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离开（1/2）

可儿这次倒是很感谢商寒的插嘴，难得看他有些顺眼了。

商寒径自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捧着她的脸，嘴角含笑，“放心！皇兄已经决定不杀你了！”

因为商寒的动作，可儿被迫与他对视。而当她看到商寒的眼睛时，却是有些意外，之前的冷漠杀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暖意，她居然还看到了怜爱，可儿觉得她的眼睛一定是瞎了！瞎了！

看到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和表情，商寒哈哈大笑起来：“你眼睛没瞎！没看错！现在，我的确想做一个好皇兄了！”商寒的脸本就棱角分明，平常又惯会隐藏情绪。如今发自内心的微笑起来，整个人都变得柔和很多，倒像是一个爽朗的少年了。

可儿现在不是怀疑，是确定，非常肯定，她的眼睛瞎了，怎么尽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

商寒倒是完全没有在意一般，慢慢收回手，跟着他们一屁股坐在地上，“其实我刚刚本来就没打算杀你，只是为了刺探你。在寺庙隐匿十年的你突然出现，我没道理不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或者是你背后有什么人在操纵。我知道你是在故意激怒我，所以我顺势而为，看一看你是真的想寻死，还是为了借机取得我的信任故意这么做？不过后来托那些刺客和大哥的福，我现在可以确定你只是单纯地想寻死而已！”

商寒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又再一次让可儿大开眼界，佩服之后，便觉得很受挫，自己傻傻地以为是给他设了套，没想到，自己却是在他算计之中。

“不过这仅限于现在！”商寒话锋一转，“如果以后让我发现你做出任何大逆不道、罔顾江山社稷的事，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那时候，自然也不是你的皇兄了！”

**裸地警告，充满杀意的眼神，威胁的语气，周身的寒气，都在告诉可儿，他没有在开玩笑！

才片刻功夫，商寒又恢复到那个气势逼人、不顾念骨肉亲情的高位者的形象了，真的让可儿怀疑刚刚那个笑着的爽朗少年是自己看到的幻觉。

“皇兄？我从来就不稀罕。”可儿也不甘示弱地回击，甩了他一个白眼，转过头便看到了商行，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有些事是躲不掉的，还不如爽快地说清楚。

“因为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我所在乎的。父母抛弃我，朋友们也离我而去，我的生命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其实可儿是说的自己的事：自己在现代，刚刚出生就被父母丢在路边，还是孤儿院的阿姨收留了她。阿姨因病去世后，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孤苦伶仃，不在乎生死。直到遇到了她的闺蜜们，遇到了她们两个，她终于感觉到她的生命有了活力。到后来，连她们也先后离开了，她便觉得没有意义再活下去了，毅然决然地走进了无边的大海。

可是在商行听来，以为她说的就是商羽。商羽在四岁的时候，被自己的母亲亲手下旨“赐死”，被父母抛弃。虽然好不容易活了下来，但想来在这寺庙中也没有什么朋友。想到这，商行更是心疼了，轻轻地把可儿拥入怀中，柔声说道：“可是哥哥在乎你啊！从小都在乎！爹爹也是！爹爹当年可是宁愿舍了江山，也要保下你啊！”

商行的怀抱很温暖，就像之前皇上的一样，充满了疼爱怜惜。两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抚她所有的不安。如沐春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人褪去所有的防备和坚强，只想沉溺在其中。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我，我已经不是商羽了！”迟疑了一会儿，可儿还是说了出来。

商行松开手，可儿已经不敢与他对视了，她不敢听他的回答。

商行则是轻轻把她的头抬起来，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小傻瓜，因为你是我的妹妹！而且，哥哥已经知道你不是商羽了！”

“你知道？”

商行轻轻地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当哥哥什么都不知道吗？哥哥知道，你现在是安宁公主！”

一听到“安宁”，可儿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了下去。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嘛！

“不管是商羽，还是安宁，你都是我的小妹！哥哥会永远保护你！永远疼爱你的！这是不会改变的！”

可儿不敢抬起头，她害怕，害怕自己一旦看到那温柔似水的眼神、暖暖的笑容就会深深地沉溺下去，打破自己的坚持。虽然在看到商行第一眼的时候，她的确也那样做了，但那仅限于花痴，不涉及她马上要做的有关生命的决定。

小的时候，因为孤儿的事，就没少被嘲笑过，自己也每次以不在乎、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来反击。可是每当夜深人静，一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她是多么希望可以看到父母的身影，可以依偎在他们的怀里撒娇，又或是跟哥哥姐姐斗嘴，甩去一天的疲惫……对于普通家庭来说，这都是再平凡简单不过的事了，可对于她来说，却是穷极一生都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而如今，只要假装商羽，自己就可以得到哥哥的宠爱，还有，父亲的疼爱。

难道我真的要以商羽的身份在异世活下去吗？可儿在内心询问自己。

看着可儿紧紧的缩在一起、抱住自己的时候，商行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有些自责地开口：“以前是哥哥和爹爹不好，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你不把哥哥和爹爹放在心上，我们不怪你！但是以后不会了！我们会尽一切的努力来保护你！对你好！”

又轻轻地把可儿紧抱的双手拉开，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低下头与她对视，带着询问的语气：“妹妹如今可愿相信我们？”

可儿最终还是看到了商行的眼睛，种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