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 ) 贾环跪的旁边就有一个火盆，只是他手上还缺火种，一旁的绣鸾见着就拿了一个天梯在蜡烛上引燃后放入了火盆中，天梯烧起来并不慢，贾环见着有了火，便早一个晚一个的往里头丢天梯，速度自然不快不慢。

贾环虽说才满了一周岁半，但是虚岁已是三岁了，三岁的小平常还在母亲怀里吃奶，王太太自然没有想到这个庶能聪明到如此地步，只是她多留了一个心眼，想着就算不能巧合也得人为，当然这个人为看着像巧合就对了。

绣鸾看着贾环烧了近有三十来个天梯之后，默默的退到了一边角落，离着贾环也不远，此刻正是黄昏等着太阳山之后就要上桌请饭，而后扑撒香灰在门口。

一旁的天梯越来越少，贾环整个人的精神都紧绷了，他寒着一张小脸，因为实在不会装样，索性就把头低的很，正好又能从自己胖胖的胳膊肘面看到后面站着的绣鸾的裙摆。等着地上还剩两个天梯的时候，他正准备直起身去拿，就看到后面的那个绣鸾的裙摆一动，只听她尖锐的喊了一声：“环少爷小心火。”就冲了上来。

贾环想着身往外让一让，可是跪太久了，属于孩的腿根就动不了，明显觉得脑后生风。

贾环是个好人，阿三可不好，他横眉一竖直接伸手扯住了案台上的八卦布自己整个往布里就势一滚，他倒是裹着厚布滚进了案底，只听得外头连着几声尖叫，等着贾环毛毛虫似得从布堆里钻出来，之间两边的火盆都已打翻，案台上的蜡烛香炉洒落一地，那个绣鸾因着没了垫背直接双手按在了火盆旁，上头的蜡烛掉来砸到了头发，淋了一头的蜡油。

绣鸾满面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火盆，想要站起来，腿却被躲过来的‘孝’顺势一压，身又往趴，她惊恐的发现，贾环面目表情的站在了她的面前，看着对方把手里的剩的天梯往里头丢……

“啊！”满室只剩绣鸾惊恐的尖叫，“我的脸！我的脸！不要！啊……”以及撕心裂肺的后音。可惜，正巧又是一轮的念经，喊的再响都被大慈大悲咒掩盖了去。

贾环看了孝一眼，对方正点头哈腰的对自己笑，想了想又把右手上的金铃铛扯了来递给对方，而后孝把铃铛往怀里一塞，安然闭眼，状似昏迷。

等着赵姨娘好不容易拖着酸疼的腿到了院，就听到老嬷嬷说贾环去灵堂了，来想坐来喝口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右眼皮不停的发跳，又是心慌，赵姨娘觉得不对就偷偷顺着小路到了灵堂，果才一进门，就见着自己宝贝儿站在一边，太太的丫鬟绣鸾的脸被烟熏火燎了的黑，额前的发也部烧成了黑卷，一旁的孝晕倒在地。只是这边的动静再大，都被后堂的敲钟念佛生掩盖了，赵姨娘跑了贾环面前，跪在地上小心的搂了贾环在怀。

“怎么回事，环儿？”赵姨娘凑到贾环耳朵旁边问，忽然又想起自家儿似乎不太会说话，想着还是去把那个孝叫起来。

贾环搂着赵姨娘的脖指了指绣鸾：“烧我，木烧着，笨笨，自己烧了。”他伸手捧着赵姨娘的脸拍了拍：“最漂亮。”

赵姨娘一听，顿时软了一半了，搂着自家儿蹭了蹭，而后耳尖的听着后面的念佛声已经接近尾声，把贾环塞进躺着的绣鸾怀里，而后掏出手帕给贾环按了按眼角，才按两，眼泪就哗啦啦的来了，赵姨娘又按了按自己的眼角，一边心理想着幸好前阵为了哭灵的手帕没有丢，一边踩着绣鸾的大腿扑到了贾环的身上，整个人压着绣鸾开始嚎啕大哭。

“我的环儿啊，你怎么了啊，你的脸啊。”赵姨娘一边哭着一边把地上的灰往贾环脸上，身上抹。

正巧贾政一步踏进了灵堂，就见自己唯二的儿身上乱糟糟的，笑脸黑一道白一道的，扁着小嘴哭，自家那个美丽年轻可人贴心的姨娘不顾形象的跪在地上搂着儿。

“这是怎么了。”贾政一时震惊，厉声喝问。

“老爷，您可要为我们娘俩做主啊。”赵姨娘放开贾环就扑到了贾政面前跪，她的身形一起，就露出了脸面漆黑的绣鸾。

“怎么她也在这，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贾政一甩衣袖，出了门，看着正走过来的王夫人，一指门内，“你干的好事，不能照顾好自己儿也就罢了，连着死后还要糟践他！”这话已经极重了，只是因为王夫人还未进门便不知道里头到底如何，只是以为那个小贱种已经如了自己心愿，如今这府上没了后患她一时只想发笑，又如何会在乎贾政的呵责。

“太太不过是请环少爷为先珠少爷烧个天梯，想着兄弟情深，还请老爷不要误会了太太。”一旁的彩云忙跪了来，对着贾政就砰砰砰的磕头。

王夫人捏着手里的佛珠转了一颗，只是看着贾政淡淡道：“我如今都是死了儿的人，有什么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她其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满身的孤寂让贾政停了嘴。

想起自己唯一成年的儿去世，若是不聪慧不勤奋的去了，也跟挖了心肝似得，更何况这大儿又早慧又上进，千言万语一时也说不出，只哎了一声。只吩咐了赵姨娘抱着贾环回去，又让小厮们进来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