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节 杀期如梦(1/2)
“阿兰朵”特遣队三队是在pb师王牌火箭筒手王海龙轰掉pb师09式步战车之后,c师25tv-7《百战经典》留下《‘阿兰朵’毁灭者——绕东昂直》华丽的一页,但更大可能,则是让btv《档案解密》眼角微微下斜的主持人踩过满地纸片,背对“卡嚓”作响的老式放映仪,然后用我不说你永远猜不到的表情看着sony摄像机说:“一个连长和一座城市的沦陷——原本价值悬殊的二者,究竟是通过多少个关键环节才发生必然联系的呢......”
战争中的花莲城,正被成份复杂的任何制式照明设备都无法穿透的迷雾笼罩着,由于多日不见阳光,呼吸不畅的士兵们的脸上都泛着一层古怪的光泽。通往中正路的十字路口,横陈着一具交通信号灯架,仿佛在述说曾经连兰博基尼、法拉利们都得乖乖听话的历史,但1500匹马力燃气涡轮增压发动机驱动的m1a2坦克很快以60吨之躯碾压而过,顷刻间风起尘飞,遮云盖日......
绕东昂直在潜望式观察仪里盯着这部战争怪兽已经很久了,但什么也做不了。
而那座用十辆兰博基尼也换不到的战争怪兽也只是在宽达三米的深壕边徘徊了一会儿,便悻悻深望对面那些已跑出掩体吐口水、竖中指的中国步兵一眼,便调头回去。
一时的退切,往往意味着更凶猛的进攻。
不安的绕东昂直,把手伸到后背挠了挠,抠下一大块溃烂风干后生成的厚茧。指导员看一眼迷雾中若隐或现的米-171直升机,对他说:“时间快到了。可福泰楼上有敌人,直升机不能降落,空投机群也没法拉低高度。”
“我知道。”绕东昂直始终直视前方。
指导员默然。
绕东昂直盯着坦克退去后暂时平静的十字路良久,转过身,扫一眼不时溅射出墙砖碎片的福泰楼,仿佛那与自己毫无干系。他仍然按着正对十字路口的观察仪镜架,对指导员说:“得打个突击。”
指导员徒劳地挥动手掌,希望能赶走空气中挥之不去的粉尘,考虑片刻,回应道:
“这得死多少人?”
“做好三分之一的准备。”绕东昂直回答得干脆,显然事先已在心里做过计算。但他没有直接说多少个人,甚至没敢看一眼身后的屯兵坑道。那坑道里的人头数正好是三分之一个步兵连。
三分之一,指导员笑了。
中国最后一个敢于直面三分之一以上伤亡的步兵指挥官,即使没战死在1979年国境以南、河内以北的丛林,也早已孤独躺在干休所洁白的床单,静静等待泉台旧部的召唤。没有对外打开国门以前,中国有很多不怕死甚至一心作死的人,那时的人很可爱,只要领袖或者领导核心大手一挥,就可以义无所顾地去死;打开国门后,中国人看到外面世界的更多丑恶和美好,发现自己可以有很多种活法、很多种死法,真没必要只为大人物们的主义而死。现在真不怕死的人很难找了。敢于直面三分之一伤亡以上拿出来说的步兵指挥官,至少第八战区还没有。
不,指导员突然想起一个。他下意识回望身后,大约几百米开外的地方,那里还真有一个,一个踩着上百具尸体、扔下数百名俘虏或失踪者或身体残缺的活人,登上《时代周刊》亚洲版封面的步兵团长——“toughxiao”(硬骨头肖)。他绝望了。他觉得自己早该想到,在肖杨指挥下作战的任何一种不可能都可能会变成现实。
“你疯了,你中了肖杨的毒,你想上《时代周刊》想疯了。绕东昂直连长。”
指导员提高音量。
“你我都是受过正规化、现代化军事教育的职业军人,除了堆尸体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难道真没有其它路可选?”
“这鬼地方,能有正常人吗?”
绕东昂直明显缺乏营养的深陷在脸上的瞳孔里,只流动着一缕冷淡的光线。
“这是决定,不是商量。”这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娃,以正宗彝家汉子固有的倔强继续说,“耗在这里跟着敌人的节奏打,只会一个接着一个死,趁敌人准备进攻的时候,我们直接插上去,把火力都吸引到外线去,打乱敌人的节奏。外线的阿帕奇、艾布拉姆斯们一乱,福泰楼上的白鬼子老a就没法继续淡定了。换句话讲,即使救不了福泰楼,留给我们头上徘徊的空投机群的时间也会更多。我已经决定了。我负责向上级请示,你去做动员安排——时间紧迫。”
“上级不会同意!”
指导员甩下这话,扭头钻进屯兵坑道。
坑道里挤了很多人,秃着脑袋,躺着、靠着或者站着。每个人身上的兜里都插满了弹匣。
其实绝大多数弹匣都是空的,有些人甚至连枪里的弹匣都装不满。
“连里决定打个反突击。”指导员看着这群有些比自己年纪还大的兵,“情况大家都清楚。这一上去,可能好多人都回不来了。由于时间紧迫,我们没空挑选。在这里的每个人,包括我,都是敢死队的。下面,请孩子三岁以上的,举个手。”
cb师绝不是岛上最精锐的部队,但cb师的兵有一半以上是二次服役,很多人的年纪比连长、指导员都大。回到地方,这些老兵根本不会把刚军校出来、毛都没长齐的连排干部当回事儿,可一旦穿上军装、扛上枪,拐杠再多的兵也只是一个兵。
指导员的意思很清楚,但仍然有五个人举起手。
“王建川、钱彬、刘民利、刘民富、曾勇,”指导员准确无误地念出他们的名字,“以上五位打头阵。都没问题吧?”
这是个问号,但显然不是商量的口气。
有人脸色苍白,有人的表情甚至开始抽搐,但没有人回答“有”或者“没有”。
指导员避开五人之中不知何人投来的绝望与哀求的眼神,转脸面对坑道里整个步兵排,以据说可以驱散负面情绪的大音量吼道:“二排长在哪?”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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