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风云散尽（2/2）

老周被他们带回了城北，而我则告别了众人、告别了城北、告别了那个已经完全死去了的牌坊楼。

……

我迷茫着回到了家，在见到父母的那一刻便立即晕倒，随后再次因本年度第N次人事不醒住进了医院。（竟然有读者说，我经常出现的大脑空白和有点病就进医院是受到某些东西的影响？！我勒个去……我只想说，你是看过《黄皮子坟》吧？）

不过这一次的我苏醒速度倒是分外快，打破了自己之前一贯沉睡不醒的陋习。当那位靓丽与凶狠并存的小护士将针头猛地推进我的血管的一刹那间我便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险些由于动作太大把自己的嘴和她的嘴直接帖子一起！！！Oh，My……还好最后一刻才悬崖勒马，将将保住了自己那珍贵的初吻。

小护士面色潮红地对我嫣然一笑，扭晃着走了出去。而当我弄清楚眼前自己又一次被送进了病房时的第一反应就是——为啥没朝刚才的小护士要QQ号！桀桀桀桀。

“快躺下、快躺下！你正发着高烧，不能着凉！”老妈的惊呼紧接着响起，二话不说把我放倒在床上，随后我更感觉有若干层厚厚的被子瞬间叠加上我身上，就跟孙悟空被佛主压在五行山下似的！

“妈，我好了。我从来没感到这么轻松过，真的！”躺在床上的我的确觉得自己精神气爽、活灵活现，除了周身有点发热以外，头脑似乎从未这么清亮过，所以立即央求老妈给我一条生路。

（难道朽败的大脑这次被高烧激活了？！！！）

“好什么好？！越大越不省心，我和你爸就是看你前阵子都累病了才不让你继续去补习班的！！你可倒好，拖着还没完全好的身子出去玩，这下子严重了不是？！！！早知道还不如让你继续去补习……哎呀呀，我咋这么多话，你快休息、快休息，甭和我闲聊。”老妈边说边又给我加了一床被子，而我则完全体会到了古时“贴加官”般地酸爽。

“妈、妈，别加、别加被子了！我招了、我把一切是实情全告诉你还不行吗？”一旦拥有了清亮的脑子的确可以瞬间想明白许多事，所以我打算把事情全部和老妈讲清楚。

“别说话，快点躺下休息！哎？……当然，你要是实在不困的话，也可以躺着把事和我讲讲。”我去，老妈，套路啊、套路。

“好吧。不过在讲之前，我希望您在整个过程中保持冷静，千万不要过于惊讶和担心，毕竟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而我保证以后做一个乖孩子。”我提醒老妈说。

“少贫！如果不讲的话，就立即给我睡觉。”老妈佯怒着责备我，但一双凝神的眼中已经充满了好奇。

“呼……好吧。这件事说起来有点长，毕竟是我两年多以来的经历，不过我会一点点的回忆出来讲给您，如果有疏漏或……”

“你到底讲不讲？”老妈边说边从临床上搬过来一床被子，那厚度，绝对是我目前的体格所无法承受的极限！

“我说！我全说……”诶？为啥我觉得此刻的自己有种长毛哥的既视感啊？

“事情要从我参加毁文的入学考试讲起……”

……

在其后的一整天里我断断续续地足足用了五六个小时才将自己在城北的全部经历讲给了老妈，而老妈在我的整个讲述过程中几乎很少插话，就那么静静地倾听着，时而紧张、时而担忧，时而面露笑颜、时而掩目难过。直至夕阳西下、日落黄昏，我讲完了老周最后在我的怀里慢慢没了生息，擦拭了几把眼泪和鼻子后，才喃喃地说：“这就是我的全部经历。两年里我遭遇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也得到了许多不同的感受，彷徨过、胆怯过，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感动，因此我并不后悔！不过我这么做最对不起的就是一直对我满怀期待的你和我爸，所以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一定会做一个乖孩子，再不让你们为了我操心。”

终于把所有的经历全部讲完，我长出了一口气，虽然心里仍带着老周早逝的悲痛，但情绪上却轻松了不少，复又望向听我讲述后一直未张口的母亲，心里暗下笃定：哪怕被爸妈呵斥甚至是暴打一通、没收整年的零钱也无话可说，心甘情愿地接受惩处。

沉寂了许久的老妈，许久后才擦了一把通红的眼睛，略带怨气的说：“故事讲的不错，如果以后有机会写下来发表出去，应该会有蛮多人想看的。不过，这不是我想要的真实答案……唉，算了、算了，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了，我这个当妈的也该适当的放开手了，只是、只是，你也要把握好自己，做事情之前要多想想，知道什么事情是你这么大的孩子该做的，什么事情是不该做的，就这样吧。”老妈说完，便借口唤靓丽小护士拔针转身出去，而我在却略加思考后，觉得她话里的意思似乎有点不对？！

“哦，哦……嗯？！不、不、不是吧？妈、妈妈妈妈妈，您、您认为我刚才讲的都是故事？！”我惊讶着问。

“难道不是吗？什么城北流氓、雨夜刀郎的，玄乎的跟讲评书似的，不是故事还是真事咋的？！”老妈边朝外走边回答。

“啊？！可我、可我讲的都是实话啊！！！”我的心里的委屈就甭提了，根本无法想象我鼓足勇气把真相全部讲出来后，得到的竟然就是这么个结果？！

……

后来这事，真就像老妈说的“就那样了”。老妈甚至再没提及过我那一段时间的去向以及那封留给他们的信，直到在出院后的某天清晨，我因晨尿憋醒，在前往解决的过程中无意间听到了正在厨房中父母的低语，这才恍然明白了他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