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执念（1/2）

商行只是委婉地表达了可儿的意思，并没有直接说到死。

皇上本来以为是女儿不小心伤到哪里了，听到不是受伤才松了一口气。可细想起来，发现“离开”这件事也很严重啊！

“女儿啊，爹爹保证，以后不会有任何人伤害你，就算是你的母亲也不行，爹爹，不，朕觉得不会允许的！君无戏言！你要相信父皇啊！”皇上的脑海里最先想到就是十年前赐死她的事。

而在看到可儿听到后，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皇上又急忙补充道：“女儿啊，你想离开，是不是担心不能适应皇宫的生活啊？没关系的，如果你不习惯的话，你之前在外面怎么生活的，回去了依然可以那样生活。父皇都不会管的，你怎么开心怎么来，好吗？”

“爹，妹妹的意思是，这里已经没有她所在乎的了！”商寒一语点明。

皇上只觉得心头被插了一刀，忍着泪水，捧着可儿的脸说道：“女儿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还有我们啊！难道爹爹和哥哥你都不在乎吗？你真的不能原谅我们吗？”

皇上的心意，可儿如何不能感觉到呢？就是因为深刻地体会到，所以不敢看他，所以犹豫！

“万事万物皆有缘法”“有因必有果”

静善大师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可儿终于抬起头看向皇上和商行，不一样的眼睛，同样的疼爱、不舍、愧疚还有怜惜。

可儿在心里问自己：“难道我真的要以商羽的身份在异世活下去吗？”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可儿最后还是暂时妥协了，“好！我答应你们，我不会主动离开的！”

这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虽然她不是真正的商羽，但遇上这样好的父亲和哥哥，她还是有点舍不得的，或许老天在换一种方式弥补她对亲情的缺失吧。

皇上在听到可儿不会离开时，便大喜过望，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颇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很明显，皇上是忽略了“主动”两个字，可在场其他的人却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商行脸色微沉，转瞬又恢复了往昔的柔和，伸手摸了摸可儿的脑袋。

如此温馨的氛围，商寒既没有加入，也没有打扰，仿佛那三人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面上是风平浪静，心里却是冒出很多疑问，纷乱不堪。尤其是对于那个妹妹，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死如此执着，甚至在父皇做出那么大的承诺下，只是答应不会主动离开，也就意味着如果有人想杀她，她不会逃也不会躲。

世上怎会有人这样不在乎生死？换作是看遍繁华、阅尽世事的老人，也不一定有这种觉悟。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十四岁、尚未及笄的小女孩儿呢？

还有，如果她真的一心想死，又为何在沧音寺隐匿生活了十年？

此时的可儿在商寒看来，就像是烟雾缭绕的群山，看不清虚实。

虽然一切还有待观察，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现在做一个好哥哥的样子。而且，如果再呆站在那儿，父皇又要发难了。

“妹妹，还有我呢！皇兄一定好好疼爱你、保护你的！”商寒笑着走了过去。

可儿本来想吼一句“你少在那里虚情假意”，又考虑到现在温馨甜蜜的氛围，便忍了下去。干脆扭过头不看他，眼不见心不烦。

商寒装作没看见一样，依旧笑吟吟地看着她。

“拜见皇上、殿下、公主！”

消失了许久的贴身侍卫墨砚突然出现在院中，虽然是单膝下跪，但明显有些支撑不住，摇摇晃晃。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很多口，浓重的血腥味瞬间驱散开来。

处理了那些黑衣刺客后，商寒就去门外检查过尸体，当时并没有看到墨砚。

“怎么回事？”商寒冷冷地问道，薄唇禁抿，散发出一种压迫感。

“半个时辰前，属下收到情报，说是杀手门的掌门携大队人马朝沧音寺赶来，说是要取公主的性命。杀手门的掌门从不轻易出动，这消息着实引人怀疑。于是属下便想先行过去查探消息，再回来禀报殿下。谁曾想来者真的是云掌门，属下学艺不精被发现，几番苦战才杀了回来！”墨砚注意到院子和房间里的惨状，深感失职，“属下没能保护好殿下，请殿下责罚！”

“杀手门？云掌门？”商寒眯了眯眼，掩去眸中滚滚的杀意，嘴角上扬，带着嘲讽的意味，“如今江湖上的人是越来越不把皇室放在眼里了！”

可儿也不知道杀手门云掌门在江湖上是什么地位，不过看到皇上和商行眼中转瞬即逝惧意，心里大概有个数，也不由地感叹道，这个商羽公主得罪的人还真是不一般啊，买通那么厉害的杀手组织来杀她。看来要想在这里活下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无所谓，正合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