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陷危机(三)!(2/2)
安晨夕爬回了工地,这工地停工有一段时间了,想来一时半会也不会开工,而且这个位置相对隐秘,在里面行事最好不过。
爬回去时,保安亭的保安睡醒了,正在拿着手机玩,安晨夕靠墙而行,雨大视野模糊,那保安依然没发现异样,这么一来回,安晨夕身上的泥渍更多了,伤口也沾染了不少泥土,她也顾不上这么多,只觉疲惫不已,在还没建成的楼栋里寻了一个隐蔽的位置,靠墙假寐。
闭上了眼,明明累极,但安晨夕脑中却清如明镜,不自觉的想着那魔修到底什么来历,虽然被她重创,不过那魔修有双生魔器在手,想来不会轻易死掉,今日这梁子是彻底结下了,这才多长时间,她就连续跟两个筑基后期的修士结仇,叹了口气,千算万算没算到今天遇到这么一出棘手的事,宝贝算是白拿了,还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模样,安晨夕只觉一时糟心不已。
想到筑基后期修士,安晨夕思绪一顿,要说这世间筑基后期的修士可不多,她想起师父华老曾说过,当初在学校后面的小山坡,邱长天带去了一个帮手,也是筑基后期的修士,今日见到这魔修,魔修身上有跟邱长天身上类似的阴腐气息,魔修跟邱长天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再往深处想,这魔修会不会就是那日跟邱长天一起对付师父的人?
一时不确定自己的猜测,不过既然同在江湖走,总有一天还能再见,安晨夕眯了眯眼,今日重伤断腿之仇,她总会讨回来!
思绪再一转,如今自己这副模样,暂时是回不了丹宗了,本来今天出来为了不被师父等人发现她参加了乾虚阁拍卖会,就是胡乱找的一个借口,晚上见自己没回去,师父等人必然会担心,看来又得找个借口来安抚师父等人才行,不过这几天还是暂时不要回丹宗了,免得师父等人为她的事操心,等伤养得差不多了,再回去。
心中拿定主意,安晨夕摸了摸口袋里面的手机,准备给华老去个电话,以回家探亲为借口,来掩盖她不回丹宗的真相。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安晨夕低咒了一声,想来是之前跟魔修的打斗中,手机被气波震碎,如今完全用不了,将手机扔在一旁,安晨夕继续靠在墙上养神,算了,尽快处理了伤回丹宗再解释吧,现在她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但愿这几天不会发生什么事。
安晨夕等了半个小时左右,黑猫终于出现在她面前,只见它嘴上叼了一个密封的大塑料袋,估计是里面的东西不少,看起来有些沉重,所以塑料袋底部沾染了一些泥渍。
黑猫将塑料袋放在安晨夕面前,蹲坐着看着她。
安晨夕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手术工具和药物都是按照她说的拿过来的,一样不缺,也亏得这黑猫灵性极高,而且经常在医院转悠,才能准确的识得这些手术工具和药物,否则,这些东西还真不容易拿到。
东西是齐了,却差了一样干净的清水,她伤口上有很多泥渍和血迹,得先用清水清洗了才行,不过,这猫让它弄一些清水来能行吗?
得了,不管行不行,总要试了才知道,而且要跟着她修悟天道,修悟天道的路上比这困难百倍的事多了去了,如果这点简单的事都完成不了,它还怎么克服那些困难。
安晨夕继续吩咐黑猫去弄一些干净的清水来,黑猫领了命令,又一个箭步窜了出去。
这次黑猫用的时间很短,没一会儿功夫就回来了,同样是用密封的透明塑料袋装的清水,清水装了整整一大袋,好在那塑料袋够厚实,这一路磕碰,倒也没弄坏。
黑猫将装了清水的塑料袋放到安晨夕身边后,冲她叫了一声,又窜了出去,须臾后,它叼着一个不锈钢盆回来,放在了安晨夕面前。
这么来回折腾,那黑猫也不觉得累,东西都叼来后,黑猫便守在安晨夕身边,没再离开。
安晨夕抬手摸了摸黑猫的头,轻轻笑了笑,对它露出了几分赞赏,然后让黑猫去前面守着,若是有什么情况立即通知她,黑猫得了令,守在了还没来得及装玻璃的窗户口,从这里看出去,恰好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撑起身,安晨夕先倒了些清水将手洗干净,然后把清水倒进了不锈钢盆里,拿出另一个塑料袋里面的纱布,沾着清水开始清洗伤口,伤口清洗完毕后,消毒,挑拣出药物,安晨夕先往身体里注射麻醉剂,让下半身局部麻醉以方便做手术,然后又注射了几样药物,一切就绪后,安晨夕拿出手术工具,咬了咬牙,对准了自己的双腿。
六个小时后,安晨夕看了眼接好的双腿,狠狠吐出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得无一丝力气,彼时,她的双腿被纱布缠绕着,双腿刚接好,依然麻木无法动弹,甚至目前而言,还无法接受中枢神经的操控,不过安晨夕不急,养伤总需要时间,只要双腿接好了,剩下的事,交给仙气来完成,用仙气来修复治疗腿部损伤,过不了多久,这双腿就能恢复如常。
安晨夕抓紧了分秒时间,终于在天黑之前将人生第一次手术完成,这个接断肢的手术并不容易,可以说难度很高,人体结构精密复杂,稍有不慎,手术就会功亏于溃,手术的难度,就算是经验丰富手术成功率极高的主刀医师也不敢掉以轻心,甚至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自己能成功完成手术,而安晨夕这个从来没有动过手术的人,却是胆大的自己动起了手术,而且在如此恶劣的环境,没有任何仪器和助手辅助下,完成了手术,这等举动,不可谓不让人惊叹,这事若是传出去,不定引起多大的轰动,甚至可以说是医学界的一个传奇,不过,安晨夕却是低调的完成了这个传奇。
虽说是传奇,安晨夕说不上有多少成就,只是觉得无尽的疲惫,此前本就受了极重的伤,后又放出仙气吞噬魔气,被折腾得体无完肤,托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强撑着六个小时做了这个难度不小的手术,已经是极限,安晨夕这会儿只想好好睡一觉,什么也不做,这么想着,安晨夕果真放松了意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其实这一觉安晨夕睡的并不好,她断断续续的做着梦,有关于这具身体本身的,也有关于她前世的,那些梦并不好,就算在梦中,都折磨得她焦躁而不安。
觉察到安晨夕睡得不安宁,黑猫踱步过来,看着安晨夕一脸的愁容,幽蓝的眼睛里露出了几分忧心。
不知是不是这具身体被折磨得太狠了些,半夜的时候,安晨夕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陷入了昏迷状态,黑猫看着情况如此糟糕的安晨夕,也只能干着急,不停的围着安晨夕转悠,用头蹭安晨夕,企图唤醒她,然而却是于事无补。
黑猫蹲坐在安晨夕身旁,无奈的看着半死不活的安晨夕,心想,它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跟随修炼的人,别老天不开眼,给折磨死了!
实在不行,要不到对面拉个医生过来给她瞧瞧?
不过这位新主人看起来好像不太喜欢被人发现她如今的模样,不然也不会让它去医院悄悄的拿出那些手术工具。
黑猫有些焦虑,想它规划的锦绣猫生还没开始,别这么半途就夭折了才好。
黑猫正焦虑得不知如何是好时,安晨夕体内的时运也觉察到了她的糟糕境地,这具身体已经千疮百孔,黑猫不知道安晨夕现在高烧程度,时运却是能清晰感知,如今安晨夕已经高烧到了40度,而且温度还有不减反升的趋势,这么下去,不仅脑子会被烧坏,整个身体机能怕是也要被烧坏,届时,就算有命活下来,也是一个全身瘫痪的傻子了,时运也没想到自己这个主人运气如此差,但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主人的命格特殊呢。
彼时,为了能快速让安晨夕的高烧降下去,时运能做的就是释放出仙气,用仙气来抵抗这一波来势汹汹的高烧。
不过,释放仙气之前,时运却有些犹豫,仙气一旦放出,主人压制了这么久的洗髓伐骨怕是要功亏于溃了,换而言之,仙气放出,高烧或许能退,但却会催发洗髓伐骨,这具身体高烧刚退就洗髓伐骨,估计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但若是不退高烧,任其发展下去,主人的情况会更糟糕,左右都不行,时运也是为难。
再说安晨夕,昏昏沉沉中,在承受高烧之时,此刻的安晨夕正在光怪陆离的做着噩梦。
“幺妹!不是我说你,你生个女儿也就算了,生了女儿也不管,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健多宝贝,他可是冯家的嫡长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拿你俩母女的命都赔不起!”一个十分不悦且愤怒的男音。
“哎哟!我可怜的儿子哟!这是造的什么孽哟!偏偏被这个扫把星害得……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尖锐撒泼的妇女声。
“大嫂!什么不活了,你怎么能说这样的丧气话!你有什么错!有错的是这两个扫把星!”一旁的三姐一边安慰大嫂,狠狠瞪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母女俩,满脸的厌恶,“自从老幺娶了她,家里就没消停过,妈,你看看,当初都说了不赞成老幺娶这个扫把星,现在好了吧,生了个小扫把星,这才多大,就害得小健发了高烧,小健那身体多健壮,指不定就是这扫把星嫉妒大嫂生了儿子,而自己生的却是女儿,背地里使了什么手段,害得小健染了病!”
那大嫂听到这话,脸上瞬间狰狞,再也顾不上什么,扑向对面的人,拉扯着对面人的头发,狠狠一阵厮打,“贱人!贱人!我让你害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住手!快住手!像什么话!”一个苍老的声音,焦急的怒喝。
“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这两个扫把星!”
“什么样的女人养什么样的孩子,作孽哦!这么小就心思歹毒,以后长大了还了得!”
“当初就不赞同让这丫头出生,村口的老梁都说了,这丫头是灾星,妈,你偏不信,现在好了,出了这样的事!”
“要不把这丫头丢了吧,万一祸害了我家小莹怎么办!我可不想在跟这两个扫把星呆在一个家!”
“扫把星,滚出冯家!”
周围的亲戚七嘴八舌,场面乱成了一团,那大嫂污言秽语狠狠的骂着那母女俩,无情厮打这那母亲,那母亲只是嘤嘤哭泣,根本不敢还手,一个两岁多的小女孩在旁被吓得索索发抖,一双眼睛瞪得很大,惊恐的看着眼前自诩为一家人的亲人,旁边是附和着骂她们母女的亲戚,仿佛是丧家犬,厌恶,唾弃,憎恨充斥在她们耳边。
大嫂似乎不解气,逮着那两岁多的小女孩,啪啪啪就是几个耳光,火辣辣的疼痛袭来,那时女孩还很小,大嫂的耳光不留情面,立刻让小女孩脸肿了起来,一旁的老人家心疼孙女,扑过来将孙女抱在怀里,不停的哀嚎哭泣。
影像在闪动,安晨夕知道这是梦,还是这具身体本身记忆里不好的梦,但这一幕却让她的心止不住的抽痛,梦里,天地在旋转,恍恍惚惚中屋里似乎有很多人,这一幕似乎是很久以前,还没被赶出冯家时,那时这具身体的奶奶还没过世,因为大伯的儿子冯健贪玩,到安晨夕家门前的小河边玩耍,不小心掉进了河里,这一幕刚好被两岁多的安晨夕看到,当时两岁多的安晨夕并不知道什么,却感觉到了危险,便大声的哭了起来,她的哭声吸引了周围的村民,这才让冯健得以捡回了一命,被救出河后,冯健便发起了高烧,明明这事算是安晨夕救了冯健一命,却不想并没有得到大伯家的人感激,反而被倒打一耙,说是安晨夕不懂事,推了冯健落水,这一污蔑说的有鼻子有眼,家庭大会上,安晨夕母女被家族所有人咒骂,廖淑芬更是被撒泼的大伯母厮打得浑身是伤,连只有两岁多的安晨夕都被波及扇了几耳光,其实,因为受到惊吓,当时家庭大会时,安晨夕也发着烧,而那次事件后,安晨夕也连续高烧了好几天,差点丢了小命,也算命大,后来给硬生生的挺了过去。
因为年纪小,经历的刺激实在太大,所以,当年那事,是这具身体里的噩梦之一,未曾想,此刻重新浮现在了安晨夕昏沉的梦中。
浮浮沉沉时,安晨夕梦里的画面又一转。
满目的红,似残血散了一片天,天空殷红得让人胆战心惊,仿佛长着血盆大口的猛兽,动齿之间,就能将这个世界吞噬倾覆。
天空血红,大地荒凉一片,寸草不生,堪比沙漠的荒凉土地上,有不明的黑渍,流淌着腥红河流,一阵阵的阴腐气息笼罩在这片土地上,魔兽出没乃常事,在这里找不到一丝生灵的气息,此刻的画面却是满满的都是人。
那条腥红河流之隔,对面是妖魔,彼岸是仙灵。
这个画面……
就算是在梦中,重回那样的场景,那还未曾发生的事,就让昏睡中的安晨夕心口一悸,痛得翻不了身。
梦里的画面开始聚焦,她看到半空有两个缠斗的人影,一红一白,格外醒目。
女子着红衣,招招凌厉,置人于死地,男子着白衣,飘飘如仙,却步步退让。
“怜儿!你冷静点!是我!”男子一边防守,一边焦急的对着女子呼喊。
然而,却并没有获得女子回应,女子一脸的木然,双目只有冷漠戾气的光,看着对面的男子如看陌生人,不!是敌人!
敌人,必须死!
男子似乎被女子冷漠凌厉的目光刺得心口一痛,防守招式一顿,就在这时,红衣女长剑猛的一刺。
哧!
寂静中一声响,利剑刺入皮肉的声音。
“师叔!”
“阿靖!”
“靖哥!”
各种呼唤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无不带着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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