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想靠近你（4）（1/2）

昨天给简夏送去吃的之后，我就回酒店了。第二天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快要下午四点了，他的语气很着急，简单收拾行李和文件下楼，简夏还是在前天的位置坐着等我，不知道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交流，还是周围跨年的热闹氛围，我总觉得不太自在，谈不上是不是因为关于香港的攻略都白做了，总之，心情不算很好。

“新年快乐。”

我微微一愣，“新年快乐。”

他的脸色看起来要比昨天好很多，人也看上去精神一些。

片刻之后，简夏的语气有些歉意，“本来想带你看一看，但公司那边有点事情，需要马上回去。”

“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出差，”你不用觉得抱歉。

他明显愣了一下，后一秒嘴角微扬，语气却裹挟着涩然，“也是，你一贯不喜欢看这些。”

我抿了抿下唇，“现在就走吧，等下人多了，容易堵车。”

“急什么，你就这么不想待在这里？”

他的语气陡然恶劣，不大不小的声音，却也引来周围人的注意。身上突然纠缠了很多陌生人的目光，头皮一阵发麻，心里也毛毛的，我是真的很不喜欢这种“众矢之的”感觉。

“我只是实话实说。”我尽量使我的语气听上去平静，毕竟我做不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闹得很难堪。

“小轻，我想你忽略我们的过往，重新开始，”他叹了口气，眼神缓和很多，“但当你真的这么做的时候，你的态度真冷。比之齐淼，他其实比我好，至少你抗拒他，代表你心里有他，而你面对我，就像是陌生人。”

简夏的话一出口，我暗暗紧了紧抓着文件的手，心里倒吸一口凉气。我原以为他知道齐淼之后会很生气，但他的表现却是忧伤，突出其来的变故，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以前只知道愧疚他，哪怕在雨然的劝诫还有他的深情下，我依旧只是愧疚。本以为对他还算是了解，但他有时候的行为和做法，甚至是说的话，都让我对他很陌生。

他也同样沉默着，如深潭般的黑眸中盈着黯然。

“小轻……”

“别说。”

简夏黯然一笑，无奈一叹，“走吧。”

去机场的路上，来来往往很多车，像是集体约定好一样，大家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庆祝这难得的好时光。漫天色彩斑斓的夜灯，飘扬的花气球，还有动听的音乐，一切都是那么振奋人心，但却和我的心境大相径庭。

可能在时代的洪流里，我从来都没有融入过，不喜欢到人群密集的地方，不喜欢去过于热闹的地方，甚至春节时家里的亲戚太多，我也会觉得不舒服，以至于简夏看不懂我，齐淼看不懂我，乔安沣看不懂我，就连雨然，也很无奈我在想什么。记得前不久碰到一个初中同学，心理学专业，说我这是一种从小时候就有的变相的自闭，把自己关在狭小的空间里，不出去也不让人靠近。初次听见，我还觉得很好笑，但现在想来，她说的好像没错。这些年工作，我除了被同化成我一直所不齿的那些人以外，每当夜幕降临，我能做的就只是坐在电视前或是埋首于成堆的案件里。电话簿只有必要的联系人，案子一旦结束，代理人不是被删掉，就是永远不会提起，甚至不会有一个备注，微信上的聊天记录五指可数，更别说冷寂的朋友圈。在别人眼里，我是一个事业有成，值得称赞的职业女性，像我这种人，一般人缘很好的。

下了飞机后，简夏让小刘我回家，我没有拒绝，毕竟这个时间了，很难再机场打到车，我很累了，想睡觉。

元旦三天假期，难得在家闲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接到了雨然的电话。

意料之外，她是打来跟我道歉的。

“我想了好久，才觉得作为闺蜜，出卖你是不对的。你的喜好是我告诉简夏的，还有安沣并没有出差……总之，千言万语，我只希望你能理解我也是担心你的个人问题，求原谅。”

心里的一些疑问被解决，反倒松了一口气。

“没事，我知道你靠不住。”

“那，晚上一起？”

“晚上什么？”

“我给你发短信了，你没看见？”

“你说若若？”，我无奈地喝了口水，“雨然，你饶了我吧，你知道我去了也会冷场的。”

这个叫若若的女生，是雨然的室友，跟我也算是比较熟悉，听说她去年结婚了，今年九月份的时候，她老公调到魔都的分公司这边，因为不想分隔两地，索性干脆辞掉工作，和她老公一起到魔都，说是要停下工作备孕。老早就想约我和雨然吃饭，只是由于我们事情太多，时间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不会的，就我和你，还有若若和他老公，吃个饭而已。”

“可……”

“不许拒绝。”

雨然的语气突然变得固执，我笑出声来，“对我这么凶。”

“好小轻……好吗？”又是一副讨好我的语气。

“你真善变，”我想了想，最后说，“我好像有点感冒，不想开车，你倒时候来接我，可以了吧。”

“感冒？怎么弄的，严不严重？”

我很幽怨，“拜你所赐，去香港没带行李，还淋了场雨。”

“嗯，怨我怨我。”

可不是该怨你吗？要不是你开庭，还故意不告诉乔安沣，哪用得着我去香港出差。

晚上，我和秦雨然如约到了若若订好的房间。一进去就看见若若已经在了，正在招呼服务生倒茶，说她老公去外面点菜了，马上就进来。反倒是小杰和席南也在这里让我有些吃惊，雨然没说他们也会来。小杰一看见我，就兴冲冲地跑进我的怀里，甜甜地唤我一声‘干妈’，这一举动，惹来了若若的不满，抱怨小杰怎么不叫她‘干妈’。

“我也去帮着点菜。”席南在旁边说了一句之后，就推门离开。

“好。”

“嗯。”

我和若若同时出声，反倒是雨然在一旁没有答话，脸色看上去也不正常，有些奇怪。

“你怎么没告诉我席南也一起来，”我在问雨然，“早知道就一起了。”

小杰晃了晃我的手臂，忙着说：“是爸爸带我过来的。”

“他说他工作忙，”雨然神色躲避，“我以为他不来了。”

“哎呀，快坐下，难得能聚在一起，”若若揽着雨然的肩膀，笑了笑，“过节嘛，人多更热闹。”说完，拉着我和雨然坐到后面的临时沙发上，抱怨道：“结婚的时候没通知我就算了，现在儿子都这么大了，也不知道联系我。”

“你现在知道也不算晚啊，”雨然答道。

“怎么不晚，”说着从我手里拿过小杰的手，带到自己跟前，噘着嘴，“小杰都这么大了，我这个做干妈的，都没关心过，还不晚啊。”

兴许是若若的表情过了些，小杰有些怕生地跑回雨然怀里，低低问道：“妈妈，怎么又来了一个干妈，有两个干妈是不是犯法的啊？”声音虽然小，但坐在旁边的我和若若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哈哈哈……”若若笑出声，“还是雨然生出来的儿子厉害，从小就深谙法律。”

话一出口，我和雨然相视一笑，仿若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活，那时候的我们也是如此，找一个晴朗的天，相约一起，聊人生和八卦。小杰虽然听不懂，但感觉是在说自己，粉嫩的脸颊也浮上害羞的绯红。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陌生男子，若若看见他，立马上前，揽着他的手臂，眼神里溢满了温柔，那是幸福的模样。她止了笑，看着我们比较郑重，“好了好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楚佑霖。这是我大学闺蜜，秦雨然，还有文落轻，旁边的小孩，是雨然的儿子。”

我们礼貌地点点头，算是示意。

“爸爸！”小杰的声音响起，适时地提醒了我们席南的存在。

“哦，差点都忘了，这是雨然的老公，席南。”

“你好。”

楚佑霖伸手回握，“你好。”

“人都到齐了，我去看看，可以出菜了。”说完，她就朝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