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敌友难分(2/2)
“爹,这老头儿是谁啊?”壮汉问道。
程墨听了壮汉的话,心里涌起了一股一股的怒火,他强压着怒火,脸上露出了更加浓郁的煞气,说道:“小畜生,你还不住口!”
“你让着老头儿吓坏了?爹!”程三牛说道,“您害怕了,那您靠边儿,我跟他接着来,我再跟他过过手!爹您给我盯着点招,这老头着实是厉害!”
程墨再也没法子压抑心中的怒火,他挥动右臂,拢五指,重重的扇了自己儿子一个耳光。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但程墨这耳光,打的迅雷不及掩耳,让自己的独子生生承受了下来。量这孩子浑身的“横练”,半边脸仍然瞬间红肿了起来,汩汩的鲜血慢慢的从嘴角伸出。
程三牛挨了这个耳光,更加的不解。即便他浑然感觉不到疼痛,仍然不知道这巴掌是缘何挨上的。
“嗨,当家的,这是何苦,他毕竟还是个孩子!”王义顺老镖师看到此情此景有些无奈,他赶忙阻拦程墨。
“孩子?他忘了我说过的话,他忘了山里的规矩!”程墨说道,“老侠您不知道,我早就定下了规矩,不许下山行抢,不许在附近招摇引人注意,像他刚刚这般,如果遇上个普通无辜的行路之人,肯定会与人家有冲突,到时候,他就与陌生人结仇,铸成了大错;如果他刚巧碰上了一个也会功夫的人,那一交手,他这一身的‘横练’,只许他打人,不许人打他,自然免不了结下更多的冤仇;更何况,不是每个会功夫的师傅,都如老侠您这般宅心仁厚,如果到时候,人家功夫强于他,下了重手,非但会废去他这一身功夫,到时候非死即伤,我这程氏家族,真真就无后了啊!”
“这个……”王义顺老镖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面前这个程墨,有很强的自律意识,这在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响马、草莽中,倒是不多见。
“还不快喊爷爷!”程墨扬手,要再打程三牛一个耳光,“你这呆子,每日里与我进生祠叩谢恩人,今天恩人就在眼前,你非但没有认出来,反而还要与恩人动手行抢!”
“爹!别打了,我喊还不成么!”程三牛这壮汉磕头如同鸡奔碎米,他的脑袋撞在地上噗噗作响,一边磕头一边高声喊道,“爷爷,王老爷子,我爹他说我说的对,我是不该跟您动手,我是不该没认出来您。可话说回来,怹也没认出来。但我当儿子的不能责问爹;您是当爷爷的,您是怹的义父,要不然,您替我问问怹!”
程三牛别看心智不全,但肚子里满是坏水,这个节骨眼,他的每一句话都问在了点子上。说的程墨的面皮,一阵发红、一阵发蓝、一阵发绿,他自己都不值该再说些什么。
“好啦!自是不必再多言!”程墨说道,“义父,要不然这样,您跟我进山,容我们款待一下。”
“山主,我有一事不明,说起来,我怎么就成为你的义父了呢?”王义顺老镖师问道。
“嗨!义父,别犹豫了,您跟我进山,一看生祠便知!”说到这里,程墨拉起王义顺的手,顺着山坡上被人踩出的羊场小路,向前走去。
“镖银您自不必担心,我让我的伙计们帮忙,一起拉近山里,放心,我会让我的伙计们照顾好您的趟子手、车把式,把牲口都摘下鞍韂,好好的饮些水,吃些精草料!”程墨一边向前走,一边说。
“等等,爹!我说,等等!爷爷!”程三牛在程墨和王义顺的身后喊道。
“你这小子,又是怎的了?”程墨的问话中,似有埋怨之情。
“我这斧子还在石头里呢!”程三牛指了指自己的斧子,又指了指他身后那块巨石。斧子深深的楔入了巨石里,只露出了一截木柄。
“你喊什么,你把它拔出来不就是了么?”程墨说道。
“我试了,拔不出来!”程三牛答言,“我刚才往外拔了半天,自是白费力气!”
“这个……”听到这里,程墨倒有些为难,他偷眼看了老镖师一眼,眼神中似有话讲。
“程山主,有话自是请讲,干什么这般犹犹豫豫的?”王义顺答道。
“哎哟,是这样,义父!”程墨双手抱拳作揖,说道,“倒不是我舍不得这车轮大斧,我这山里有个铁矿,自是有不少的出产,只是,这车轮大斧是先父的遗物,说起来,这傻小子自是舍不得!”
“那把它拔出来不就是了么?”王义顺回答。
“话是如此,可是我这山里,要说有膀子力气的,除了我这傻儿子,再无第二人,如果连他都无能为力,恐怕……”程墨试探的看了王义顺一眼,自是有些忖量,希望老侠客能够出手相助。
“哦……”老侠客笑了,话说到这里,老侠客已经完全明白,他笑着点了点头,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说道,“说来惭愧,如果这少山主都不行的话,老夫我自是也没有甚好办法!不过,拳怕少壮,我不行便也不行了,他们小兄弟之间,自会还有些办法!”
老侠客说道这里,抬眼看了陈二一眼,他指着陈二,向程墨和程三牛父子说道:“这是我的小伙计,镖局里小一代的少英雄里,他绝对能算的上一号,他姓陈,名冬明,字永达,因为在家中排行老二,我们习惯叫他陈二!”
老侠客指了指陈二,说道,“依我看,冬明,你就帮一帮这少山主程三牛,帮他把这斧子取出来吧!”
陈二听了这话,露出了惊讶道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心想,自己刚才明眼,看到了程三牛把脸憋到通红,都没能把斧子拔出来。自己已经是这程三牛的手下败将,自然更是无能为力。想到这里,他自觉不自觉的红了脸,自觉不自觉的微微摇了摇头。
“嗨……”老侠客知道陈二这是懵住了,没有了主意,于是提示道,“这斧子卡在了石头里,直接往外拔,自是拔不出来,但这巨石同样也被斧子劈开了个裂口啊。你想办法把这石头的裂缝弄大一点,斧子自然不就出来了么!”
陈二听了这话,突然间豁然开朗。“原来,达官爷知我刚才输招给那傻小子,这是要给我转转面子!”他兀自想到。
“行了,冬明,这里的事情就交暂时给你了!我们先行进山!”老侠对陈二说道。
“我说三牛,你陪好这位少镖师,多向少镖师请教!不得无礼!如果再有失礼之处,进山后,今晚的三屉包子就免了!”程墨说道。
“自是不敢,自是不敢!”程三牛毕恭毕敬的答道。
青草依依,林木茂密。老镖师王义顺,随着程墨程南乡走入山林深处。行得越远,便越是惊奇。这山林深处,被程墨治理的井井有条,章章有法。放眼望去,一道道木栅栏搭的高、扎的稳,形成了一座易守难攻的山寨,截断了通往深山的路。但自山脚下望去之时,自然的山势又形成了遮挡,让人难于发觉。远远的,老镖师看到,远处有一个瞭高的哨所,哨所后面不远,便是山寨的大门。大门岗亭上,插着一面更加大的旌旗,旌旗迎风摆,露出了“景云峰·程”几个大字。
“真没想到,程山主把这山寨,治理的如此井井有条!”王义顺这话可不是客套,他的赞叹,发自内心深处。这些年,他在绿林有不少好友,也进过不少山寨、石寨、水寨,但向景云峰这样,如此有条理、进可攻退可守,不与邻人为害的山寨,还真是不多见。
“哪里哪里,义父谬赞了,义父谬赞了!”程墨笑言答道。
说道这里,他突然卯足一口气,高声向远方喊道:“抬山门!备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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