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慈父逝世（1/2）

时间如电，光阴似梭，不知不觉之间，许黄玉在许家庄已经三年有余，由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长成了豆蔻少女，差不多快有许夫人一般高矮，出落得好似出水芙蓉一般的漂亮。

一日清晨，许黄玉与春梅正在床上叽叽喳喳地调笑，忽闻许夫人惊慌失措地呼唤：“黄玉，春梅，你们快些过来！”

许黄玉与春梅急急忙忙跑到许夫人房中，却见许崇信侧卧于床榻之上，竟然昏迷不醒。许夫人站在床前，泪水滂沱。

许黄玉大吃一惊，忙问：“母亲，爹爹怎么了？”

许夫人道：“你爹爹突然发作急病，一时发烧，一时寒冷，兼之上吐下泻，这时候昏厥过去了。我的年纪大了，你兄长又不在家中，这可如何是好？”

许黄玉忙道：“母亲放心好了，孩儿一定替母亲分忧。”她上前摸了摸许崇信额头，觉得湿漉漉、汗粘粘的，也不由得心中发慌，便问：“春梅，这附近的大夫，谁的医术最好？”

春梅道：“我们家中的人们有病，一向都是吴大夫过来诊治的。”

许黄玉问：“母亲，就请吴大夫过来诊治，如何？”

许夫人道：“这一带也只有吴大夫的医术最好。我的方寸已乱，你快快安排人员前去聘请吧！”

许黄玉道：“春梅，快叫许朋去请吴大夫！”

春梅跑步去了。

许黄玉安慰母亲道：“吴大夫既是本地名医，有了他过来诊治，爹爹应当很快好起来的！”

许夫人哭泣道：“你不知道，你爹爹一向不大生病，可是一旦生起病来，便是严重异常。这次起病就沉重如此，我确实放心不下！”

不到一个时辰，吴大夫匆匆忙忙地来到。他是许家的常客，也不用怎么客套，直接便入内给许崇信把脉诊断。可是他一边诊断，一边脸色骤变。末了，他问：“许夫人，令郎可在家中？”

许夫人道：“宝玉外出未归，只有小女黄玉在此。”

吴大夫看了看许黄玉一眼，叹了一口气，道：“小姐如此年幼，怎么担得如此大事！许先生生命危殆，在下只好直言相告：他的病情我无能为力，或者可以另请高明。不过，你们也许得准备料理后事。”说罢，径直去了。

许夫人顿感天旋地转，立即晕倒地上。

春梅急忙扶了许夫人出去歇息。

许黄玉恍若惊雷击顶，不由得“哇”地一声痛哭了起来。哭声惊动了家中仆役。许崇信平时对待仆役甚为宽厚仁爱，毫无主仆之分。此时，众仆役看见他病势沉重，也尽皆痛哭起来。哭声传扬出去，姚永、王薄、张郎、杏姑及其父母纷纷闻讯赶到，看见许崇信呼吸急促，人事不醒，他们也不由得慌了。

柳述劝道：“许姑娘，你父亲已经如此，你母亲又已心中大乱，你兄长又不在家中，一切事情还望你从中调度，你怎么可以这么哭哭啼啼的？”

许黄玉道：“爹爹待我恩重如山，如今他病势危殆，抢救无方，叫我怎么能够不生悲怆！”

杏姑又劝道：“小姐，事已如此，人力难以回天，还是料理大事要紧！”

许黄玉知道他们的意思，就是许崇信必死无疑，须得准备料理后事了，便又哭道：“我这么年幼，怎么料理得开如此大事？还请许朋和张三爹立即前往王家庄，将我家王伯伯和凤姑姐姐立即请过来安排调度！”此时许黄玉已经明白准嫂子只能叫做姐姐了。

许朋和张三爹听了，马上赶赴王家庄报信。

这里，众人尽皆守候在许崇信病榻之前。

过了半天，许崇信幽幽清醒，看见众人皆在这里，料知自己病情不轻，因此痛苦地问：“黄玉，你的母亲呢？”

许黄玉哭道：“母亲一时身体不适，我让她下去休息了。”

许崇信明白，许夫人一定是不堪自己病危的刺激，不由得叹息道：“死生在命，何必太过悲伤？黄玉，你且过来，我有话说。”

许黄玉急忙上前，跪拜于病榻之前。

许崇信叮嘱道：“爹爹不久于人世，兄长又游历在外，嫂子也尚未过门，你一定要好好地帮助母亲料理家事！”

许黄玉流泪道：“爹爹放心，孩儿蒙爹爹和母亲收养，如今既已长大，一定好好地做事！爹爹也要安心休养病体，您痊愈了以后，女儿还要好好地孝敬您！”

许崇信道：“你的孝心，爹爹何尝不明白？只是我们父子缘份已尽，爹爹再也不能护持你了。你要继续读书，不可荒芜了学业。世间女子如果学有所成，也是人生一大喜事。勿以女子无才便是德耽误了自己！如果它日你有所成就，勿忘告诉九泉之下的爹爹！”

许黄玉又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