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遇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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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之前你有做过其他的类似治疗吗？”赵医生问。

“没有。”沈佳玉摇了摇头。

“你有什么想讲的故事吗？”赵医生把椅子往沈佳玉那儿移动了一下。

“没有。”沈佳玉迟疑了几秒还是摇了摇头，连带着手不断地在颤抖，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了起来。

“那或许我们来做一个沙盘吧。”赵医生把沈佳玉带到了一间放有一个沙盘和各类道具的房间里，示意沈佳玉可以搭建任何自己想要搭建的场景。

看着一个狭小房间里的沙盘和道具，沈佳玉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有什么是需要这么迫不及待地表达出来的吗？没有吧，她觉得自己最近的记性不是很好，站在沙盘面前没有一点点想要表达的欲望。

更何况，人就活一场，并不是可以随意搭建的沙盘景象。

但是赵医生就这样看着沈佳玉，他的目光似乎是和善的，不断在沙盘和沈佳玉之间移动的目光仿佛在催促沈佳玉现在就开始沙盘的治疗程序一样。

沈佳玉迟疑了，还是动了手，她很害怕别人用这种目光看着自己自己又不做事情的情况发生。但这并不容易克服。

“抱歉，我们预约下一周可以吗。”沈佳玉从搭了一半的沙盘里抬起头来，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下一次我应该会做好心理准备的。”

赵医生目送着沈佳玉的匆忙离去，在这样的情况下，沈佳玉却连背影都挺得笔直，看似狼狈地绷着自己的弦，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释力。人总是这么紧绷着，情绪是必然要出问题的，他知道自己和这个“病人”，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共同去客服。

沈佳玉的沙盘已经做了一半了，他原本是有机会再进一步了解病人的内心的。如今看来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沙盘上被堆起一座山和挖开一片海，一栋房子被一层又一层的栅栏围住，同样被围住的还有几个人。

沈佳玉说，那是她小时候住的地方，是最开始也是最美好的一片净土，出门能够看到沙滩，旁边堤岸上种有榕树。外公外婆都对她很好，虽然爸爸不在身边戴氏日子很是悠闲自在。

她很乐意回忆这些，赵医生这么判断着。但是沈佳玉的情绪是什么时候开始又崩溃了的呢？赵医生开始回忆整个咨询过程。

是了，是在赵医生问出那一句，“后来你住哪儿了，过得开心吗”之后，沈佳玉整个人开始变得紧张，心跳加快，呆呆地流下泪来，一声也不吭，就这样离开了。看起来一切的症结都在这接下来的几年里。

沈佳玉走在大街上，她知道自己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就像一朵云遮挡住了太阳，天光无法刺破云层，现在这片云愈发的大了起来，甚至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雨，偶尔伴有雷鸣电闪，她往哪儿躲都不行。

就像心理咨询，不知道是医生的问题还是她自己地抵触，为什么总有人觉得这样的心理剖析记忆解读是必须要的部分，把自己血淋淋的心剖出来再狠狠地攥上一下，然后止血包扎告诉你，好啦你病愈啦。

不是这样的。

她始终忘不了那几年，也拒绝那几年被拖出来当自己失败的代表。

零八年那一年，沈佳玉也不得不从半留守变成完全留守，跟着阿姨姨丈家生活。住在别人家里难免有一些拘谨，就算是自己的亲姨也免不来的。

她一个人住一间小房间。

还得从里面反锁。

这几年住下来，沈佳玉不是把房间反锁，就是拿绳子把门拴住，一圈又一圈，就算第二天可能会迟到可能会睡迟，也坚决不能让任何人进入自己的房间。那一片几平米的小小空间，是小小沈佳玉的最后的留守地，是最后的尊严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