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狐（1/2）

天色阴沉，大雨将至。城市蒙上了一层阴沉的灰，像浸泡在化不开的苦闷之中。

房间里十分沉闷，让人有些喘不动气，客厅的地面刚刚拖过，湿漉漉的，因为阴天散发着潮湿的气息。

萦岚静静坐在顾忘川身边，一脸淡漠地看着平板电脑里的女主角声嘶力竭。顾忘川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似乎是嗅到了萦岚身上的淡淡的清香，一脸安定。电压不稳定，客厅的灯时亮时暗的，让二人的表情都显得不怎么分明。

“快到中午了。”顾忘川慢慢闭上眼睛，似乎是在琢磨中午的的食谱。

“嗯。”萦岚仍然是一脸的淡漠。

“想吃什么？”

“我也不知道。”

“红烧鸡翅吧。”

“嗯，好。”

于是萦岚轻轻挪开身子，顾忘川起身，走进厨房。打开煤气灶，火苗升腾，然而顾忘川却没有什么做饭的心思，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萦岚今天可能就要离开了。

明明不过一面之缘，为什么心里会有些不舍。

萦岚扑在沙发上，看着玛丽苏言情剧，同样的心烦——今天可能就要离开了。

平板电脑里的男主角正紧紧抱着女主角不让她离开，各种肉麻台词花一般绽开。

不一会，顾忘川又从厨房里伸出头来：“萦岚，酱油用完了，可以帮我去买一点么？”

“好。”萦岚关掉平板电脑，起身向门口走去。

顾忘川站在煤气灶前，看着火焰舞蹈。阴暗的厨房里，这一圈火苗是唯一的明亮色彩。

萦岚出门，按亮电梯按钮，静静等待电梯升上来。她漫无目的地向四周望去，墙角处的蜘蛛网上挂着一只扑扇着翅膀的飞蛾，正用尽全力向外挣扎着，几经周折终于还是精疲力竭地挂在了网上。

“命运么……”萦岚低头说道，双眼没入一片阴影之中。叮的一声响，电梯门敞开，萦岚走了进去。

在电梯门关闭的瞬间，又一声叮声传来。萦岚的电梯开始向下运行，而旁边的另一个电梯的门同时慢慢敞开来，那个银发，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微笑着从电梯里走出来，没有任何的停顿，朝着顾忘川的家走去。

顾忘川关掉煤气灶，坐在客厅打开被萦岚扔在沙发上的平板电脑。

于是肉麻的台词再次如花般绽开。顾忘川和银瞳同时吐槽：“看不出来她还爱看这种破电视剧，果真是少女心爆棚么……”

于是很流畅地消灭了抱在一起哭得恶心的男主女主，顾忘川点开学校的论坛，似乎有人在嫌弃自己好长时间没去上课了。这就尴尬了，顾忘川仔细一算，似乎从上个周请假给丽塔陪床一直到今天，自己都一直没去过学校，而且已经远远超出了请假的时限。

“等萦岚走之后再回去吧。”顾忘川无奈地关掉平板电脑，瘫坐在沙发上，似乎是无事可做，扭头看着窗外的阴沉天气，有点后悔没让萦岚带着伞。

忽然，咚咚的敲门声传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顾忘川回过神来，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前，伸手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笑得坏坏的银发。

“你……找谁？”顾忘川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她在哪里？”无视顾忘川的问题，银发问道。

“你是找萦岚么？”顾忘川开始明白过来，这应该就是萦岚所说的“组织派来接她的人”。

“嗯？”银发愣了一下，继而是旁白一般的解说：“连名字都告诉你了么？还真是百分之百的相信啊。”

“进来吧，”顾忘川侧身，闪过一条道路，“她出去了，很快就回来了。”

“嗯哼。”银发笑得可爱，跟往常一样的眯着眼睛像只狐狸，“尊姓大名？”

“……”顾忘川沉默了一会，两人就像蜡像一样站在原地。

窗外，一道闪电舞了起来，紧随其后是爆裂的雷声。屋里的灯剧烈地闪动了一下，二人脸上都映着了闪电冰冷的光。

“我叫顾忘川。”顾忘川松开握着门把手的手，正过身子来看着银发。

“哦，顾忘川……我叫白狐。”银发向前走了一步，离顾忘川近了一些。

“顾忘川同学，谢谢你收留了萦岚，作为她的队友，我深深地表示感谢，”白狐对着顾忘川微微欠身致意，“但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

“什么规矩？”顾忘川脸色阴沉地看着他。

白狐将嘴巴凑近顾忘川的耳边，同时他的手也贴住了顾忘川的胸口，“就是……”

“没有人可以知道我们的存在。”

白狐猛地发力，嘭的一声响，顾忘川感觉自己的身体飘了起来，有种坐过山车时的失重感。下一秒，是身体撞在茶几上的疼痛。

“我靠！”顾忘川硬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睁开眼睛时，白狐已经蹲在了他的面前。此刻，他的微笑已经变成了一种玩味的笑容，有一种阴冷的感觉。

“趁着萦岚还没回来，”白狐慢慢抽出自己的刀，“趁早让她忘掉你吧。”

闪电又一次划过。

“忘掉我？”顾忘川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忘掉我么……”

“嗯？”白狐收敛了笑容，“你怎么了？”

未等白狐反应过来，顾忘川的拳头挥出，撕裂空气，重重击在白狐的胸口。白狐的脸上挂着吃惊的表情，身体呈直线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墙上，口中猛地窜出一股鲜血，带着白狐的闷哼声。

“你给老子听好，今生今世，老子再也不会让什么人忘记我。”顾忘川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紧皱眉头犹如一只暴怒的猛兽，声音却冷静得好似局外之人，左眼不知何时已经飘洒着银色的光芒。他紧握双拳，骨骼发出咔咔的摩擦声，紧紧盯着靠着墙瘫坐、鲜血直流的白狐。

“哼，”白狐冷冷地笑了一下，“有点本事啊。”说着，他站起身来，神情十分轻松，好像没有收到任何损伤一般，引得顾忘川——此刻应该是银瞳——惊讶地瞪起眼睛。

“不可能吧，”银瞳默默想着，“刚刚那一拳的力道可是比打老鼠精的力道还重啊，他竟然还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