”韩金镛听到这里,听到“浪里鲛”终于点了自己的名,挺起胸脯主动向前走了几步,问道,“论文、论武,是要公开斗、还是私下斗?你划出道来,我韩金镛接着!”
“好小子,有这么股艮劲儿,我这表弟死在你身上,也不算冤枉他。”“鬼脸儿”仍在故弄玄虚,他放眼望去,看到了恐惧、忧虑的张海萍,更看到了替韩金镛揪心的钟芸,他看到了同仇敌忾的周斌义和张占魁,更看到了跃跃欲试的王义顺,他深知,即便在之前,他四肢健全、遍布党羽的时候,权且不是其中任何一人的对手,如今六根不全、势力大减,自己更是没有取胜的希望,可明的不成,他总归是要玩儿阴损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他就是要把韩金镛身边的人都见识全了,才能做更多的打算,于是说道,“见了你,我心里就有底了!我现在暂且不动你,因为什么呢?第一是因为你还没成年,我不能跟一个孩子作对,显得我没大人材料。第二,你还没学艺,我一个有绝艺在身的人,不能欺负一个白丁。第三,我那表弟尸骨未寒,现在就动刀兵,与他的阴德无益。但骑驴看唱本,咱走着瞧,你记住我‘鬼脸儿’,我迟早要跟你小子有个交待!”
“行啊,随时来找我,随时来访我,明的也好、暗的也罢,我韩金镛等着!”韩金镛胸脯拔得更高,说道,“可是,我话说在前面,找我韩金镛,随时来,你要跟你那‘表弟’一样,玩儿阴损毒辣的招式,可别怪我。上一次,他丢了一臂,这一次要是再来,你要的可就不是一臂了!”
“好孩子,有艮劲儿,我就喜欢你这样儿的,闯出祸来,自己有胆量承担!”“鬼脸儿”说道,“可我今天终究是来挑衅的,如果不给你些教训,你便不知道我的手段!”
说到此处,这“鬼脸儿”突然从爬山虎式小轿的椅子背面,翻出个腌臜的油纸包,这油纸包泛着恶臭,味如人屎。
“别说我没警告你们,看你们的能耐喽!”“鬼脸儿”说罢此话,重新登上了“爬山虎”小轿,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把手中这个油纸包向空中一抛。
台下观礼的人均不知道这油纸包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只看到这鼓鼓囊囊的油纸包,被抛到空中后戚戚促促的一阵乱动,想来是里面装了什么活物。真要是这油布包掉落在地上完全散落,里面的活物沾着秽物蹦出来,蹦蹦跳跳哪都是,真要扫了这场拜师礼的兴。
“鬼脸儿”心里打的就是这个算盘,否则他也不会来这里捣乱。
他算准了,即便自己今天扰闹了拜师礼,在场的英雄,也绝对不会有一人对他这六根不全之人动手。于是,他专程选了块厚实不透水的油纸,包裹了好大一块人屎,又让赵秃子去草坑里抓了几十只欢蹦乱跳的油葫芦、蚱蜢,与这人屎搅和在一起。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得这油布包被“鬼脸儿”高高抛到空中,即刻就将掉落,众人皆感事态不妙,可台上台下、站着的坐着的各路英雄,却谁也没有主意,更没有人做出些许的反馈。
混乱中,人们甚至忽略了一道人影闪过。
只有韩金镛看的清楚。因为,只有他有类似的速度。
可即便是韩金镛,也只看了个大概其。
但见,即将被韩金镛尊为师父的张占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催动双腿,他先是跑到太师椅前,抓起了盖在太师椅上的厚重绒布,随即,又跑向这油布包掉落的方向,跑动过程中,迅疾把这绒布掀开,扩大了面积。待得他“行”至油布包掉落的点时,油布包距离地面仍有半丈余高。
电光火石间,张占魁用这绒布兜住了油纸包,随即像扎麻袋一样,团住了绒布的四个角,同时转动身子,泻去了油纸包下落的惯性与力道。这期间,张占魁还兼顾了手中的这绒布,他像扎麻袋口一样,把这绒布牢牢的系紧,又迅疾随手一抛,竟然将这绒布包裹的油纸包,又抛回到“鬼脸儿”的“爬山虎”上。
“我说,‘鬼脸儿’,别随手乱扔,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拿好了!”张占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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