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遗音空鸣（1/2）

商允在回京的路上收到晏祈的传信，当下连夜赶路，以最快的速度回来。要没收到晏祈的传信，他约莫傍晚时分才能回来。

元诚和晏祈走出屋子，商允不管什么，直接将两人揍了一顿，沈明裳看着心疼，却不敢在这时候触外公的眉头。不让外公出气，他能变着法子折腾元诚和晏祈，还不如现在让他揍一顿来得简单。

好在商允顾忌着元诚身体，没揍他太狠，可怜的晏祈，就惨多了。揍了两人，商允朝他们哼了一声，往沈明裳身边走去。沈明裳的面色，算不得太好，商允为她把脉，得知人只是虚了几分，这才放下心来。

“进来说说，梦魇是怎么回事？”商允走进屋子。

沈明裳走到他身旁，抱着他的胳膊撒娇，“也没多大事，就是做了个噩梦，现在会时不时的想起。”在商允面前，沈明裳没敢说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别看商允有时需要人哄着，但这人，其实就是个老狐狸，沈明裳在他面前，道行还不够。前世种种，之于她，就是一个噩梦，一个让她无法真的释怀、真的忘记的噩梦。

商允瞧着沈明裳，问：“真的只是做了个噩梦？”他瞧着可不像。

“只是噩梦，只不过真实了一点，让我分不清梦境现实而已。”沈明裳不敢看商允的眼睛，前世之事，她能对元诚说出口，但对外公，她没办法开口。不是不相信外公对她的关心，只是事情太过离奇，没法说。

商允盯着她看了一会，叹气，“你不说，外公也不强问。梦魇缠身，最好的方法，就是彻底从中走出来。外公问你，什么人能将你从梦魇中拉出来？”

“什么意思？”沈明裳不是太懂商允的问题。

这时，元诚忽然开口，“外公想说遗音和空鸣琴。”说着，视线落在商允带回来的匣子上。

商允带回来的匣子，约莫两臂长，看着，能放下空鸣琴。

沈明裳和晏祈没听过空鸣琴，一时有些懵，视线落在商允身旁放着的匣子上。

“你听过遗音和空鸣琴，十业对你倒是厚爱。”

十业，正是元诚的师父。

元诚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师父对元诚，确实厚爱。”没有师父，就不会有九幽卫，不会有现在的他，对师父，元诚一向敬重，只可惜师父没能看着他娶亲成家。

商允打开匣子，里面放着一具琴，看不出用什么木做的，但看其色泽，可见有些年头了。

“遗音，是一本琴谱，记载了音杀之法以及控魂心曲。遗音一出，可攻可守，难逢敌手。不过，遗音只有在空鸣琴上才能发挥最大威力，其他琴，无法承受灌注弦上的内力。”商允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封面上“遗音”两字龙飞凤舞。

晏祈忽然想到什么，大呼，“爷爷，百年前祸乱江湖的魔琴仙子，使的招数，莫不就是遗音上的功法？”让他静静去，这种东西，怎么会落到自家爷爷手里，还被他拿了出了，难道，他想再看一场腥风血雨。

看出晏祈所想，商允直接将手边茶盏扔向他，“你个混小子，想的什么，魔琴仙子算什么，不过是窥得三分遗音，最后练得走火入魔。不管是遗音还是空鸣琴，都不是邪物，只是用的人生了邪心罢了。遗音和渡魂九转同出一源，要不是他学了渡魂九转，我也不会将这东西拿出来。”空鸣琴本是世间至宝，却因人沦为邪物，可悲至极。

元诚从师父口中听过渡魂九转和遗音的故事，对遗音、空鸣琴有着别样的向往，只是师父曾说过遗音和空鸣琴不知失落何处，也许已经不存在了，却不想他还有见到它们的机会。

沈明裳对江湖轶事没兴趣，她只想知道，“遗音和空鸣琴，和我梦魇有什么关系？”

“外公说了，遗音由两部分组成，音杀之法和控魂心曲，音杀既已琴音化利刃，于方圆百步内取人性命。而控魂，是一曲子，可以迷惑人心，让人遗失自己。控魂心曲，可伤人，可救人。”元诚解释。

商允接着他的话补充，“以琴曲入梦，让人将你从梦魇中拉出来，这是摆脱梦魇最彻底的方法。”商允说着，将遗音扔给元诚，“以丫头对他的在意，想来只有他能将你从梦魇中拉出来。”

“这对元诚，会不会有影响？”沈明裳忙问，此等逆天之法，对应的，应该付出些代价的。

商允没瞒沈明裳，“控魂心曲，要控人魂，首先要自己不受控制，这个过程，比较痛苦，但只要渡过了，就没事了。”

音杀、控魂，看似前者威力更大，实则不然，控魂的威力，远远是人想不到的，只看弹奏他的人本事如何。

元诚将书翻到控魂心曲部分，专注于它。元诚琴棋书画都拿的出手，看乐谱，完全不成问题。沈明裳听了商允的话，刚想阻止元诚看它，却被商允制住，拉着出了屋子，晏祈不明所以跟着走了出来，元诚似陷在乐谱中，竟没注意到他们的动作。

出了屋子，商允才对沈明裳解释，“控魂心曲，不是什么都能看的，没那个机缘的人，不会陷入曲谱，反而会因曲谱发狂发癫。我果然没看错，遗音和空鸣琴，注定认他为主。”知道元诚学了渡魂九转，商允隐隐就有这猜测，现在猜测落实，不由松了一口气。

“外公，他……”

“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他若不是和遗音有缘，不能将渡魂九转练至七转，不，应该是八转，解毒时，他突破了。当初十业传授他渡魂九转时，只怕不单单因为他的身体只能修习渡魂九转。”商允安抚沈明裳的情绪，“遗音和空鸣琴背负百年骂名，只怕先辈不能安眠，他若能为空鸣琴正名，是空鸣琴幸事，亦是他的幸事。”

“爷爷似乎格外在意空鸣琴。”晏祈说。

商允抬手拍他，“空鸣琴是你先祖之物，爷爷能不在意，不然你以为爷爷为什么会有遗音和空鸣琴。当年遇上十业，爷爷就认出来了，他和爷爷两百年前是一家，不过爷爷看他不顺眼，没认他。”

“爷爷，祖上貌似很有名啊！”晏祈感慨，还很好奇，他一直就奇怪那些古籍孤本都哪里来的，现在看来，是有渊源啊。

商允轻叹一声，“都过去一两百年了，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