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成长 第三章 农村与城市（1/2）

通过对贵族奴隶主财产的清查和接收，农村问题逐渐显露出来。在农村，绝大部分的土地集中在了贵族奴隶主们的手中，而在土地上耕种放牧的就是他们的奴隶，这些奴隶长年累月地劳作着，却往往得不到最起码的温饱。依着刘景世的性子，就应该立刻免除他们的奴隶身份，并把土地分给他们，但是，在经过了对农村的一番巡视之后他很快放弃了这一想法。

在那些破旧不堪的农庄里，刘景世接触到的奴隶们一个个都是表情麻木，目光呆滞，行动迟缓，问他们事情回答的也往往是一片茫然的神情。他明白了，这就是奴隶主们长期以来实行愚民政策的结果，奴隶们现在只会听从别人的命令，安排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丧失了最基本的主观能动性和创造力，官府就连征兵也都明确规定不接受奴隶。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贸然把自由和土地交给他们，对他们来说非但是福，恐怕还将陷他们于灭顶之灾，他们现在需要的不是自由和土地，而是知识和教育。

刘景世巡视农村回来之后郁闷了好几天，却一直没有想出解决办法，因为他遇到的这个问题在短期内是根本解决不了的，幸亏现在是农闲，否则真的会耽误大事。无奈之际他想到了刚刚从南济城回来汇报工作的李春。

当初李春在接到创建酒楼客栈这个任务之后，片刻也没有停留，带了几个得力随从和厨师直往国都南济城。在南济城，他找到“顺风商号”落脚，并依托他们在当地的关系寻找合适的店址。不久就打听到有一家濒临倒闭的酒楼要转让，虽然位置较偏，但价格便宜。他将随身携带的几件珍宝变卖收购了酒楼，酒楼的原班人马也全部留用，经过重新装修和整顿后的酒楼很快就开张了。新酒楼起名叫“春风楼”，春风楼开业只半个多月就在南济城打出了名气，关键原因就在于刘景世亲传的厨师身上。这几个厨师接受过刘景世的培训，煎炒烹炸溜等做菜方法全都学会了，几个菜式一出手，立刻赢来满堂彩。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到“春风楼”吃饭必须预约才行。据李春估计，这样下去不到半年就能收回所有投资，他这次回来，就是请示开设分店事宜的。

李春听了刘景世对农村情况的介绍，沉默半晌，然后摇头说：“这种现象已经延续几千年了，朝夕之间怎能解决？听刘帅曾经说起那边的世界早已走过这段历史，应该能有借鉴的经验。不管怎么做，只是有两点必须注意：一是土地不能分，二是要有人管理。”

事情都说得如此明白，刘景世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兴奋地打了李春的肩膀一拳，笑着说：“你这家伙，有办法不明说，却还要拐弯抹角地提示，当我傻呢？你这溜须拍马的技巧可算高明，不过，在我面前少使。”

李春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刘帅冤枉李春了，明明是刘帅聪慧，我只不过是提醒两点需要注意的地方，真的没有办法为来刘帅分忧。”

刘景世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春一眼，道：“好了，你就别在这里卖乖了，我知道你的本事。真想把你留下，——算了，还是忙你的去吧，不过，平常要多回来几趟，再遇上什么难题，还是需要你来提醒呢。”他本来想把李春留在身边作为智囊，但权衡轻重，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然后他把周大用也叫过来，三人一起商量了一下如何把情报工作尽快开展起来以及如何协同配合等问题。

刘景世很快就对农村改革制定出了方案：在农村，依旧让奴隶主的管家们负责管理原来的奴隶，因为他们有丰富的生产经验，又熟悉当地情况。不过奴隶们一律改称农业队员，管家们则按照重新编制的职务进行称呼。每个农庄为一中队，设中队长一名，中队副一名；中队下面按工种分为若干个作业小队，由奴隶们自选小队长一名；相临的几个农庄划为一个片区，简称一片，每片为一大队，设大队长一名，大队副一名。现在，整个解放区共有农庄八百五十七个，分为了一百一十四个片区，德景镇四十八个片区，典张城六十六个片区。所有的大队统一由城、镇或县的农业主管进行管理，下达生产任务，指导生产技术，监督执行情况，考核工作成绩，协助解决困难。

各级官员确定好之后，刘景世下令让他们认真清查各自管辖的农业队员人数以及他们的年龄、身体状况、亲属关系，然后上报，并透露说，这都是为发救济物资作准备，不得弄虚作假，否则，将受到罚俸处理。

这些管家们原来的生活水平并不高，每年能有十几两银子收入的就算不错了，而刘景世一开始就把他们的年俸大幅提高，中队长为二十两，大队长为三十两；至于普通的农业队员，除发给基本口粮外，全劳力为六两，半劳力为四两，没有劳动能力的只发基本口粮，小队长则为十两。而且，以往年的产量为基数，如果超额完成任务还有名曰“超产奖金”的奖励，大队长可以得到超额部分的百分之零点五，中队长可以得到超额部分的百分之一，小队长以下总计可以得到超额部分的百分之八点五。这样以来，管家们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原来有些波动的情绪也平息了。

人口统计数字报上来后，救济没有发，刘景世却先要那些大队长、中队长们签一份契约，契约的内容是他们所管辖的农业队员每发生一起非正常死亡或失踪，当事官员就会被罚俸五两银子，当处罚超过俸禄时，就将被免职并发配到异地成为普通农业队员。非正常死亡包括：冻死、饿死、累死、被殴打致死及不明原因死亡。发生死亡事件后，当地官员必须立即逐级报告，在巡捕房作出鉴定后方能安葬，否则将视同非正常死亡或失踪。另外，新生人口也必须上报备案。农业主管每半年进行一次定期人口核查，平时还会不定期抽查。

那些大队长、中队长们一看到这份契约，顿时连连叫苦，特别是那些虚报人数的队长们，更是叫苦连天，待要不签，自己的房屋家产和以后的生计都无法安置，可要是签了，自己今后就再也不能骑在奴隶们头上随心所欲了。叫苦归叫苦，大家权衡一番后大部分人还是将契约签了，只有那少部分虚报人数的无论如何也不敢签。他们一起来到郡府找着刘景世，将各自虚报人数的罪行全部坦白，并请求饶恕。

刘景世本想借此机会惩罚几人，以立威信，可是看到他们主动坦白，心里便有些软了，又考虑他们人数不少，怕影响面过大，于是只对他们告诫一番：念及初犯暂免处罚，如若再犯定将严惩不怠。这些人立刻保证决不再犯，然后千恩万谢地回去重新统计人数。

紧接着，刘景世又下令核查各农庄的粮食储存情况，说明这是为了战备的需要，各农庄在留足口粮、饲料粮、种子后，余粮全部上缴。为了防范那些中队长们再弄虚作假，刘景世从军队中派出工作组，对核查过程进行监督。原先的奴隶主们为了减轻粮食储存过大的压力，没有将各农庄生产的粮食全部收进城里的仓库，而是分别储存在各农庄里，什么时候需要再去调集，这些粮食如果不加以清理，就极有可能混入明年的产量里，那样的话，制定任务指标就没有了意义。

核查结束，结果却让刘景世大吃一惊。在核查中发现，除了少数几个挨着城镇比较近的农庄被倭鼠劫掠一空之外，其他每个农庄库存的粮食都有十几万斤，大一些农庄的竟然有二、三十万斤之多，有的农庄几年都没有被征调过，粮食被虫蛀的不成样子。就是这样，奴隶们却依然被饥饿所折磨，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呵。

一下子有了近千万斤粮食，如何储藏成了大问题。余霞客提供了在德景镇附近一个山洞的地址，经过勘查，这个山洞交通方便，洞内宽敞干燥，非常适合储存粮食。于是，刘景世火速召集所有的泥瓦匠和木工开始在这里建造大型粮仓，他深知，粮食问题是一个关系到稳定与否的大问题，是重中之重，必须妥善处理，这也正好应了“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