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想靠近你（3）（1/2）

“喂……许结。”

“落落，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我现在在香港出差，跨年可能不能去找你了，不好意思。”

“不是说了能赶回来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透过玻璃，我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有些不忍。

“没有……你也知道，做我这行的，工作说来就来，来了也不能拖时间。”

“嗯，好吧，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嗯。”

挂了电话，我走进房间，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器具，白色的床单还有白色的窗帘，空气里弥散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不刺鼻但也不好闻，床上睡着的人表情安详，和我内心的矛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略显戏剧。

我靠近床边，昏睡中的人眉头依旧紧锁着，估计还在忍受着身体的疼痛，脸色苍白而憔悴，没有了一如既往地神采飞扬，看上去很脆弱，也很无助，不可否认，我心里缠绕着的，是愧疚和……心疼。

昨晚我和简夏回到酒店，分开的时候，我看他淋了一身的雨，本想提醒他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但他被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叫走了。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也是被一个陌生人带到签约的地方，在那里看见简夏的，当时就觉得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但他什么也没说，我也不好开口。只是没想到刚离开签约的地方，他就昏倒了，若不是路人帮了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把他送到医院。其实现在想起来，能顺利完成签约，也不过是他在强撑着，不然，他早就昏倒了。

“病人体温39.4摄氏度，发烧高热。”

医生的话就像是逃不掉的魔咒，一遍又一遍响在我耳边，迫使我不得不去面对。我怎么可以忘了，小刘告诉我他原本就生病了，而且还喝了酒，可转交给我的醒酒药和感冒药还静静地躺在我的行李箱里；我怎么可以忘了，寒冬的雨冰凉刺骨，但他却把遮雨的方寸空间都用来保护我。

“很严重吗？他昨晚还淋了雨。”

“病人有胃溃疡，淋了雨，可能会导致并发症，我建议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等他退烧了，再看看。”

事实上，我已经心乱如麻。

26岁这年，一场离婚官司，我重逢了青涩岁月里最重要的两个男孩，一个深爱，一个愧疚。当他们两个人都重新靠近我时，我却只想着逃离。不一样的感情，却是一样的结果，是真的应验了感情坎坷吗？真真假假，兜兜转转，我理不清，但却必须要看得分明。

齐淼，我深爱的男孩，我们在最稚嫩的年纪分开，又在历经世事后的岁月里重逢，即便我还放不下心里的执念，但他的身边已然有了比我更爱他的女人。他说他还是十七岁的齐淼，但这样的感情与我而言，已经不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了，可能，这就是书上说的，纵相思入骨，然时光不复，回首再见时，已是咫尺天涯。

那么简夏，又是怎样一个存在？只是愧疚？还是其他？

我记得有人说过：人之所以放不下前一段感情，是因为还没遇上一个能让你心甘情愿忘记以前的人。抛开我和简夏的三个月，我和他也只是最纯粹的陌生人，我不知道我还在纠结什么，矛盾什么，以至于我不能对他敞开心怀，对他的靠近熟视无睹，甚至想要逃开。

可能，一份建立在愧疚上的感情，于他而言不公平，于我而言，也难以启齿。

“呜呜呜……”

我缓缓从思考里回过神，寻找声音的来源。

是简夏的电话，何明恩打来的。

我想了一下，按下接通键，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询问，“简夏，合约搞定了吗？”

“何经理，我是文落轻。”

短暂的沉默，电话那头明显有些吃惊。

“怎么是你，简夏呢？”

“简总他，”我斟酌了几秒，“发烧住院了，现在昏睡着。”

“怎么回事？严不严重？”何明恩的语气开始急切。

“医生说，退烧了就没事了。”我还是没把具体的情况说出来，聪明如何明恩，他是简夏的心腹，一直在他身边工作，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我和简夏之间的纠葛，如果把实情说不出来，他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尤其是现在我自己都还不知道我和简夏之间算是什么。

“那就好。”虽然他的语气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怀疑，“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应该就能出院，但具体还要看简总恢复的情况。”

“好，麻烦你帮着照顾简总，有什么事情请及时联系我。”

我心里哑然一笑，他最后这句话字字重音，未免太过刻意，也不知道是故意让我听见，还是我想得太多。

“谁的电话？……”嗓音沙哑干涩。

我蓦地转过头，他的眼睛疲累地睁开，触及到光线，像是有些不太适应，又闭上后才缓缓睁开，看见我时，眼眸的疑惑被意外取代，“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何经理的电话，”我坐到床边的椅子上，“问签约的事情怎么样了。”

简夏抿唇一笑，眼眸浅淡地盯着我，柔情似水。

“你发烧了，我去叫医生。”

“小轻，”他突然抓着我的手，“我好多了，你先别走。”说完，另一只手撑起，艰难地坐起来。

不知为何，他这个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抓住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只要一放手就会消失一般。这样的他，和记忆里的模样很不一样，我觉得陌生。

我抽回手，“你不觉得难受就行。”

听到我的话，简夏紧锁的眉头才松开，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刚才，李总来过……说，让你多保重身体，以后还有很多合作。”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