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有情人相见无语,巧妹子运筹帷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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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文孝上次回家,并没有如父母所愿完成自己的婚礼,深居简出半月后,再次悄然出走,对于儿子的行踪,申德增一直三缄其口,只是在母亲问急了才敷衍几句,说儿子为了一笔大买卖出趟远门。
为此,老太太一直闷闷不乐,好在女儿这次省亲,多多少少冲淡了老人家心中的郁闷,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送赵汗青再次住进了表哥的书房,这是位于申家大院最深处的三间瓦房,虽然较之正房矮了点,却也光线充盈,书房内部很宽敞,西侧用一排木雕隔扇辟为卧室,雕的木床,纱质的帷帐,立式衣柜,叁屉木桌,明间北山是一排书架,架上各种书籍琳琅满目,东山的博古架上,充斥着珍贵的古玩字画,南窗下有一架画屏,屏后设案,案子上有文房四宝,雨过天霁的大笔洗,笔注,精雕细琢的千年老竹根笔筒,金丝砚古朴拙重,徽墨狼毫一应俱全。
不愧是一位有文化底蕴的文玩商人,赵汗青暗自惊叹表哥书房的奢华,相比之下,自己的那间书房实在有些相形见绌,处身于这间充满了文人趣味的精舍之中,单单是这份古朴淸幽,就足以让人陶醉了,满眼古色古香,会让你感觉到时光的脚步从未走远,那样淡然,那样从容,仿佛几千年的岁月,浓缩成一件件精巧奇绝的器皿,豁然呈现在你的面前。赵汗青徜徉在历史的河流中,窗外夕阳一寸寸褪去,黑夜即将来临。
泉儿顺从了奶奶的意思留在申家老宅,西暖阁很宽敞,足以容下两张大床,梅子最喜欢同姐姐共处一室了,有了她,漫漫长夜才暂时不会感到孤单,还可以说些不为人知的悄悄话。
晚饭后赵夫人陪老娘早早休息,赵汗青欲寻找机会接近表姐,然而众目睽睽之下二人也只能礼节性的问候几句,泉儿坐在婶母身边,言语不多,只偶尔回答几句长辈的垂询,其间还要极力回避表弟投射过来的越来越热辣的目光,但她知道世俗就像一双冷眼时时注视着自己,使得她不敢抬头看表弟,尽管如此,她的内心还是翻滚成了恣意流淌的洋流。
在这局促的环境下,泉儿有些坐不住了,他忍受不住赵汗青越来越无助的眼神,仿佛一次次无言的追问,为真么,表姐,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不理我?
泉儿站起来冲申王氏说:“婶啊,月枝还不知我在这边过夜呢,我得嘱咐她几句,免得她心焦。”
申王氏正忙着为女儿打完最后一只小辫,随口应道:“去吧,让梅子给你做个伴,黑灯瞎火的别让路上的野狗吓着。”
两姐妹提了一盏灯笼,出门向东去了,赵汗青捱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热望,推说不放心表妹,匆匆追出门去。
深秋的夜晚,天气开始有些潮寒,整个乡村笼罩在一片清冷的黑暗之中,劳作了一天的农人大都躺到了炕上,只为了省下那可怜的一汪灯油,偶尔会从一两家窗户里断断续续的传出纺线车子的‘嗡嗡’声,但纺线的妇人,大多会点上一根长香,借着那丁点的亮光劳作。
一九三二年的鲁中乡村,绝大多人几乎生活在一片绝望之中,肆虐的旱灾,让原本就赤贫的乡民更加雪上加霜,他们心中的恐惧唯有两个字‘缺粮’。土地里有限的收获,让能吃上一顿饭也成为了奢望。薄汤寡水,使得他们时时处身于饥饿地折磨之中。所以不吃晚饭,早早躺下,就成了那个年代,穷人们的生存哲理。
这一年街面上,狗似乎绝迹了,缺粮让农民们无力喂养一只长着嘴巴的牲灵,甚至它们干瘪的躯体,都变成了主人果腹地口粮,深夜沉沉,因为少了它们,而变得更加死寂。
泉儿姐妹嘱咐完长工守业,挑了灯笼慢慢的向回走,快到老宅门口了,暗夜里有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那里,二人突然停了下来。
赵汗青紧走几步说:“梅子妹妹,是我,来接你啊。”
梅子拍了拍额头说:“瞧你,黑灯瞎火杵在那里,多吓人啊。”
“三哥还不是担心你吗?”
梅子暧昧的笑起来:“哼,口是心非,三哥担心的怕不只是我吧?”
泉儿在堂妹腰间轻轻拧一把:“孩子话,没边没沿的,回家吧。”
梅子轻笑了几声,夺过灯笼,快步跑进家门去了。
赵汗青感受到了表姐的冷淡,生怕她也就此回到家里,不留给自己哪怕是一句话解释的机会,事实也正如此,泉儿已然转身迈开了步子,赵汗青匆忙间扯住了表姐的手,泉儿吓了一跳,低声叱道:“表弟,你-――大胆,你,你想干什么?快松开。”
还好有夜色地遮掩,否则赵汗青还不知自己有多麽的尴尬,连忙解释说:都怪我太心急,我就想问问你我到底哪里错了,你理都不理我?”
泉儿沉下脸:“赵汗青,你的承诺呢?一百零五天了,你的话都随风走了?”
一百零五日?匆匆一别竟然已有白日之久,一百多个日日夜夜的苦苦等待,足以让心上人从满怀希冀等到心灰意冷,赵汗青心怀愧疚,生怕一松手,心爱的人就想阳春三月的雪,转眼踪迹全无了。因为心急,他的辩解也显得那么急促:“我怎么后悔了呢,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找机会求娘,起先老人家还是首肯的,只是文媒婆来了趟家里,一切全变了,二嫂说是文氏搬弄了是非,还好这事情并不是太糟,我们这不是来了吗。”
“文媒婆去你家也不只是串串门吧?樊家又是怎么回事?”
“管他樊家范家,我不应,任谁也百搭,我心里只有表姐,没有你,我唯死。”
泉儿转身过来:“不要急着诅咒,为了你,我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外面都知道泉儿是个病身子,姑姑还会相信我地解释吗,姑姑怎么会拿赵家的子嗣做赌注呢?”
赵汗青心急如焚:“反正今生我是非表姐不娶,娘一日不应,我就求她一日,精诚所至,总有金石为开的时候。”
泉儿的哀怨顿时变为冷笑:“哼,难道天下男子,就唯有你赵三公子未婚待娶吗,只怕果有那一天,表姐早已青丝化作银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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