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一直都在，不管你会不会回头（2）（1/2）

回到事务所上班，乔安沣开始有意识无意识地躲着我，除了必要的聚会和有关文件的转达，后来的时间他和我似乎始终保持着不同于以往地相处，就连微笑都透着一股距离，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不同，但我和秦雨然都能感知到一种明显的疏离。原本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只是我心里有时会突然感到莫名其妙的委屈和郁闷。

秦雨然安慰我，“感情的事情哪有对错，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你别想太多了，只管跟着自己的心。”

可我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却拗不过心里那层固执。以前害怕和乔安沣摊牌之后，两个人之间连朋友都可能做不了，所以一直都没有直说，现下，反倒是一语成谶。

我想，这就是感情的无奈吧，无法成全，亦无法保全。

隔天一早，我醒来后拿起手机就看见简夏打来的三个未接电话，从回来上班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我和简夏还没有见过一次面，还来不及整理好自己的神思，匆匆忙忙就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醒了？”是男子温柔的笑声。

“嗯。”

“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想了想，觉得这样的闲聊很暧昧，感觉像是亲密无间的情侣或是夫妻。虽然上次的交谈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了改变，但我还是很不习惯，“你找我有事吗？”

“今天能见你一面吗？”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期望。

我斟酌几秒，“大概什么时候，我今天要开庭。”

“上午？”

“嗯，下午也有一个。”

电话那边应了一声，沉默几秒后传来提议，“六点我在你事务所转角的咖啡店等你。”

六点？我顺手拿起枕头边的手表看了一眼，心里计算着开庭大概两个半小时，回到事务所的时间应该差不多，“好。”起身来到厨房，倒了杯热水。

“还没吃早餐？”

“嗯。”

“这样对身体不好，”隐约有微微的怨怪，我知道他的关心是习惯性的，但我现在还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意，所以不可避免地想要躲开这些情愫。

“嗯，我知道了……”握岔开话题，“我先去法院了。”

“天气还冷，多注意身体。”

“好。”

挂断了电话，我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心里五味杂陈。

我这算是……什么？

人心本就是复杂的，我既然不能理解，就必须保护自己不牵涉其中。

手心里水杯的温度渐渐退去，几丝冰凉换回了我涣散的神思。我不可否认，简寻丹的一番话，对我或多或少有了些影响。这些日子，和简夏相处的时间，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似乎都在心里盘成了一个结，千丝万缕纠缠着我和他，而有关于齐淼的执着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的那么快。

说不感动是假的，我的心也不是铁做的，只要有血有肉，就不可避免的想靠近温暖的地方。那里是温暖的地方？我再问自己，问自己的心。

恍然间想起以前母亲告诉我的故事。那个时候父亲只是一个拉二胡的少年，一穷二白，仅有的是个音乐家的梦想，而出生书香世家的母亲向来心气高傲，偏偏在大街上听过父亲一曲之后，死活要将自己的一生交给面前这个连一碗白面都吃不起的穷小子，又好笑又天真。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抱怨过那段日子很苦，也回忆着那段日子的甜蜜，说，“日子就是这么过来的，都是顺其自然。”

是啊，顺其自然……就好。

半个小时之后，我到了法院。庄严肃穆的审判之地一向都是很多人向往的地方，但也是很多人避之不及的地方。人们在追求公平正义的同时，也害怕自己会陷入其中。

这是怎样一种无可奈何的矛盾。

上午的民事案件审完之后，我在法院附近惯去的小店里顺便吃了点东西。法院附近一般都会有很多方便人用餐的地方，为来来往往需要寻求法律庇护或是被惩治的人提供一个短暂的空间。小店里人不多，却几乎都是面临着官司的人，这些人里面，有的悲，有的愁……构成了这个社会最为平凡的生活点滴，没有人知道这一顿饭过后会面临怎么样的局面，但却似乎都心照不宣的默不作声。我觉得很压抑，但却明白，只有感受到这些，我才觉得自己没有那么与世界脱节。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又继续下午的刑事案件庭审。时间划过，一整天下来，庭审结束的时候已经快五点半了，我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像是要散架了一样，脑袋混胀难受，头晕目弦。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个还没有喝过的矿泉水瓶，有些分量地直接对着我的脑袋砸过去，因为没有注意，突如其来的撞击使得我身体不稳，额头处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一暗，蓦地脚下一空，下一秒人直直地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所幸站的位置只有两三步楼梯。

怎么回事？！

冰凉的刺骨感由下肢隐隐袭上心头，我很狼狈地趴在地上，还来不及细想，手指边落下几滴鲜红的液体，忽的瞳孔收紧，颤抖着伸手去触碰，粘腻滚烫的感觉令我全身一颤，这是……血？！

眼前很不清晰，越来越沉的冰凉让我身体渐渐麻木。我试探着起身，却感到身后不知谁抱着自己，然后便是身体极度沉重，直直地跌进他的怀里，任凭他抱着，依附着他面勉强站立。

“没事吧？”

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情，突然心头有些好笑，我这算是被人在法院门前袭击了吧？这么想着，突然就笑出了声。

而这一笑，似乎吓坏了搂着我的人，“看样子摔傻了。”他的语气极尽调侃，但抓着我的力度泄露了他的紧张和担心。

我这才看清搂着自己的人是谁，顿时脸色一变。

“怎么是你！”话一出口就意识到失言了，“我不是……”

“伤到哪里了？”他低沉地笑了笑，并不在意我说了什么，没有了刚才的不正经，“还行吗？”

我咽了口气，费力地点头。

目光触及到指缝中的殷红，王宇轩拿开我的手，动作很轻柔，“都流血了。”

“都是你，你这个良心被狗吃的。”一句辱骂声传入两人耳里。

我和王宇轩这才注意到被保安还有其他人拦着的老年妇女，因着额头上的血进了几滴到眼睛，我有些看不真切不远处的人影，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顾不得疼痛，我缓缓向前走进几步，这不是刚才庭审中的被害人的母亲吗？！

“你说，你是不是拿了那个疯女人什么好处。”

说着就朝着我近了几步，但被保安和她身边的人拦下，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被害人亲属。

王宇轩眼疾手快地将我拉回了几步，刚好着妇女之间隔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一个男人说，“姐，你别闹了，这是在法院。”又转身对着我，“对不起，我姐姐精神受了刺激，希望您见谅。”

妇女不听，呵斥说，“法院怎么了，”冲了几步，转头用手指着我，吼道：“都是你，要不是你，那个疯女人早就判死刑了。”

“姐！”

“我说错什么了吗？”老年妇女想要挣开那些人的禁锢，却被拦得更紧，几番挣扎无果，募地泪水就顺着枯黄瘦削的脸颊落下，“她杀了我儿子，就该死。”

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坐到了地上，声嘶力竭地哀嚎。

“我要那个女人也去死……”

“姐，”男人和保安用力想要拉起妇女，“你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