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撞，消失（2/2）

“开书店卖咖啡？呵呵，你是不是智商下降，能力倒退，需要当起送货员。”

韩云雾一字一句尽嘲笑，然而蓝天并不想跟他作口舌之争。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不用那么着急。”韩云雾站起来，大步逼近蓝天，用一种温柔魅惑的语调说：“这么晚了，我们曾经又是多么熟悉，理应送你回家。”

蓝天眸子往上一扬，对上了韩云雾的眼睛：“何必！”

忽然，韩云雾像是受到刺激似的，面部狰狞，眼神恶狠，双手胡乱抓着蓝天，怒吼着：“你又拒绝我，为什么我一次次真心待你，换来的都是你无情地践踏。今天中午，你不想见到我，我不是离开了吗？可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为什么？”

我也不想出现在你面前。蓝天默想着，只是不敢说出来，眼前韩云雾太恐怖了。

“不要以为你能操控我。”韩云雾声音低了不

小，恨意却满满的。他把蓝天按下了不远的沙发上，手掌握住她的下巴：“我不过是想送一送你，别自以为我还喜欢你！”

说完，韩云雾放开了蓝天，吩咐秘书为蓝天送来一杯喝的，自己则像什么都没有发现似，回到了办公桌上继续工作。

怎么回事？蓝天惊魂未定靠在了沙发，刚刚的韩云雾太恐怖了，现在要走吗？还是不要，免得他更生气……

“小姐，你要喝什么？”

一把女声打扰了蓝天的沉思，她头也不抬地回答：“白开水。”

“好的。”

他好像真的好恨她，可她究竟做了什么，让他如此恨她呢？他要她搬出原来的住处，她马上搬。他以“翔梦”逼秋彦枫解雇她，她想也不想就离开了，甚至在同一城市里，不跟任何一个他们共同的朋友联系。

她这样做，表面是为“翔梦”为秋彦枫他们，实际上她是想让他顺心如意，只要他想的愿意的，她可以放弃一切。暗暗地只求他原谅、不讨厌她……

“小姐，你的水。”

如之前那次，声音又是在蓝天不知不觉中出现。但蓝天这回总算抬头，才发现秘书就是中午在超市和韩云雾一起的美女，并且从声音判断，她就是玉棋的同学。

蓝天接过精美的玻璃杯，道了声谢谢！

而秘书小姐依旧站在那里，她扫视了一眼埋头工作的韩云雾，才俯到蓝天耳边说：“我在外面听到你们吵架了，是不是因为我中午时，自称是韩经理的女朋友，你生气了？”

冤枉，蓝天是从头到尾哪有吵过半句，更别提生气了：“不是，真不是”

“其实今天我和韩经理外出时，韩经理应该是无意中看见你，就急急忙冲出去了。我接着跟上去，就看见你们纠缠在一起。我以为你们是前度男女朋友，便自作主张乱说自己韩经理的女朋，想帮韩经理气气你，没想到弄巧成拙。”

蓝天垂下眼睛，脸上滑过一丝浅笑：“我和你的韩经理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不过我想你的韩经理大人有大量，不会怪你的”自作主张“。”

听见蓝天这么说，秘书小姐终于可以放下心：“那我先出去，有事情尽管吩咐。”

蓝天应了声好，就拿出手机，微信上有好几个人找她。

宫瑶问：“蓝蓝，你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

蓝天回：“我碰见一个旧朋友，正聊叙旧，估计会晚点回去。”

卫霆也发来了两段语音，问她明天的山区之行准备好了吗？

蓝天先回复一个ok的表情，接着写到：一切准备就绪，明天准时出发。

最后的是伊雅雪发过来的，只有五个字：云雾回来了！

蓝天想了想，手指动着打道：他跟我在一块……

可没等打完，蓝天就果断把文字删了，选择忽略掉这条信息。不是不把伊雅雪当朋友，而是不想朋友们再掺和到她跟韩云雾当中。

坐着坐着，蓝天开始犯困了。这几年她的生活作息，饮食习惯都很规律，一般晚上十点就睡了，现在要她干等，实在是考验她的意志。

快要凌晨的时候，韩云雾倏然站了起来，扭脖子动手臂的，然后一口闷了早已凉冻了的咖啡。

这下蓝天可精神了，因为这是下班的节奏。

果然，韩云收拾好文件，拿了手机和西装就往外走。

蓝天赶忙追上韩云雾的背后。

跟着韩云雾上了汽车，蓝天自报家地址：“老城区b区。”

韩云一言不发，冷俊的脸庞不起任何波澜。

车开得太快，风从车窗口呼沙呼沙地闯进来。已是秋未初冬，半夜的寒风格外渗肤刺骨，却并不能刺破两人善于伪装的表面，渗不到火热的内心。

空气中弥漫着离愁，延伸出哀怨，伤于沉默，归于痛苦。

刚到老城区，车一停，韩云雾说：“为什么还留在a市？”

蓝天双手合实：“没有为什么。”

“你四年前就离开了”翔梦“，而且不搭理任何一个好朋友。你都放弃了你引以傲的事业，一起拼搏的朋友，还留在a市有什么意义，守一间什么书店咖啡吗？”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韩云雾冷笑两声：“怎么会不关我的事，你知道当年我一个人在美国花了多少努力多少时间，付出多沉重的代价，才把你从我的世界抹去。终于我以为我可以摆脱从前，回到生我育我的地方。可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为什么还一次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提醒着我过去是多愚蠢无知。”

你是愚蠢无知，只是有一个人比你更甚。蓝天低下头，任由带着埋怨的声音吹进耳朵。

“真希望你从这个城市里消失。”韩云雾言下之意就是想蓝天离开a市。

不能，别的地方没有他们的曾经，没有足已念想一辈子的回忆。蓝天摇摇头说：“我不想离开，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城市。但我可以保证，尽我所能不出现在你眼前。”

又是一轮沉默。

好一会儿，韩云雾开口：“下车吧你！”

“嗯。”蓝天点点头，右手打开了车门。又忍不住回头望了此刻仍在身边的人一眼，借着老城区忽明忽暗洒进车内的灯光，蓝天大概看清，那人眺视着远，不带一丝感情，侧面是那么的落寞且模糊，真让人有冲动要抱着他，给予温暖。

然而蓝天不能这样：“我走了，你……保重！”

这句“保重”像是四年前留到现在的决别，像是他们之间划清界线的铅笔。

但韩云雾并不这样想：既然你不离开，那么以后，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注定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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