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苍山姥姥（1/2）

在那个青年男子的背上，公孙慧娘默不作声。三年以来，她跟随赵匡东躲西藏，对于遭遇各种突然事件已经习以为常，并且但养成了一种超乎常人的忍耐力和观测力。眼前出现的这个青年男子，她过去好象曾经认识，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因此只好保持沉默。

青年男子见了，轻声道：“小公主，你是否还在害怕？”

公孙慧娘却道：“叔叔，您不应该再叫我公主了。蜀国已经不存在，我的公主身份也就没有了。您就叫我公孙慧娘吧。”

青年男子心中一动：“好个聪明的孩子，父皇的江山不在了，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应当随之改变。”于是道：“对，我今后只叫你公孙慧娘！”

公孙慧娘想了想，又道：“不！您今后还只能叫我慧娘，公孙这个姓氏休要提起！”

青年男子开初一楞，马上又明白了：“名字去掉了姓氏后，便可以掩饰一个人的出身，这对逃难中的公孙慧娘十分重要。可见她毕竟出身高贵，自幼便是十分的聪明。”为了解除公孙慧娘的疑惑，青年男子道：“惠娘，你不要疑惑和害怕。我叫杨奉，是奉了你父皇和母妃的命令，专门前来保护你的！”

公孙慧娘相信父皇和母妃一定会作出过这样的安排，心中稍微踏实了一些，但她还是有些担心地问：“我们要去哪里呢？”

杨奉道：“我们只能前往夜郎国，投奔你的外祖父家。”

公孙慧娘知道自己的外祖父便是夜郎国的王叔，对杨奉更加相信了，但仍然道：“从这里前去夜郎国，恐怕不止上千里路程，我们怎么知道路径呢？”

杨奉笑道：“慧娘，你就放心吧，我便是个夜郎国人。当年我和你母妃便是从这条道路上过来的。”

公孙慧娘一惊，大声问：“怎么，杨叔叔乃是夜郎国人？”

杨奉道：“对，我本来就是夜郎国中的将军，真实的名字叫多吉兆奴。”

公孙慧娘楞了一楞，又念了一遍“多吉”两个字，不由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多吉兆奴诧异地问：“惠娘，你又怎么了？”

公孙慧娘哭泣道：“以前母妃告诉过我，多吉是我外祖父家族的姓氏。这么说起来，你便是我外祖父家族之人，又与我的母妃是姐弟关系，我可以叫你舅舅了？”

多吉兆奴坦然承认道：“不错！舅舅正是奉了夜郎国王的命令，前来蜀国保护你和母妃的。如今你母妃不在了，我们必须将你送回夜郎国去！”

公孙慧娘放下心来，在多吉兆奴的背上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公孙慧娘想起了赵匡，于是着急地道：“舅舅，你一定要设法拯救我的赵匡叔叔！”

多吉兆奴犹豫不决地道：“王硕的人手不少，我只有孤身一人，也不能带着你前去，又不能放下你不管，这倒叫我左右为难了。”

公孙慧娘伤心地哭道：“救不出赵匡叔叔，我前往夜郎国有什么意思？舅舅，我不用前往夜郎国去了！”

多吉兆奴想了想，道：“慧娘，你也不要太着急！我可以将你寄托在一个百姓人家，等我救出了赵匡叔叔以后再来接你。”

公孙慧娘转悲为喜地道：“对呀！我们赶紧找个百姓人家吧！”

此时天色黎明，他们正好来到一个小村庄的前面。这个小村庄的四面皆是山坡，房屋全部掩藏在一片树竹之中。整个村庄只有十来间茅屋，周边以竹蓠围着，中间有一道竹门，不到眼前很难让人发现。

多吉兆奴觉得这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便牵着公孙慧娘上前叫门。一个四十多岁的健妇出来开了院门。

多吉兆奴上前道：“婶婶，早晨好！”

那婶婶尚未答言，从屋里又走出了一位五十来岁的姥姥。姥姥看见二人，便诧异地问：“这么大清早，你们有什么事情？”

多吉兆奴恭恭敬敬地向她作了个揖，然后道：“姥姥，我的兄长疯癫迷失，嫂子又已经过世，我不得不带着这个侄女，四处寻觅兄长。如今我侄女实在走不动了，想求您们替我照看几天。”

姥姥仔细地看过了公孙慧娘，忽然目光一闪，兴奋地道：“这么乖巧的一个小女孩，实在让人喜爱！这样吧，就让她做我的外孙女儿，我就好替你照看。不要说三天五天，就是十天半个月，我也会好好照顾她的！”

多吉兆奴千恩万谢，这才离开了这个小村庄。

姥姥叫过村中所有的人们，郑重其事地宣布：“刚才，我收下了这个小女孩，让她做我的外孙女儿。我姓安，她的名字也就叫安灵芝。以后，大家一定要特别小心地照看她，不可以有丝毫的闪失！”

那些人一共是四个壮年汉子，四个健妇，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他们一齐回答：“是，姥姥放心！”

姥姥又对两个小姑娘道：“你们先带她出去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