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再探绥心 应瑶之请（2/2）

刘肇微微蹙眉，“可是因朕罚你去离宫受苦，所以才这般生分？”

“小女不敢。”邓绥淡淡地答道。

刘肇轻轻叹了一口气，“朕当时也是情势所迫的无奈之举，毕竟你的脸……”

说到此处，刘肇抬起了手，想去揭邓绥的面巾，“让朕看看你的脸好了没有？”

邓绥后退了几步，垂首道：“小女面貌丑陋，不敢有污圣目……”

刘肇的手尴尬地定在半空，随后浅笑着摇头，“你当真以为朕会信什么妖孽之说？那日鉴妖大会的事朕已经调查地七七八八了。”

邓绥抬起头来，沉默地看着刘肇，眼中尽是不可言状的情绪。

“朕适才去羽林卫大营检阅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这才终于想通了一件事，”刘肇背过身去，双手反剪着，继续说道，“那日禀报真正的度贤法师云游的羽林卫原来是窦瑾的亲信……”

“这说明，窦瑾最后一步揭穿了谎言。这也让朕更加坚信，你应该是被人陷害了，而非什么妖孽……”

对于这些，邓绥早就明了，佩心和赵玉已经告诉过她了，所以刘肇的话并没有在邓绥这儿引起多大的波澜。

“你好像并不惊讶？”看着邓绥平静的脸庞，刘肇有些奇怪。

“公道自在人心，是非黑白自有论断，小女并不需要惊讶。”

“那现在可以让朕看看你的脸了吗？”刘肇说着，试探性地抬起手，放到了邓绥的耳后。

“请陛下恕罪。”邓绥依旧将头垂得低低的，巧妙地避开了。

“也罢，朕不愿意逼你。”刘肇苦笑一声，再次将手收了回去。

“……”邓绥不言不语，只保持着垂首的恭敬姿势。

“窦瑾的红疹朕已经派御医给他瞧了，想必也与你无关吧？”刘肇微眯着眼，趋身向前问道。

“小女不知。”

“哦？是吗？”对于邓绥的回答，刘肇明显不信，他饶有意味地浅笑，随后追问道，“那为何你近身侍女佩心未得红疹，而与你一同在离宫待了几天的窦瑾却染了呢？”

“小女对医者之术不甚了解，故而确实不知。”

邓绥此言确是实话，虽然她很清楚窦瑾为了给自己解围，所以有了这红疹。但其来得蹊跷，具体是如何得来的，自己的确不知。

正当刘肇想要继续了解一些的时候，门口小黄门通报：“清凉殿侍女青儿求见。”

刘肇不耐烦地拧眉，“不见，让她在外候着。”

那么久了，邓绥还是不习惯与刘肇独处一室，总觉得不自在一般。青儿的出现，使邓绥仿佛看到了机会一般，忙进言道：“陛下，想必是窦夫人准备好了膳食，故而派青儿来请驾。”

“朕知道，”刘肇重新坐回坐榻，端起杯子呷了一口，“她的膳食不吃也罢，还不如喝你这解暑茶。”

邓绥却不以为然，“小女粗茶怎可与清凉殿的御膳相提并论？”

刘肇放下茶杯，讪讪道，“用御膳也得分人，若是与讨厌之人用膳，即使山珍海味也是味同嚼蜡罢了……”

“只是君无戏言，陛下于窦夫人有言在先，理当……”

邓绥的话还未说完，窦瑾便“嚯”地从榻上起身，“朕算是看出来了，你是想尽办法赶朕离开。”

见刘肇面露愠气，邓绥只得悻悻地下跪道：“小女不敢。”

“也罢，”刘肇俯身将邓绥扶起，“你也是为朕君威着想……”

“……”邓绥微微低头，没有再说什么。

刘肇居高而立，二人之间身高差的存在，使邓绥发油中淡淡的茉莉香味直直地钻入他的鼻腔，淡雅幽香，令人沉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刘肇对邓绥慢慢产生了别样的感觉。不再仅仅局限于对她才华的肯定，而是对邓绥此人多了一份占有的**。

丝丝的茉莉香味刺激着刘肇的每一个细胞和神经，他在心中暗暗思考着：或许邓绥对自己的价值不该仅仅局限于夺权的助力，还应该是红颜知己……

“陛下，窦夫人请您过清凉殿。”

见过了许久刘肇还没有出来的迹象，青儿在门口焦急不已，只得恭敬地提醒道。

“知道了，朕这就过去。”刘肇虽不悦，却也平和地回了话。

邓绥福身，“小女恭送陛下。”

“那你好生歇息修养。”刘肇说完，迈开长腿走了出去。

门口的青儿见刘肇总算出来了，兴奋之前溢于言表，“陛下，夫人等您多时了，您请。”

刘肇冷冷地“嗯”了一声，转身上了张通传来的御辇。

“陛下，天气炎热，您慢着点。”张通一边扇着羽扇，一边谄媚道。

“你这奴才倒有些眼力。”

“嘿嘿，奴婢见陛下适才与皇后娘娘步行至青荷居，汗如雨下，甚是心疼。这不，给您传来了御辇。”

“有赏。”刘肇斜靠在御辇的座椅之上，淡淡地说道。

“谢陛下赏赐。”张通满脸陪笑，羽扇扇得更有劲了。

此时窦瑶已经在清凉殿翘首以盼多时，见刘肇迟迟不至，心中暗骂道：“青儿这个死丫头，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若是坏了本夫人的计划，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哪知暗骂声刚落下，就传来了她心心念念的消息：“陛下驾到！”

窦瑶赶忙收起了那副恶狠狠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柔情似水的娇媚嘴脸。

刘肇信步下了御辇，正在玉阶拾级而上的时候，窦瑶便迎了出来：“臣妾参见陛下，愿陛下长乐无极。”

“免了，平身吧。”窦瑾看都没看窦瑶一眼，只是冷冷地从她身边走过，更遑论扶她起身了。

窦瑶银牙暗咬，却也无可奈何，转身又以媚笑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