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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兄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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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怒喝让丁远愣住了,心里暗恼自己嘴快居然露馅了,张嘴就要解释,“东家,不是……”

“我告诉你们!你们想用这一招来陷我于不义是打错主意了,早在八天前,流芳茶庄出产的黄金舌就由每罐五两增加为每罐六两,五天前所有茶行都换上了六两装的黄金舌,你既然是三天前从我铺子买的,为什么还是五两装的?这根本就是你精心设计好的,你们早就预谋已久了!”苏六脸色铁青的吼出这一句,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有人矮下身子把那陶罐拿过来看了看,惊呼道:“天啊,真是五两的,这个女人在撒谎。”

“这么说她三天前根本不可能去铺子买茶叶了,那这个伙计也是在撒谎。”

妇女这下乱了,她忙往人群看去,只是左右看了好几遍,根本没有看到一直在暗中给她使眼色的洪管事,一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站在一旁的衙役皱了皱眉,暗恼现在真是棘手了,苏六抓不到该怎么跟人家交代?

原来这群衙役早就被苏族长等人收买了,目的就是为了在苏六措手不及时把他押进牢里,只要苏六一进了牢房,这辈子就不可能再出来了,流芳茶庄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苏族长的囊中之物,可惜今天的苏六格外的冷静,让他们没逮着机会,本来煽动了不少群众过来,就是为了让苏六自乱阵脚,谁知他没有乱,反倒是让他们自食其果,拿苏六半点法子都没有。

忽然一声厉喝从外边传来,人们纷纷胆寒的让开一条路,当看见那凶神恶煞的捕快时,纷纷倒吸了一口气。

“我等抓到一个嫌犯,他已经供认了此事的主使者,与本案有关的人速速随我等去衙门走一趟,而你这个妇人,涉嫌与姘夫联手谋害亲夫,一同随我等去衙门。”

这捕快的话一落,方才为妇女作证的其中一个男人拔腿就跑,人群中忽然走出来一个高大伟岸的黑衣男子,他大腿一抬,往前一绊,男子刹不住脚砰的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苏卿看着他冷冷酷酷的模样,唇角勾了勾。

捕快的到来及时镇住了场面,妇女跟她的姘头与丁远一起被押往衙门,眼看着又有一出好戏登台,众人撒丫子往衙门那赶,苏六跟案件有关也不能缺席,让苏康留下来跟苏卿谈刚才被打断的事,跟着去了衙门。

苏卿心里本就计划好了,又不担心苏六的安危,便跟苏康说了些事,苏康看着这个冷静得惊人的少女,叹道:“要不是姑娘及时提醒了老爷子,老爷子这回真的是要被害惨了,没想到苏族长跟老爷子斗了那么多年,还是没有放弃对付他,这回的手段更是狠辣,法子虽然不高明,可胜在让人措手不及,但凡老爷子有一点慌张,那些衙役非得一拥而上抓住他不可,只要老爷子一进牢房,以苏族长的能耐来看,老爷子怕是凶多吉少啊。”

这事她只跟苏六说过,苏康是他的心腹,就算知道也没什么,苏卿一笑,道:“我也只是稍微提醒了几句罢了,起码那个伙计丁远我就不知道。”

“这该死的狗东西,老爷子对他那么好他居然也会为苏族长卖命,真是忘恩负义,猪狗不如。”连一向斯文的苏康都爆了粗口,可见心里着实气愤。

苏卿没有说话,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能抵挡得住金钱诱惑的人有多少?再说苏六脾气暴躁,就算他天生如此,可长久下去也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坐了片刻,苏卿即离开了,坐在马车里,随着马车轻缓的晃动,苏卿有些昏昏欲睡,想起这疲惫的来源,苏卿不免就要想起昨晚的事,想起昨晚的事又会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感觉到两腿还有些肿胀感,苏卿不免又要嘀咕一句蛮牛。

只是她这身子有些奇特,换做一般人早就被折腾得下不来地了,可她也只是有些酸软而已,睡一觉就好得七七八八了,而且等这具身子渐渐容纳男人之后,会越来越习惯,她也会蜕变得越来越妖媚,举手投足风情撩人,就像一个吸食男人精气而美艳无比的妖精。

苏卿托着下巴眼睛微眯,忽然听见车外的街道有些吵杂,原本她没太注意,但听见一个人的名字后,她刷的一下睁开眼睛,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脸色都白了,忙道:“闵嵇,停车。”

瑶光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苏卿来不及解释,在马车停下之后,她便撩开了帘子,闵嵇才把小凳放下来,见她脸色不太好看,又有点着急,便柔声道:“小心别摔着了。”

瑶光一脸诧异的看向他,她该不会是幻听了吧?这冷冰冰的煞神居然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苏卿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从马车上下来,苏卿四周看了看,只见不远处的烟波湖畔旁围着一群人,跟流芳茶庄门前兴致勃勃的人群不同,他们脸上带着恶心恐惧等表情,她心头一个咯噔,上前几步,还未走进就听见里边有女人在哭道:“元敖……元敖你醒醒啊,你不能丢下娘不管啊……”

她停住脚步,眼皮子跳了几下,元敖不是王慕哲的表字吗?在烟波湖被发现,他真的死了?

就算蒙着面纱,闵嵇也能察觉到苏卿有些害怕,他心头一软,几乎忍不住将她抱坐在腿上,轻哄着让她不用害怕,一切都有他在,他怎么舍得让她被人当成嫌犯怀疑?

然而还未等他好生安慰他的宝贝一番,就有一道煞风景的声音响起,“咦,卿卿你也来了?没想到你的消息那么快。”贺敏走过来,若有所思的瞥了闵嵇一眼,远远的他就看见他了,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贺敏心里冷嗤了一声,揶揄道:“闵兄回来了啊?我以为你找到雇主了,果然还是卿卿最好了吧?她漂亮又善良,从来不会薄待下人,你对她效忠她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是吧卿卿?”

说着就要抬手摸她的头,苏卿皱了皱眉,头一偏,避开了他的手,道:“闵大哥不是下人,他只是有事去忙了而已,我待他为兄长,你却三番两次拿这个开玩笑,莫不是不给我面子?”

贺敏一怔,随即笑道:“卿卿的兄长就是我的兄长,我这不是跟闵大哥开玩笑吗,闵嵇大哥你可别介意啊。”

他朝闵嵇勾了勾嘴角,笑得一脸温雅,闵嵇却脸色一沉,真想拧断这个跟他的宝贝故作亲昵的混蛋的脖子。

苏卿叹了口气,问道:“怀岚哥哥怎么会在这里的?”

提起这个,贺敏有些懊恼,叹道:“王慕哲死了,据说是被人拧断脖子扔进了烟波湖里,听到这消息的人都来了,卿卿的消息也挺快的。”

苏卿没露出一丝的慌张,淡淡的道:“我刚从流芳茶庄出来,只是顺路路过这里而已,没想到他发生了这样的事,那,抓到凶手了吗?”

贺敏看了看她马车来的方向,没有怀疑,只道:“仵作说死了估计有七八个时辰了,查起来有些困难,不过以王家的能力来说,这点不是问题。”不止是王慕哲,他手底下的三个小厮和一个管事也莫名其妙的死了,但怕苏卿一个小姑娘害怕,他就没说出来。

苏卿哦了一声,跟他说了玉山魁的交货时间,再把金秋白毫的事敲定,苏卿便上了马车回府了。

看着苏卿的马车缓缓驶离,贺敏眼睛一眯,朝如帜道:“去查查这个男人最近的行踪,特别是昨天晚上他去了哪里,全部给我查清楚。”

如帜眉心一跳,问道:“少爷是怀疑……”

“没错。”他就是怀疑王慕哲就是闵嵇杀的,王慕哲对苏卿虎视眈眈连他都起了杀心,更何况他,而且上次他派去绞杀他的人,身上的伤口都是一击必杀,干净利落,这一次不管是王慕哲或那些小厮都好,同样是毫不拖泥带水的杀招,这让他对闵嵇起了疑心。

居然敢这样狂妄的杀人,要是真让他拿到了证据,这个男人非死不可,贺敏看着苏卿马车离开的方向,狠辣一笑。

苏卿才下马车,就看见自家角门前也停着一辆马车,那马车金漆锦帐华丽非凡,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庞慧的马车,忙快两步进了角门。

果真,在院外就看见了那一个个娇俏的婢女,庞慧每次来,都会往她院子跑,这一次想来也是一样,只是碰巧她出去了。

瑶光上前两步撩开帘子,苏卿微一低头,走了进去,果真见刘氏正在招待她,开口道了一句,“娘,庞姑娘,等很久了吗?”

苏卿看着衣着华美贵气逼人的庞慧,微微笑了笑,她没有刻意去打听过庞家的事,但她猜测估计就是这段时间傅仪生就会派人来接她回京了,如今看她浑身掩不住的高贵之气时,便知道那些人来了。

刘氏见闺女回来,让她好好招待庞姑娘即起身离开,把空间让给了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女。

庞慧的眼睛晶亮得出奇,那是一种自信的光芒,让她整个人明媚得近乎美艳,她定定的看着苏卿,道:“卿卿,我真的做到了,他去我家提亲了,我父亲答应了,他派了我哥来接我,明天我就要回京城了。”

苏卿在她对面的圈椅上坐下,笑道:“真的吗?那就恭喜你了。”

庞慧见她眉头也动一下,却半点惊讶都没有,她忽然幽幽的叹了口气,“你怎么好像都不惊讶?”

“你如愿以偿,我应该替你高兴才是,为什么反而要惊讶?”

庞慧嘴角勾了勾,眼睛闪闪发亮的道:“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我就要回京了,怕是不能帮到你什么了,你虽然你总说你在巴结我,我也总以为你在利用我,可说到底,我也没帮你做过什么。”

苏卿摇摇头,淡淡的笑道:“我也没帮你什么,最多也只是帮你出出主意而已,以后就得靠你自己了,你有这么一个好身份,白白浪费也很可惜,成亲之后别忘记利用了,用得好的话,你至少能立于不败之地。”

当初救下庞慧确实是想攀附这个少女,庞慧跟她交好的事让她在定州的贵妇圈子里崭露头角,有了一定的地位,这可以说是最大的好处,现在的效果还看不出来,但基础已经打下,将来只要慢慢向上攀登就行。

而庞慧的大本营在京城,只有在京城她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可京城对她来说太遥远了,在遍地是富商的定州,她家只能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中流一派,她家这样商人在遍地是官的京城什么都不是,想通了这点之后,她利用庞慧的心也就淡了,金子虽好,可现在的她更需要能填饱肚子的馒头。

庞慧一听兄长说父亲要升官了,聪明的她也想到了多半是傅仪生知道这事才娶她的,心里虽然有点小伤心,可痴恋他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一个跟他长相厮守的机会吗?所以她只是稍稍失落了一下便重拾了信心,打算婚后一定跟他好好培养感情,虽然他会娶她是因为即将升官的父亲起了作用,可庞慧还是很感激苏卿,毕竟要是没有她,她估计早就堕落了,哪还能一身光鲜亮丽的重新回到京城。

“我带了些东西给你,虽然我知道你家可能不缺这些,但这是我现在所能给你的心意,虽然有些俗,但我是真心感谢你的。”庞慧说完这话,便让佳音打开了放在桌子上三个极为华丽璀璨的宝石匣子,匣子一打开,一阵五色光彩闪过,里边各色珠宝首饰漂亮得几乎能闪瞎人的眼睛。

苏卿笑道:“你以后回去也要打点,自己留着不更好?”

庞慧摇摇头,笃定道:“我既然是以庞家嫡女的身份嫁给傅仪生,嫁妆肯定不会少了我,这点东西算不了什么。”

苏卿见她坚持,也没有推拒,让瑶光收下了,笑话,她现在拼命赚钱还来不及,送上门来的银子她怎么可能会拒绝。

估计是回去准备启程的事,庞慧坐没多久便跟她话别了,苏卿淡淡一笑,把她送出了角门。

坐在马车里,佳信有些感叹的道:“其实苏姑娘心地也挺好的,要是她能来京城的话就好了。”

佳音摇了摇头,“这事估计挺难,定州跟京城离那么远,哪能说来就来。”

想起这三个月的定州之行,转眼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庞慧有些感慨,坐在一旁没有说话,两婢女见主子沉默,也抿了抿唇没再多说。

午后,饭罢,瑶光把三个宝石匣子里的首饰拿出来归类,当一个个打开之后,差点被那五光十色的宝石晃花了眼睛,数量之多,华美之最,连林妈也看呆了,苏卿说了句出去走走,两人嗯了一声,竟也没注意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苏卿推开闵嵇的房门,才踏进去,就被一只强悍的臂膀搂住,啪的一声房门被带上,她也落入了男人宽阔的怀里,闵嵇紧紧抱住这个让他欲罢不能的柔软身子,扯下她的面纱,爱怜的吻着她的小脸,苏卿推开他的脸,皱眉道:“你别这样,我有事要问你。”

苏卿皱眉,知道自己对男人的影响力有多大,可闵嵇不是冷酷凶残的吗?他怎么能跟其它人一样!好歹自制力也要比别人强一点吧。

闵嵇见她一脸恼怒,紧绷着身躯喘了一声,把她狠狠的抱进怀里,不住的吻着她的侧脸,用那低哑得不成调子的声音道:“宝贝,就一次可好?”

苏卿被他抱在怀里,能感觉到他全身绷得跟石头一样紧,怕是不好受,但大白天的,又是在自个儿家里,要真被人撞见,那就惨了。

“不行,我还疼着呢。”苏卿小声嘀咕了一句,扯了个谎骗他。

闵嵇的身子一僵,狠狠喘了口气,抱着她没有动作了。

苏卿见状,便问道:“王慕哲的事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查到他临死之前是跟我在一起的?”

察觉出她话里的担忧,闵嵇把她稍微搂紧了一点,柔声道:“有我在,没人能动你一根头发。”

苏卿知道他的能力,见他如此保证,心里松了口气,但却不能打消心头那丝担忧,“可王家在定州势力很大,要是知道是你杀了王慕哲,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闻言,闵嵇唇角微一勾,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大掌抚摸着她绸缎般亮丽乌黑的头发,温柔道:“不怕,他们不会查到我身上的。”

苏卿想着他这样的人做事应该不会留下什么把柄,便问道:“那你究竟是怎么做的?”

闵嵇没有回答,他私心里不想让苏卿知道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抱着她在榻上坐下,闵嵇用下巴贴了贴她的侧脸,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会保护你的,谁也别想伤害你。”

谁要是敢抢走他的宝贝,他就拧断谁的脖子,闵嵇神光冷邃的眸子闪过一道冷厉之色,却无比轻柔的在苏卿发丝上印下一吻。

*

夏日的阳光下,别致的凉亭内,衣着华贵的男子捧着青色茶盏,凤目微眯,清绝无双,王毅白靠在廊柱上,一脸赞叹,不怪乎京城的少女们对爷痴恋成狂,这样成熟高贵的男人哪个女人拒绝得了?

王毅蓝步履匆匆走过来,一向冷酷的脸带着难得的喜色,道:“爷,京城来的消息,他们三日后就到,这下好了,咱们在定州呆了那么久,总算是有事可做了。”

王毅白撇撇嘴,“瞧你说的,好像爷天生就该忙得团团转似的,定州虽不比京城繁华,但比京城稀奇多了,爷这么多年帮那位办事都没有一刻闲暇的时候,再过几天爷又要忙了,你却好像很欢喜似的。”

王毅蓝抬头,白了他一眼,冷哼道:“那是你,不是爷,你就知道爷喜欢这么清闲的日子?要我说英明神武睿智无双的爷最适合手握重权,御笔批红,这才是真正的爷。”

“呸!你当爷是神仙啊?他也是凡人他也会累,我看你成日给爷找事做分明是要累垮他,你不安好心!”王毅白啐了一声,掐着腰瞪着眼,一副要跟王毅白掐起来的样子。

“你个懒货你才不安好心!你以前就经常怂恿爷忙里偷闲,现在更是要爷歇息,这事是能歇的吗?爷要是歇下了这位子还不让人抢了?你以为爷努力了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你不帮他就算了还祸害他,你才是狼心狗肺!”王毅蓝唾沫横飞,撸起袖子似要把王毅白打一顿。

“滚出去。”王岳翎把茶盏在红木几上一搁,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这话一落,两人就像斗败的公鸡般蔫了。

王毅白垂着头,哀怨的叹了口气,忽然眼睛一亮,问道:“是了爷,王大少爷的事咱们要插手吗?”

王慕哲被人拧断脖子扔进烟波湖的事短短一天就传遍了整个定州,不仅因为这手法狠辣残忍,更因为王慕哲是王家的继承人,年轻有为,王家还没完全交到他手里便把王家的实力整个提上了一阶,说是商界奇才也不为过,一向是王家家主的骄傲,如今突然被人杀了,凶手还下落不明,王家早就震怒不已,向官府施压甚至连悬赏通告都弄出来了,可时间过了那么久,凶手早就逃之夭夭了,要找出来谈何容易,想起爷的势力,若真有心也不一定找不到,是以王毅白才有此一问。

王岳翎凤目微眸,淡淡道:“不是说凶手是为财而来吗?这样的亡命之徒岂是那么容易能找到的。”

王慕哲死前被扒得只剩一件中衣,放在雅间内的银票贵重物件全部被洗劫一空,又有小厮在事后证明看见可疑人物背着东西出入毓花坊,是以官府才以谋财害命定案,要真是这样就算了,可王慕哲手下三个小厮一个管事都死于非命,这事怎么看都像是在遮掩什么,可有关人物都死绝了,没有人提供线索,从死者身上也调查不出什么,这事彻彻底底成了一个谜案。

王毅白惊讶于自家主子的态度,照理说王慕哲还是爷的侄子,来定州这些日子,这侄子对爷也是恭恭敬敬的,现在他死了,爷竟然不为他报仇雪恨?

王毅蓝一抱胸,不屑的道:“王大少爷行事张狂,太过嚣张,业内一定有很多商人看他不顺眼,表面上谋财害命,谁敢说不是蓄谋已久的报复?他那群小厮跟在他身边那么久,早就学了他一身的臭脾气,平时也是嚣张得很,那人杀了王大少爷,顺便把这些可恨的下人了结了也不奇怪,杀一个是杀,杀两个还赚了,要换成我我肯定也会多杀两个解气,王家主肯定也猜到了这个可能,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自己的儿子惹下仇家反被杀死,这不是活该吗?”

王毅白听着他这分析,越听越惊奇,他惊叹道:“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这居然也被你想到了,说来也是,王大少爷太狂妄了,那些曾经败在他手里的商人肯定恨死他了。”

王岳翎也多看了他一眼,显然是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王毅蓝得意的勾勾唇角,一脸高傲,王岳翎忽然一挑眉,问道:“苏家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苏家死了两个直系,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他,可要是知道他不好惹后,肯定会把气撒在苏卿身上,想起那日她隐忍的目光,王岳翎莫名的不想连累她。

王毅白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一亮,嘿嘿笑道:“爷真是料事如神,还真叫你猜对了,今早在流芳茶庄门口就闹了一出,说是苏六的茶叶吃死人了,谁知最后竟被苏六揭穿是苏族长的诡计,这不,那动手的管事和主使苏族长都让苏六那个暴脾气告到衙门去了,爷猜这事最后怎么着?”

王毅白走进亭子,神秘兮兮的道,王毅蓝白了他一眼,哼道:“还能怎么着,苏族长哪会因为这事被拉下马,肯定是让那管事做替死鬼了。”

在权力中心京城呆了那么久,王毅蓝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再说呆在王岳翎身边这么久,啥阴谋诡计不明白?随便一想就猜到结果了。

王毅白撇撇嘴,“还真让你说对了,那管事直接打死了给苏六交差,又象征性罚了苏族长十万石的粮,衙门又为王大少爷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这事便这么了了。”

他顿了顿,又有些幸灾乐祸的道:“不过苏族长谋害兄弟,手足相残的名声可往外传开了,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呢,苏族长这回偷鸡不成蚀把米,估计得气死了。”

王岳翎没有说话,不过眼神稍微柔和了些,可见这结果对他来说颇为满意,他都开口力挺苏卿了,居然还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她,谁不知道流芳茶庄跟她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毁了茶庄她亦会元气大伤,苏家这么做无非是变着法子找苏卿麻烦,这回就当是个警告,下回再这样他非得端了苏家不可。

反正他接下来做的事会严重影响到这些地头蛇的利益,铲除几个挡路的也未尝不可,王岳翎端起茶盏,垂下的眸子一片冰冷。

从闵嵇房里出来,苏卿回院子歇了一会儿,傍晚的时候跟姚沛良商量了一下,把玉山魁的事跟他交代了,再让他去跟贺敏交涉金秋白毫的事,把排比盛会上质量不错的茶叶跟他说了一下,让他看着进一些,茶悦坊售卖的茶叶不超过一个手掌,生意虽不错但太过单薄了,通过这一次盛会她看中不少潜力极佳的茶叶,绝对撑得起场面,紫意春芽已经成了茶悦坊的招牌,玉山魁是金字塔顶端的一流茶叶,再跟这些名茶配合,茶悦坊的档次又会再上一个台阶。

而王岳翎说要把玉山魁选为贡茶进献给皇室的事,她却不想答应得那么快,最少要让她大赚一把先,虽说选为贡茶的好处多得多,可哪怕是只有一点点挣钱的机会她也不能放过,而且在那之前,她还得找一个极品茶叶代替,王慕哲已经死了,说不定可以趁机把黄金舌的份额抢过来。

第二天一早,苏卿去了苏老太太那,当看见大马金刀坐在屋内的男人时,她愣了一下,刘氏看见她,笑道:“卿卿过来了?怎么不进来,站在门口像什么话?”

苏卿回神,朝她娘走过来,笑道:“娘,怎么把闵大哥也叫过来了?”

苏老太太笑道:“你既然都喊嵇哥儿大哥了,那就是一家人,过来吃个饭有什么不对,瞧你这丫头的表情,难道还不乐意?”

嵇哥儿?奶奶什么时候跟闵嵇这么亲近了?

刘氏听了,也在暗中打量闺女的表情,可苏卿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神,那眼神再坦荡荡不过了,看着眼神,刘氏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才真真正正放下心来。

却不知道现在能让苏卿有情绪波动的事情很少了,见到闵嵇虽惊讶,却不至于让她自乱阵脚,而且她经历的事比她娘还要多,刘氏想从她的表情看出点什么,那还真不容易。

不过看见娘亲和奶奶的热情,苏卿总感觉有些古怪,心里更是有些没底,感觉两人像是背着她在谋划着什么似的。

跟苏卿的惊讶相比,闵嵇的眼神却有些炙热,苏卿的身上总散发着一股独特的媚意,举手投足优雅中透着魅惑,就像她现在静静的站在刘氏身旁,只是扭着头跟她说话,那细小的腰肢却微微一转,半个浑圆的娇臀一翘,惹火的曼妙曲线在微宽的衣衫下若隐若现,岂是勾人两字可言?

似乎是因为有了男人的关系,那眸光迷离得近乎妖媚,凡是看见这双眼睛的男人估计都不会走路了,闵嵇越看眼神就越热,心里却在暗暗心惊,他的宝贝究竟会长成多美丽的妖孽?

就在他微微皱眉想着该怎么把苏卿这个绝世珍宝藏起来的时候,苏治进来了,他看见闵嵇呵呵一笑,主动打了声招呼,闵嵇看在他是苏卿老爹的份上,微一点头,还算客气的回了两个字,就算是两个字,也着实让苏治惊讶了,没想到一阵子不见闵嵇的态度居然好了这么多,看来这事他应该不会那么难以接受。

一家子围在一起用早膳,闵嵇也落座了,正巧坐在苏卿对面,苏卿揭下面纱,就看见闵嵇用那火热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一家子都坐在这,他居然敢这么大胆?苏卿一恼,不动声色的瞪了他一眼,那小摸样就像一只快要炸毛的小猫,可把闵嵇看得心都软了,真恨不得抱在腿上亲亲那张小脸。

刘氏没注意到,因为坐在苏卿身旁,一偏头正好看见她脸上的疤,她扳着苏卿的脑袋,仔细的看了一眼,笑道:“我就说那方子有效吧,这不,这疤已经淡了很多了,不出半个月肯定就一点也看不出来了。”

苏老太太闻言看了一眼,她年纪大了,看东西也没那么清楚,可依稀也能瞧见那疤正剩下一道淡淡的粉色了,也笑道:“那感情好,等这疤好了,得给你好好补补,为了养伤你忌口也有好长一段日子了,得养回跟以前一样白白胖胖的才行。”

闵嵇早就看见摆在她面前的清粥小菜了,身为男人粗糙惯了,哪知道为了脸上的伤疤好得快是要忌口的,这样一听,再一想苏卿除了那对雪白可爱的玉兔和鼓囊囊的娇臀有肉之外,其它地方都是细细的小小的,就是大腿都没有他的手臂粗,整个人娇娇小小的好像一捏就能碎掉,要是再瘦下去还得了?

闵嵇微垂下眸,寻思着该怎么给苏卿进补,他可不想最后连对可爱的白兔也缩水了。

苏卿回了老太太的话,余光就瞥见他微垂着眸,好在苏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然非得炸毛不可。

饭毕,苏卿漱了口,净了手,本想去看看铺子里生意怎么样的,可见奶奶她们还留着闵嵇在这,她便找了张凳子一屁股坐下,想看看他们究竟是打什么主意,苏老太太本就没有瞒着她的意思,象征性的问了问闵嵇家里的情况,在得知他没有兄弟没有父母的时候,几人都愣了一下,还是苏老太太最先反应过来,笑道:“本想跟你父母知会一声的,现在看来是不用了,是这样的,我们一家子都很喜欢你这孩子,想收你为义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这话一落,苏卿就呆住了。

她抬头看向苏老太太,见她笑得一脸温和,不止是她,连娘和爹都是一脸期盼,那神情她看得出来,她们是认真的,只是……

她跟闵嵇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虽然那是意外不是出于她自愿的,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这样的情况下让他们做兄妹?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吗?

------题外话------

谢谢maggie秋的花和钻,么么哒~爱死你了妞~

话说每次上传一章要花一个小时捉虫真是苦逼死了,可不捉虫放上来我又觉得对不起你们,啊啊啊,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强迫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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