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第十三章

躲也躲不过去，吃完牛肉干，塔马还是如同要上刑台一样带着朱孝去见他姑姑。

其实两个房子离得很近，基本上是出了这门，进那个门。就这两步路，塔马愣是磨蹭了5分钟才敲起踏石小茅屋的门。很快门里传来一个干干的声音，让他们进去。

塔马和朱孝在门口脱了鞋，推门进入踏石的小茅屋。

在外面看是个纯茅草房子，但是内部却是纯木板的。而且也不小，进门是一个与厨房相连的客厅，客厅后面还有三扇门，应该是卧房之类的。

客厅中间是一组u字型的沙发，沙发前面，靠墙摆着一台老式的台式电视机。沙发的后面是一张六个人的餐桌。当他们进来时，一个老年毛利女人从桌前站起来，拄着一条木头手杖走过来。塔马像只鹌鹑似的，小声地给他们介绍。

踏石是一个干瘦的老女人，即使在朱孝这个中国人眼中，她都显得有些过于干瘪。花白的长发随意的绑在脑后。脸上有纹身，但是都集中

在从嘴唇开始的下巴上。眼角的纹路很深，眼袋青黑还下垂。尖尖的鹰钩鼻子配上深深的法令纹，使朱孝不觉联想到外国文学中带着尖尖黑帽的巫婆。

传统的毛利花裙子穿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的。干瘦曝着青筋的手拄着一条红棕色的木手杖，手杖的把手都磨得发黑发亮了。

塔马缩头缩脑的，低声介绍朱孝。朱孝也硬着头皮简单的问了声好。踏石紧紧地盯着朱孝片刻，看得朱孝心里有点毛。然后伸出左手，额头微微向前身。朱孝还愣着。塔马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朱孝才反应过来，毛利人的礼节不是握手，而是碰鼻。

朱孝有些僵硬的上前半步，右手搭在踏石的手上，伸头轻轻碰了碰踏石坚硬的鼻子。踏石反手拉住朱孝的右腕，微微把他拉近，又碰了碰朱孝的鼻子。踏石的手冷而干，朱孝强忍住马上甩开的冲动。硬硬地又与她碰了几下。当那只鸡爪般的手离开朱孝的手腕时，长长的指甲滑过他的肌肤，带起朱孝一身的鸡皮疙瘩。

“踏石，不请小朋友们进来坐坐吗？”一句很重的美国腔英语。

这是朱孝才发现，桌上还坐了一个年轻男人。此时他站起来向站在门口的几个人招了招手。

踏石没说什么，转身拄着拐棍，回道她的座位上。那个年轻的男人热情地走过来，边走还边用他那浓浓的美式英文自我介绍到，“hi,我叫大卫，是从美国来拜师学艺的。我很喜欢毛利族的传统文化，尤其是巫医，巫术，既神奇，又神秘。我发现踏石的部落是毛利先祖们留下的最纯正的血脉，用你们中国话说就是嫡系血脉。她们的巫医传承也是毛利部落中最完善的。”说着还很亲热的拉起朱孝的手，带他到了桌前。

塔马在朱孝和踏石行完碰鼻礼后，向朱孝使了好几次开溜的眼色，可是大卫都没给他一个张口告辞的机会，就把他带到了桌子边。现在再说要走就有点太失礼了。

大卫很是自来熟，拉着朱孝，又向塔马招了招手，“塔马小弟弟，快来，哥哥给你冲好喝，香浓的热巧克力，好不好？”

塔马也只好硬着头皮曾到朱孝身边，紧挨着朱孝坐下。相对踏石冰冷的像块石头，大卫热情的好似房子的主人。他给塔马泡了杯冒着烟的热巧克力，又给朱孝端了杯黄绿色的草茶。因为厨房是开放的，所以并不影响他们说话。他还给朱孝介绍这草茶是毛利族特有的，常喝能强身健体，就是味道不太赞，但是加了蜂蜜后还是可以接受的。

大卫虽然操着一口流利的美国腔，但看着很像东方人。深棕色的眼睛，乌黑的短发，五官也不像欧裔那么立体。他给人一种阳光又和善的感觉。浅蓝牛仔裤，上身纯白t恤衫，干干净净的。真的很难把这么一个斯文青年和阴暗的巫术联系在一起。

大卫很健谈，问了好多关于朱孝个人的问题，他问的很有技巧，并不让朱孝感到反感。他还告诉朱孝你自己也是中国血统，很是向往中国传统文化。有机会一定要到中国拜师学看风水。

一杯热茶很快见底了，塔马也灌完了他的热巧克力。悄悄地在桌下踢了踢朱孝的脚。朱孝也知道他是如坐针毡。起身道谢后，礼貌地告辞了。大卫这次没有拦他们，只是送他们出门，并约朱孝晚上一起去参加部落的祈福会。

踏石基本上没有给他们多余的眼神，只是冲他们摆了摆手。

出了门，塔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登上鞋，火烧屁股是的往家跑。

关上门，大卫笑着走回到桌前，对着踏石坐下用陈述的语气说，“海心真的在他身体里。”

“你也感觉到了，但是他好像并没有吸收海心的力量。我感觉海心还是沉睡状态的。”踏石撩了下眼皮回道。

“海心哪是那么好吸收的，他又没有你族的血脉。我只是很奇怪，海心为什么能被他融入体内，刚才他也说了，他家祖上没什么特殊的血脉。”大卫皱了皱眉，接着说，“你要不要再推算一次，周六库克海峡具体地动的时间。”

“不用，他们年轻人出海都是玩一整天的。海底地动应该是中午左右。到时候一定会发生海啸，你就可以趁乱取出他体内的海心了。一个水性不好的中国人，在海啸中丢了性命，没人会怀疑的。”踏石用她干冷的声音说。

“好吧，到时候你的了海心，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我也需要海心的力量帮我突破。”大卫回道。

“放心吧，只有我族嫡系的鲜血才可以开启并炼化海心，我以前也试过，可是因为修为不足，遭到了海心的反噬，这次海心已经可以融入人体了，应该可以为我所用了。我也需要海心的力量帮我恢复青春。”踏石道。

塔马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下躺倒在床上。又抓起一袋牛肉干，边撕开，边叨咕，吃点味重的压压惊。他选了香辣口味的，吃了几口，就跳起来找水喝，一边用手给张开的嘴巴扇风，一边抱怨好辣。

朱孝去厨房给他倒了杯冰牛奶，并告诉他，凉牛奶最是解辣。塔马二话不说接过去灌了大半杯。然后又开始猛吃辣牛肉干。

朱孝笑着说他，“辣就不要吃了，下次给你带不辣的。”

“才不要，辣的有味道，还香，正是我第二喜欢的味道。现在我知道凉牛奶可以解辣了，就更可以开心的吃了。朱孝哥哥，你们中国人做的牛肉干真神奇，辣得我直流眼泪，但是还是很想吃，想多多的吃。”塔马抱着牛肉干一副陶醉的样子。

“对了，那个大卫就是你说的来跟你姑姑学艺的美国人吗？”朱孝无聊地问。

“就是他，来了几个月了，姑姑也真是的，她不是说要把巫医教给我姐姐吗，还收什么洋弟子。”塔马撅着嘴说。

“他人还挺友善的，这种洋弟子都是学个皮毛，玩票的性质多余真正的求学，你姑姑肯定会把真本领都传给你姐姐的。”朱孝安慰小孩子。

“反正我是不喜欢他，他笑起来好假，还当我是小孩子看不出来。再说我也不喜欢热巧克力。那是女孩子喝的玩意儿。”塔马有些愤愤地说。看来塔马小弟弟还真不喜欢这个美国鬼子。说实话朱孝也不是很喜欢他，总觉得大卫看他的眼神和塔马盯着牛肉干的眼神一样，让他心里发毛。

今天村子里很热闹，尤其会堂前的小广场。男女老幼，几乎都在小广场忙碌着。因为塔马家的房子离广场很近，所以，朱孝在屋子里都能听到外面的杂音。

塔马也坐不住了，说要带朱孝参观参观他们的部落，领着朱孝围着村子转了一圈。塔马的部落并不大，应该有五十几间房子，都是一层的木板房子。塔马告诉朱孝，村子也就这几天热闹，平时除了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大家并不住在村子里。大多数的房子都是空着的。其实和中国的村庄一样，年轻人都出外谋生，村里一般就只剩下老人和孩子了。

村子整个建在一个坡度平缓的小山丘上。村口最低，然后缓缓向上。过了村子后面的停车场，再走将近两百米到达小丘的顶点。小丘的另一面是比较陡的斜坡。大约三四百米就是海滩。从村子里是看不到海的，海风也不能直接吹进村子。修建村子的人很聪明，村子即离海滩很近方便渔民捕鱼回家，又不会受到海风和海啸的伤害。

从小丘的顶点可以看到海滩的右手边是一个小渡头稍远的海里停泊在两艘3层游艇。游艇尾部还插着一些鱼竿。几艘小的游艇也停泊在两艘大艇的附近。沙滩靠近小丘的根部，有一些木制的小船，反扣在沙滩上。

塔马指着远处的稍大些的白色3层游艇，告诉朱孝：那个是他们家的，这次祈福会，他和老爸是开船来的。还得意洋洋的说，他开了大半的航程。每次祈福会结束，第二天青壮年都会结伴出海，捕鱼，捞虾玩个一整天。这也是他们部落的传统。

收获最多的年轻人会得到酋长的奖励，和巫医的祝福。所以男孩子都很向往祈福会后的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