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风雨大凌河 (前奏)(1/2)
崇祯四年。
一场发生在大凌河的较量,拉开了序章,被认为墨迹和无能的袁崇焕被崇祯所囚禁,这位原本镇守辽东的大将军,叱诧风云的人物,淡出了历史的舞台。
虽然还不到五十岁,可是此刻的袁崇焕却显得异常的沧桑。
崇祯没有杀掉袁崇焕,而后来到了袁崇焕所羁押的大理寺大狱,站在外面看着他。
“建奴准备攻打大凌河城,不知袁将军有何看法?”
神情恍惚的袁崇焕,双手颤抖,不再有往日大将的风范,目光呆滞。
“罪臣愚钝…恐怕无力为朝廷效力,更无能为陛下尽忠。”
“袁老头,你太谦虚了,朕还记得当年袁督师提出的五年复辽的口号。”
说到此处,袁崇焕的脸早已羞愧成黑炭,本来还指望着能够获得崇祯的同情,现在被皇上揭开伤疤,自然羞愧得不知该往哪里钻。
袁崇焕道:“罪臣记得,罪臣曾是提出过五年复辽的方针,罪臣羞愧难当,罪臣并没有做到。”
崇祯笑了笑,道:“朕有一事,实在不明白,朕不明白你这么一个老滑头为何人缘倒是不错!”
袁崇焕道:“罪臣…罪臣不明白,请陛下能够明示!”
“天启七年,天启帝不幸驾崩,朕不得已登基继位。可还未过多久,就有朝臣纷纷上折推荐你袁督师蓟辽,那时朕虽不了解你袁崇焕,但却也知道你袁老头是一个刚正不阿一个人。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于是你袁崇焕便被推举为兵部尚书兼任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可谓是扶摇直上不啊!”
袁崇焕听了崇祯的一番话后,道:“罪臣羞愧难当,实在惭愧…实在惭愧…辜负了陛下一番圣意!”
崇祯话锋一转,潇洒的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既然是过去的事情,又何必再此提起!”
“朕今天来,是有一事来与袁将军商议。”
袁崇焕本已是面无任何表情,一听是军事却又来了精神,抖了抖身上的枷锁,道:“袁崇焕听旨!”
“朕决意启用孙承宗,不知袁将军以为如何?”
袁崇焕听后,道:“陛下,孙承宗是我的老师,对我有知遇之恩,臣不敢评论。”
天启年间,孙承宗以大学士、兵部尚书出关驻防,抵御女真人侵扰,孙承宗在关期间广范围地训练士兵、培植人才,长城起点老龙头就是孙承宗为国家培训军官的第一所军官学校。
在培植人才方面,孙承宗拥有了丰富的人力资源,当时的孙承宗身边,文才有鄜善继、钱谦益、茅元仪等,武将有马世龙、袁崇焕、赵率教、满贵、祖大寿、毛文龙。
“当急于出头的袁崇焕遇到爱财如命的孙承宗,想必你们师生之间一定有许多故事吧!”
在孙承宗的诸位弟子当中,袁崇焕并不是最优秀的,但却是最渴望成功和出头的。
孙承宗对袁崇焕尤其重视,给予了很多机会让袁崇焕锻炼和展示才能,使得袁崇焕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
袁崇焕道:“臣记得,师第一次告老还乡之时就推举崇焕做了边关总督,此后承焕才有更多机会,在辽东大展自己的才能。”
崇祯道:“孙承宗倒是一个人才,又有将帅之才,只可惜此人太贪财…据朕所知,孙承宗数次冒领军饷,实在胆大妄为…”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可这个孙承宗却是处处坑蒙拐骗。”
崇祯道:“不知此刻,孙承宗若是知道袁将军沦落到此境地,会做何感想?”
大战在即,此刻却人心不稳,就连谁督师辽东还是一个个大大的问好号。被认为是不大靠谱的袁崇焕,和年逾古稀的孙承宗,大明似乎已经到了无人可用的境地。
而另一个孙承宗的爱徒,祖大寿此刻的日子也并不好过。祖大寿这个人不论是打仗还是谋略都是没的说的,且祖大寿和袁崇焕的关系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祖大寿又是袁崇焕手下的一个得力干将。
现在袁崇焕被革职,作为曾经的好基友,好下属,祖大寿自然不会好受。虽然袁崇焕这个人行事张扬,但多少还是有点本事的。只是把他放到辽东督师这个位置上确实有一点很难驾驭全局,也或许是袁崇焕达不到那么高的高度,才导致了行事上的拖沓。
自己的朋友和自己的上级已经不在了,那么该怎么办,祖大寿想出了一个蠢主意,带兵出走,不知道是赌气还是有意而为之,祖大寿带着队伍走了。
面对着陛下的问话,袁崇焕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孙承宗那毕竟是袁崇焕的恩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袁崇焕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此刻自己那个年近古稀的恩师必定是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波澜。
袁崇焕老泪纵横,只知道哽咽,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此刻,不仅是朝堂之上那些真的面红耳赤的文官集团容不得他,陛下也难以容下他,毕竟袁崇焕所做之事太难用一两句话说清楚。
虽然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然而此刻在建奴对大明发动猛烈的攻击下,任何有问题的人,都可能会被受到牵连,哪怕他可能是被冤枉的。
此刻,在多次以后尝到甜头的皇太极,雄心勃勃的打算攻打大凌河城。
大凌河城,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能够在辽东独挡一面的军队并不多,能够与建奴八旗军一对一的正面拼杀的更少。而袁崇焕所建立的关宁铁骑差不多可以称之为王牌。
袁崇焕组建的关宁铁骑,实际的统帅者祖大寿,这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然而这其中却又有着他们的师傅孙承宗的影子,只是如今这支关宁铁骑它在哪里却不得而知。
袁崇焕道:“陛下,辽东之军情,以师孙承宗为统领较为妥帖,只是师如今年事已高,恐怕经受不起长途跋涉…”
崇祯道:“此话虽说不假,只是尔等若是能上下一心,我大明又如何会有如此境遇?尔等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若是大明不乏大将,朕又需请一个年事已高的孙承宗出来?”
说完这话,崇祯话锋一转,道:“袁崇焕,你的下属祖大寿带兵出走了,此事你可知晓?”
听完皇上的话,袁崇焕倒吸一口凉气,瘫痪在牢房冰凉的地上,脸色惨白。
战争一旦打响,所涉及到的将会是方方面面的各种问题,有些甚至是不可预料的,虽然主帅的人选非常重要,但是后勤各方面也非常重要。
袁崇焕的罪名是板上钉钉子的,人虽然现在没有杀,但是肯定是不能用,否则会引起别用用心之人的猜疑,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对于祖大寿,袁崇焕表现出来的也是很无奈的表情,一个是自己的昔日战友,另一个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并且是顶破天的那种,随时可以要自己的性命,袁崇焕需要在战友和老板之间做出抉择。
不管祖大寿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崇祯非常明白一件事情,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面对咄咄逼人的建奴军,而并非是处置犯错的将领。现在所有的焦点都指向了“大凌河城!”
一场战役将在这里打响,一场决定明朝廷对于辽东控制力度的战役将在这里打响。
“朕知道你和祖大寿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故此朕认为你们一定有书信往来…”
当崇祯用一股冰封之气说出了这句话,让袁崇焕直接被千年寒冰所冰住,不知该说有还是说没有。
宁远大捷之后,祖大寿的名气开始传遍整个辽东,又被提拔为前锋总兵官,驻守在锦州,可谓是风生水起。
现在袁崇焕因为各种原因被入了狱,许多曾经亲近的,与袁崇焕交好的都纷纷避而远之。而最极端最奇葩的人却是祖大寿,曾经与袁崇焕好到和一个人一样,而如今却又是另一种情况。
按照现在心理学的说法,祖大寿的行为属于逃避心理,在现实生活中,自己与社会及他人发生矛盾及冲突时,不能自觉地解决矛盾、冲突,而轻易躲避矛盾、冲突。
祖大寿还不是一个人走,还把山海关给毁坏了,这一点就很令人费解了,崇祯不明白,为何一个大将军会和小孩子赌气一样,不开心以后做出任性的行为。
然而其结果是很危险的,辽东那地方本来就是一道屏障,并且是有些脆弱的屏障。而在这屏障内外,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这就像是一座围城,内外是两个不同的圈子,两个不同的世界。在纷纷扰扰之中,每个人都在做着不同的抉择,关乎于自己生命和命运的抉择。
崇祯道:“祖大寿的离开,想必也非袁将军所乐见,不知袁将军有何妙招?”
崇祯试探一问,却见袁崇焕牙根紧咬,不吭一声,不吐一字,惨白的面色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似乎已看淡一切,更不畏惧生死。
“莫非袁将军当真不怕死?朕还从未见过不怕死的,比如说狗贼范文程…那可是大明朝天字第一号的大汉奸。”
袁崇焕听到范文程三字,才从恍惚中醒过来,缓缓道出一句,本将虽死不足惜,可悲的是却被与这狗贼相提并论。
袁崇焕捶着自己的胸口,大声怒吼道:“天呐!袁崇焕一片赤胆忠心,却为何沦落到此境地!”
崇祯呵呵一笑,道:“袁将军,且莫要太激动,凡事皆有因果,如今你锒铛入狱,恐怕怪不得别人。”
“自私…傲慢,独断专行,投机取巧,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狂妄自大,孤傲高冷…随便哪一条,都够判你死罪的!”
“陛下…臣”说到此处袁崇焕完全像磁带一样被卡住,一声也发不出来,老脸羞得通红。
“朕再问你一句,想死还是想活!若你再孤傲高冷,朕立即扭头便走,决再不管你的死活,那些阉党会如何处置你…恐怕你自己也能够明白。”
一声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从袁崇焕的喉管里发出来。
“想活!”
随着这两个字落下,便是接下来的一句:“臣甘愿为陛下战死沙场,而不是苟活于这囚牢之内!”
陛下…臣…
鼻涕和泪水全挂满了老脸的袁崇焕,一把卡住了崇祯的小腿。不停在地上磕着头,道:“臣曾说过,只需五年臣便可复辽,确实是臣失言,可臣的爱国之心,爱国之情,苍天可鉴呀!”
虽说袁崇焕还不到五十,可是此时的袁崇焕看起来足有六十,趴在地上哭的如此惨兮兮,恐怕是早已把面子置之于度外。
崇祯也只好顺水推舟,道:“朕信你的忠心,但并不信你的人品,朕信你的决心,但朕并不认同你的狂妄…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朕命你,赶快把兔崽子祖大寿给朕叫回来!朕要他上阵杀敌!与建奴的生死打仗在即,怎么能龟缩在外,那岂不成孙子了?”
听了崇祯的一番话,袁崇焕振作精神,道:“臣一定把祖大寿叫回来,就算是绑也要把他绑回来!臣拿项上人头担保!”
崇祯道:“你的人头已经是朕的!”
袁崇焕道:“臣…现在就写信给那孙子!待他回来时,臣一定对其军法处置!”
在袁崇焕的再三保证之后,崇祯这才离开大理寺,只是依然还是不够放心。
一个不靠谱的袁崇焕,加上一个一看风声不对就跑路的祖大寿,这实在很难让人安心。
“孙承宗!”
如今对辽东局势最了解的还得是孙承宗,虽然已经快七十了,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带兵打仗,一百岁也得上阵。
赋闲在家的孙承宗,黄土都快埋到嗓子眼了,听说自己的两个得意门生,落得如此的下场,心灰意冷,想死的心都有了。
对于新皇帝,孙承宗也不了解。而对于孙承宗,崇祯也不了解。崇祯只知道此人是辽东地区领导人中的骨灰级人物。
孙承宗的战绩已经数据也确实是刷的比较好看:
其一:(临危受命)
孙承宗的前任王在晋在仁蓟辽督师时干得并不算好,这个时候就把孙承宗摆了上去,算是开挂级别的救火队员。
其二:(做好防守)
孙承宗实在不是一个足球运动员,但却能成为一个优秀的足球运动员教练,绝对皇马级别的,在孙承宗的主持下一条历史上有名的防线诞生了,这就是“关宁锦防线。”
其三:(练将又收地)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是如果能兼得绝对是好的。
人家练的是兵,而袁崇焕练得不仅是兵,而且还有帅,马世龙、袁崇焕、祖大寿都是他徒弟。
不仅如此,还收复失地四十余座,屯田五千顷。
…
或许一个伟大的人总是有性格缺陷,孙承宗也在闲言碎语以后愤而辞官。
历史总是有着惊人的相似,他的爱徒也因为不满袁崇焕的遭遇,而带着兵出走,反应更加的极端。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不是一个夸张句,更不是一个拟人句。
不论是平时待见或不待见的人,都被召集到了一起。
一切都只因一件事情,军情紧急,不容耽搁。对于腐朽的大明王朝,崇祯虽早已看透,但又却不得不继续对此朽木进行雕刻。
孙承宗紧急入京,袁崇焕被假释出狱,而离家出走的祖大寿也被孙承宗和袁崇焕所斥责回来。
等大家都回来以后,崇祯决定请大家先搓一顿,吃饱了饭好干活。大战在即,也把许多规矩都抛诸脑后了。
毕竟是穿越后的现代人,对于历史上有名的大凌河之战,崇祯自然是非常了解。不但了解,而且了解的非常透彻,每次后金发动与明之间的战争,都是以出动几倍于明军的兵力来进行侵袭。往往占据战争的主动性。
大凌河城距离锦州只有几十公里,一旦大凌河城被攻破,锦州城就会直接暴露在后金军的面前。所以只所以要守住大凌河城是因为锦州城的重要性,虽说大凌河城只是一块鸡肋,但是却是在众多卫星城中较为重要的一块鸡肋。
后金军要从沈阳来,必定是要经过长途跋涉,虽说不是千里奔袭,但也有数百公里,这么远的距离,等到抵达大凌河城以后一定是疲惫不堪。
故此大凌河城不仅是明军最重要的一座防守城,也是后金军想要突破的进攻城。明军方面想要对此进行加固,派重兵驻防,而后金方面同样想要攻破此城,只要占领大凌河城,向南推进的进程就会大大加快了。更为重要和致命的原因是,如果后金军不能攻破大凌河城,想要入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让崇祯非常头疼的事情是,此时的辽东几乎已经尽失,只剩下下一条狭窄的辽西走廊,如果连这条辽西走廊都不能守住,那么就会门户大开,凶残的后金就会直扑而来。
饭后。
崇祯直奔主题,道:“都议论议论吧!朕早已得知密报,建奴要来攻我大凌河城,此事该如何应对?”
假释出狱的袁崇焕道:“臣以为…建奴军从沈阳而来,必定是经过长途跋涉,所需时间预计在十天以上,故此我军可选择主动出击拦截,杀他个措手不及!”
崇祯道:“主动拦截?怎么拦截?又如何拦截?派你那离家出走的关宁铁骑去拦截?”
兵部侍郎道:“臣有一提议,就是不知妥不妥帖,故此不敢乱言…”
“罗嗦!这都到什么时候了?还磨磨唧唧的,你说…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子剁了你!”
说话的人就是带着关宁铁骑逃走的祖大寿,灰头土脸的回来,并拍着胸脯保证此生必定效忠大明,对皇上忠心耿耿,故此此刻显得非常激动。
崇祯看了一眼祖大寿,怎么也想不通,就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人,居然就是吴三桂的舅舅。但此刻,崇祯也不想和这些人生气,于是便道:“有什么样高招,就都说说,也不要在意那么多规矩,大敌当前应该以大局为重。”
兵部侍郎道:“臣以为虽建奴军的目标是大凌河城,可其真实目的却是想要锦州城。”
兵部侍郎不痛不痒的话,让袁崇焕也有些不自在了,道:“你休要再说,在这里蛊惑人心,莫非是要我等放弃大凌河城?”
兵部侍郎道:“正是此意,臣以为就算后金军能够攻下大凌河城,对他们也没有任何的收益,并且劳师动众,更会大伤元气。而我军只需多派兵固守锦州城,锦州城大,城防坚固,只要我军多屯粮草,多增将领,死守锦州!”
孙承宗道:“陛下,此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但臣以为大凌河城不可无军驻防,否则一旦被攻破,建奴对于锦州可就措手可得。”
崇祯道:“朕还听闻,建奴军与蒙古军又勾搭上了,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崇祯此话一问,大家都哑口无言,因为并没人能说得上来。对于如此重要的军情,整个大明的情报系统,几乎和瞎了一样。
若是真的出现建奴和蒙古军前后夹击,此战的变数就更大了。
且大战一开,火炮、后勤、粮草、如何行军,如何增援,用什么样的战术,这些问题都是需要协调的。而现在却没有一个完整的思路,这让崇祯很恼火。
“好啊!一问三不知,也罢!也罢!朕现在不与你们计较,敌人马上就要到了,究竟采取什么战术,要拟出一个方案来!”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一个其貌不扬的官吏突然出班道:“陛下,吾有一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正当大家陷入到尴尬之中,听到这一声后,纷纷回过神来看着他,但是只能看着却实是面生,若是刚才不说一句话,并不会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此人看着年轻,不超过三十。相貌一般,穿着却很得体大方,说话也是不卑不亢。
“休要胡言乱语,无名小卒!”
崇祯呵呵一笑,道:“此人是朕让他来的,虽其貌不扬,但也算颇有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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