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零章 再见,蹋顿(1/2)
望着刘正急急忙忙离去的背影,沮授朝鲜于辅努了努嘴,“你没把我生辰八字告诉他吧?”
鲜于辅与刘正算是萍水相逢,便是鲜于辅一直对刘正没有什么敌意,两人见面寒暄一番算是必要,有沮授假冒刘虞一事,刘正不问,鲜于辅当然也会介绍沮授的大概情况,但关乎沮授与袁绍、韩馥的来往,其实原本刘正就算问,依照如今两人的亲疏关系,鲜于辅也绝不会说,会半遮半掩地将整个事情透露给刘正,倒也有沮授的授意。
“我不知道罢了,知道也告诉他了。帮你搭桥牵线做个媒又何妨?”知道沮授怕他用力过猛,鲜于辅挖苦一句,随即疑惑道:“不过,你是另有用意么?莫非是因为他此前招贤纳士?”
“有一些。你都说了,他招纳的都是可造之材,如今真的手握中兴剑出门了,会另起野心也难说。就当留个诱饵,他日沮某帮刘幽州与次阳公看看。”中兴剑事关重大,沮授自然也怕中兴剑所托非人,这时顿了顿,凝眉道:“主要是沮某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而今青州黄巾军与他有关已经证据确凿,我总觉得青州谣言中会有人说袁渤海的不是,黄巾军该是参与其中了,兴许便与他有关。”
“哦?”
“你想啊,青州黄巾贼闹事,黄巾军却都过来此地,焦青州可是疲于应对了。此外,民意又将受人敬仰的袁渤海排除在外,你猜焦青州会不会在这段时日威严扫地?甚至于在战事中……”
话语戛然而止,沮授微微摇头,抬手顺了顺袖口,“待得幽州平定,他尽得人心,刘幽州都说不定会鼎力支持。南下之时,岂非可以伸手青州了?而且是名正言顺啊。再有黑山军鼎力支持,冀州想必也能要了。呵,他看得透彻吧?如今官爵还真没什么用,唯有民心与兵力最是紧要。想当官,自己封不就行了。”
鲜于辅顿时神色骇然。
沮授拍了拍鲜于辅的肩膀,笑道:“便是猜想。”
他抬头望天,听着远处的喧闹,摇摇头,“还得看他此番会如何对待白马义从了……”
白马义从为什么会闹,沮授显然猜到几分,这时笑了笑,“再之后,是否会对我说袁渤海的不是……亦或荀文若来说。自然,其实鲜于兄你也不用如此紧张。青州有难,幽州看似太平,隐忧也着实不小。此事一过,可谓一切明朗了。倘若他当真是为了大汉,又是名正言顺地成了一方州牧,只要效忠陛下,大势所趋,我等何必去想他是否有阴谋诡计?”
扭过头,他朝鲜于辅坦然一笑,笑容俊朗,“换而言之,沮某此刻尚是有心结交的——既然他这么痛快地将防疫典策交出来了,毫无半点私心,沮某总得投桃报李吧?沮某两袖清风,唯有交个朋友,以期往后回报了。”
鲜于辅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哂笑一声:“你怎不说是樊子陵有言在先,他骑虎难下,才交了出来?或许他心中颇有怨言,如今便是因为妻儿平安,方才说出这番话来。”
沮授微微一愕,“此话不像是鲜于兄你会说出口的。”他是知道鲜于辅对刘正颇为认同的,要不然也不至于参与到此次援助公孙瓒的事件中。
“还不是好话坏话都被你说了。还以身做饵,帮主公与次阳公试试他的为人……你若真有心,他日过来幽州住下如何?我帮你向主公引荐一番,定然让你有大显身手的机会。就冀州那地方,想来也不能跟刘德然的人多多接触。再者,韩冀州、袁渤海让你大失所望,良禽择木而栖,你以为呢?”
“在这等着我呢!”沮授哈哈大笑,随后望了眼东南面,笑容渐渐复杂,语调也低沉下来:“幽州啊,不用沮某了……还是冀州要紧。冀州仓廪实,衣食足,素来乃关东要州,总不能……让它变差了……”
……
“杀人偿命!主公,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
“文元正绝不能白死!寇娄敦与蹋顿不死,主公何以服众!”
“如今乌桓投降又如何!你昔日便曾说过,我等与乌桓势不两立!再者……我等与刘伯安素来不和!今日大不了反了他!这幽州,由你做主!”
“对!我等鲸吞幽州,虎踞河北!来日未尝不能做一番大事!主公!此仇不报,何来义,何来生死相随!你可万万不能寒了我等的心!”
喊声激烈而愤怒,刘正过来时,杨凤平汉张瓒等人带着黄巾军与黑山军维持着附近白马义从的秩序,公孙瓒跟前,十来名将士在严纲的带领下跪倒在地,这些人面前横着尸首分离的文则尸体,还有两个人躺在一侧奄奄一息,有个相貌消瘦的中年人则瘫坐在地,魂不守舍,那中年人身旁,则跪着满身是水的蹋顿,此时蹋顿正梗着脖子,神色微嘲。
“兄长……”刘正走到公孙瓒面前,喊了一声,见公孙瓒回过头,愣了愣。
只见公孙瓒眼眸里血丝密布,面颊两旁棱角不时隆起,神色凌厉无比。
此时他身躯紧绷,拄着长矛的一只手青筋暴起,虽说经历了战事,模样有些狼狈,但整个人的气势反倒多了几分野性难驯的凌厉。
刘正一到,严纲等人多看了两眼,愈发激烈地说了起来,还有人抱拳扫了一圈,大喊:“此事黄巾军、黑山军诸位兄弟也能深有体会!倘若张曼成张中郎将死了呢?这仇是报还是不报?!”
“我等皆是因义而聚,而今张曼成、张中郎将和田校尉还身处险境,还望主公尽快解决此事,只要杀了蹋顿和寇娄敦,我等必然马不停蹄地赶过去救援!我等也不想背负不忠不义之名,慢了大家的脚步。可义不能不报!”
“还请诸位做主,让某家取了蹋顿、寇娄敦人头,让我元正兄能够安息!”
见刘正微微皱眉,蹋顿抬眼望着他,脸上的冷笑更盛,刘正视若无睹,拉了拉公孙瓒,见公孙瓒不肯走,用力掰着他的肩膀将他拉到一边,“说说看,你什么想法?”
公孙瓒深吸了一口气,别过头望着文则的尸体默不作声。
刘正挑了挑眉,“兄长,我知道我这么说有些失礼,可话总要说开了。咱们好不容易一起做回事情,你总不至于跟我摆着张臭脸吧?如今元正兄死了,我也难过,可怎么办,你总要给我个底,咱们商量着来啊。”
刘正迟疑了一下,语调飞快,“我说句你不爱听的,到时候也能跟刘使君有个交代。自然,主要也不是为了跟他交代。可如今咱两都这样了,幽州毕竟是他做主,总不能真造反了吧……谁的脸也不好看啊。一起商量一下,到时候一起扛嘛。老师他们理解了,兴许也帮着我们一起劝劝刘使君了。”
这番话算是表明刘正比较偏向于自己,公孙瓒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沉声道:“蹋顿寇娄敦加上颁下一起宰了。整个乌桓就他们几个最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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