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一击致命（1/2）

“够了。”韦太后用一种冰冷而厌烦的目光看着她：“冤枉？这宫里的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你的贴身心腹指认你在重华宫圣水中投毒，可是，昨日夜里，重华宫里残留的圣水已经尽数被倒进了功德坛中……”

文惠猛地睁大了眼睛。

“今日清晨，重华宫中已经换上了新的圣水，你毒害皇后的一切物证便消失殆尽了。”韦太后的面色越来越冷：“华妃，你倒是有胆识。胆敢在供奉佛祖、普济众生的甘露中投毒！戕害皇后、冒犯佛祖，这两条大罪，每一条都能够让你身首异处！”

文惠的脸孔因为惊恐而变得扭曲。她大口地喘着气，不可置信道：“不，不，臣妾没有……怎么可能，所有的圣水都已经被倒进了功德坛里？不可能，不可能，臣妾没有在圣水中投毒，那不是毒药……”

她的心腹晗芷因为受刑不住，招供了她们在圣水中动手脚的事实！可是，那个时候，晗芷并不知道圣水中添加的东西是凝香散！

晗芷没有说谎！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按着自己的吩咐将那一包药粉掺进了水中，却下意识地以为那一定是麝香一类能够戕害胎儿的东西！

当时……

自己没有对晗芷透露全部的真相，因为即便是多年的心腹，也不能无条件地相信。可是如今，自己小心谨慎的手段，却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昨日法事中所用的圣水分明还有剩余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快被倒进了功德坛中？所谓功德坛，乃是重华宫里供奉菩提树的花圃，所有的圣水都已经渗入地底，再也找不出痕迹了。她想要自证清白的凝香散，也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难道，是皇后……

文惠的心跳越来越快。突然间，她扑上前抓住了太后的裙摆，叩头道：“太后娘娘，不是这样的，您听臣妾解释，臣妾没有投毒……”

“为了残害皇后腹中的嫡子，你竟在重华宫中动手，不惜毁了哀家祭天的法事！”韦太后目色凛然：“你这样的毒妇，哀家留不得！来人，将华妃文氏禁足长春宫，待查清重华宫投毒案之后再行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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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长春宫的落锁，凤坤宫中的六娘抖着手指，从一个白玉瓷瓶中倒出两颗药丸含进口中。

在她面前，陈清用沉肃的目光在床前跪着的几位御医身上刮过：“皇后真的没有大碍吗？那日重华宫法事中，罪妃文氏到底下了什么药？”

几位御医都老老实实地跪着。王院判叩首道：“微臣为皇后诊脉，并无滑胎之象。只是皇后娘娘心绪烦躁、血脉不畅……”

陈清的眼睛眯了起来。

“微臣揣测是吸入了少量的红花所致。”王院判微微蹙眉，思忖着道：“幸而用量极少，只是会使娘娘血脉紊乱，并未导致小产。娘娘当日身上带着微臣配的安胎养血的药丸，估摸着娘娘是吃了药，才能化解红花的功效。”

王院判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并没有什么底气。

皇后的脉象令他十分疑惑。的确有血脉不畅、胸闷气短的症状，但又因为皇后昨日服用了多达四种不同的药丸，药性相生相克，导致他已经诊不出来皇后是因为什么产生了这些症状。

脉象上查不出来，他只能通过皇后的描述来推测。浑身酸软疼痛、头晕目眩，这些恰恰是孕妇食用红花后的反应。而如果是红花的话……

皇后是昨日在重华宫里吸入红花，后又服用了多种安胎固元的药物，到了今天，红花在人体内的痕迹便也无影无踪了。如此推断，倒是合理。

陈清看了看王院判，又转首拿过了六娘手里的瓷瓶，细细打量了两眼。

“红花，是么？”他冷声道：“若不是皇后身上带着这些药丸，怕是就要……”

一壁说着，陈清的目色中透出凛冽的寒光。他死死捏着手指，恨道：“查，彻查！那个女官晗芷，给朕好生看守，不准让她死了！长春宫里的文氏也派人前去审问！没有物证是么？哼，若真是她所为，就一定能查出漏洞！朕会要她生不如死，要她抄家灭族！”

陈清声色中的狠戾让殿内人都吓得瑟瑟发抖，坐在床上的六娘都忍不住将身子缩了起来。她睁着一双小鹿一般湿润的眼睛望着陈清，轻声道：“皇上，文氏她好歹是您亲封的华妃……如今只有晗芷一人指认她，又没有别的证据……”

陈清看向她，目色中的寒气渐渐褪去，转眼间已是满目的疼惜和愧疚。他忍不住将尚且浑身虚弱的六娘拢进怀中，死死摁着道：“妙莲，你就是不听朕的话！朕不是告诉过你，除了自己的身子，旁的事情都不可以去迁就吗！不过是重华宫的法事而已，你为什么……”

说着竟声色哽咽：“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