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乞巧果藏蹊跷心(15)(1/2)
孤笑起来:“你也不必觉得可惜,每个人生来就有自己要走的路,大家都一样,你们不曾抱怨,其实孤才更没有资格抱怨。”
“那明日,当真就这样毫无理由地宣他进宫?”
“且等等,”孤眯起眼睛来,“先看看今夜贾有容什么态度。”
瞿让往外看了看,“潮哥儿还没回来。”
孤学着潮哥儿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她那样激灵,难道不明白孤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那几个小黄门怎么可能是贾有容的对手?”
“她是?”
“她连你都不怕,难道会怕贾有容?”孤的手指在被面上轻轻敲着,“何况她现在的身份不再是杨府里伺候人的小娘子,而是孤的承御,身后的人是孤,代表的也是孤,贾有容不敢造次。”
于是瞿让就这样沉默着陪着孤在寝殿里等着潮哥儿来回话,但是直到过了子时,潮哥儿都没回来,孤等得有些犯困了,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瞿让习惯了坐在房梁上,听到声音便俯瞰了孤一眼:“睡吧。”
孤打起精神来:“不了,还得等潮哥儿回来。”
“明日再问也不迟。”
孤解释道:“不是,孤是得等她回来替孤换草木灰的布袋。”
“……”瞿让闭了闭眼,然后突然惊醒地翻身下来,“回来了。”
话音刚落,孤就听到门外一阵嘈杂声响,接着门就被轻轻推开了,潮哥儿闪身进来,一脸得意,见她如此神情,孤便知道,至少贾有容是没讨着便宜了。
潮哥儿奉官家口谕,从库房里提了好些宝贝前往贾府,出宫门的时候她还特意高调地亮出了孤给她的腰牌,这阵仗自然是要让贾府提前准备好接驾了,偏生在路上又好一番磨蹭,等到贾府的时候,已经过了贾叙之平日歇息的时辰,不过既然宫里来人,就算是躺床上去了,也得爬起来啊。
可那贾有容是何等角色,让她就这样干等着宫里的一个承御,显然于她而言有失身份,但又必须等着,那就等人到了,再开始斗了。
潮哥儿是杨子令带出来的人,战斗力自然不可能弱,上门就高呼:“奉官家口谕——”
贾有容再不情愿,前头还有她老子跪着呢,还是得规规矩矩地下跪磕头,官家的口谕无非就是送点宝贝给你们,好生收着,明日大婚一切顺利云云。
潮哥儿摆了这么大的谱,贾有容对她也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因为潮哥儿是承御的身份,贾叙之也不好一直在跟前,便让贾有容、有貌姐妹俩将她引到了内堂,让她们小娘子说点体己话。
可贾有容再怎么不客气,也还是要顾及颜面,贾有貌就不是这性格了,上来就斥责潮哥儿道:“你不就是我姐夫府里那个伺候的小丫头吗?还敢在我二姐面前如此放肆!”
“三娘子有礼了,”潮哥儿还朝她福了一福,“承蒙公子引荐、官家器重,如今好歹也是半个主子了,要论起放肆,听闻三娘子在官家面前尚且天真烂漫……”
话到嘴边留三分,该怼的人怼到了就行。
可贾有貌又不是贾有容,她听不懂啊,听完还挺得意,昂首挺胸道:“那可不,小时候我还揍过官家呢!”
“有貌!”贾有容出声呵斥她,“你什么身份,竟也敢如此放肆!”
贾有貌看样子是好一阵没被敲打了,竟然还敢跟她二姐顶嘴:“我再怎么也没给官家当承御,你骂我干什么!”
“教潮娘子见笑了,”贾有容克制而警告地看了她三妹一眼,转而来同潮哥儿说话,“官家近来身子可好?这天转眼便凉了,常听子令念叨,官家身子骨弱,变天时最易染上风寒,还望娘子多费心。”
这话深意就多了,一来想宣告她同杨子令之间的关系已经亲密到可以讨论如此私密之事,二来还拍了一把官家的马屁,三来现如今宫里宫外都在疯传官家突然迷上了一个小小承御,约莫是想证实一下?
可潮哥儿根本没放在眼里,直接笑着反问道:“没想到杨公子同贾娘子平日里都如此记挂官家,只不过圣躬安,身子骨弱一说潮哥儿倒是头一次听,娘子也是官宦之后,切莫要听信那不实传言才是。”
贾有容得体而又不失庄重地朝她笑,笑得贾有貌看了直打寒颤,找了个借口就溜了,这时潮哥儿从袖袋里掏出一个荷包来递过去,贾有容一见着就变了脸色。
“娘子如此聪敏,怎会不知官家这时命我前来不是送礼如此简单,”潮哥儿笑得意味深长,“想来娘子早已猜到官家同公子实为旧识,先前娘子托三娘子送进宫的这个荷包,官家看着喜欢,便找人照着花色做了个一模一样的香囊,作为寿礼送给了公子。”
贾有容越听脸色越难看。
潮哥儿装作不曾注意到,继续道:“想来这缘分当真也是冥冥中注定的,谁想到最后娘子的心意还是被杨公子收下了,官家担心娘子见着杨公子身上佩戴的香囊会多想,巴巴儿地让我来解释。”
贾有容再笑不出来,扯了扯嘴角道:“官家多心了,辛苦承御娘子特意跑这一趟。”
“娘子同杨公子郎才女貌,官家亲自赐婚,还时常念叨,得亏是杨公子这般人才,否则如何配得上娘子?”潮哥儿亲切又友好地告诉她,“明日官家必当亲自来为二位主持婚宴。”
于是贾有容只得再次起身叩谢圣恩:“多谢官家。”
潮哥儿说起来眉飞色舞的,听得孤也高兴,连连夸赞她:“说得好!”
瞿让却听出门道:“明日醉酒?”
孤愣了愣,潮哥儿凑到孤身边来搂着孤的胳膊撒娇道:“潮哥儿擅自做主说了这话,官家会生潮哥儿气吗?”
瞿让点头道:“也好。”
潮哥儿同贾有容说的话句句有深意,猜透了孤的心思,要在他们大婚前,将荷包一事遮掩过去,贾有容如此聪明,自然早就猜到孤同杨子令关系非同一般,与其让她百般猜测,再去试探,不如直截了当说出来,以潮哥儿的手艺,做一个同贾有容那个荷包一模一样的出来简直易如反掌,即便是她再怎么怀疑也只能相信。
这不仅让孤再次感慨一句,到底是杨子令*出来的人啊,当真是有七巧玲珑心。
瞿让看着孤:“此举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潮哥儿也眼巴巴地看着孤。
他们二人的意思,孤不是不明白,不过就是想让孤明日亲自去参加婚宴,借着高兴多喝几杯,再趁着酒兴起了,非拉着杨子令同孤一起回宫,既是醉酒之行,连言官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得就是劝谏孤下回少喝点酒罢了。
孤笑着抬起另一只手去摸了摸潮哥儿的脑袋:“又是你们公子教的吧?”
潮哥儿将脸埋进孤的袖子里:“哎呀就知道官家最聪明了……”
瞿让哼了一声,再次翻上了房梁。
他大概终于放下心来,知道此次大婚截胡,不是孤剃头挑子一头热了,杨子令也在积极地想法子如何将这桩事圆过去。
潮哥儿同孤撒娇:“这虽然不是一个好法子,可至少不用让官家为了此事再留下把柄让外人说辞啊!”
看来杨子令除了在想办法将洞房一事搪塞过去之外,还在考虑如何不让孤这好不容易有所回转的名声再次变臭。
孤有些累了,再次拍了拍潮哥儿的小脑袋:“累了一晚上了,早些歇息吧,孤想静静。”
“那潮哥儿伺候官家换布袋……”
“不用了,”孤扭转身子对着床里头,“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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