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表里不一（1/2）

清新如炬的阳光，如孔雀一般在天幕间开屏。天空澄净透彻，蓝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偶有几朵白云轻幽的飘过，幻化成不同的形状。因昨晚下了雨的缘故，空气里还有大雨过后泥土冲刷过得土腥味儿，花草树木上，还存留着雨水滋润过后的清新感。

南临使者团离开已经有小半个月，未签协议未发布声明，只是口头上的友好交往让无数百姓对此次交流深感疑惑，而大秦皇室则是担忧以质子身份被留下来的六皇子。说是质子，不过是个弃子，已经有官员意识到此次出访很有可能是南临皇子之争产生的结果，但无论如何皇甫尘作为一国皇子尽管无权无势也不能报以怠慢。因此大臣们经过两个早朝的商议，最后决定以以前大臣们的老宅翻修一下作为他的质子府，以示尊重和重视，而在府宅翻修这些天，六皇子还是暂居定安国府。

而皇甫尘自从和战弦歌单独划过船后，竟一反以往的低调和内敛，主动在战弦歌面前大献殷勤。而他又不是用送首饰之类风流纨绔子弟管用的招数，而是如春风细雨一般一点点渗入战弦歌的生活。比如早餐上一道亲手做的小菜，批改公务时端去一杯缓解疲劳的花茶，细心挑选的可以挂在卧房里缓解心情用的吊兰···虽都是些不值钱的玩儿意，但流淌的却是淡淡的关怀，让管彤看了都忍不住感慨六皇子的苦心孤诣，这礼物送的都无法让人拒绝。而皇甫尘一次挑选礼物时无意间说漏嘴，言这是给少将军准备的东西时，京都里很快就传出了六皇子钟情少将军的传言。更有甚者还传出六皇子是为了少将军而选择留在大秦这种浪漫的说法。

一个是无权无势但风度翩翩的南临皇子，一个是位高权重风华绝代的大秦战神，再加上已于少将军结成婚约的刑部王爷，三人的关系一时间成为百姓们饭后闲谈的话题。可不管是主人翁六皇子还是被扯进去的凉王，亦或是处于话题中央的少将军，完全不管外面的流言蜚语，该练兵的练兵，该查案的查案，该追人的追人，几乎冷漠的态度竟让外面的传言渐渐淡了下来。

深夜，东宫太子府。

太子妃提着夜宵，轻轻地敲开书房的大门。看着正在烛光下工作的丈夫，眼底划过丝丝心疼。随着皇上逐渐放权，司空玉也比以前更加忙碌，最近一段时间更是常住书房，连后院也不怎么去了。

“殿下吃点儿宵夜再忙吧。”看着几日未见的丈夫，太子妃眼底闪烁着丝丝欣喜和期待。殿下几日没去后院，不仅那些侍妾们心底慌慌的，她也有些坐不住，所以来时特地梳洗打扮了一番。桃粉色抹胸直缀长裙，外皮大宽袖粉色刺绣薄纱，长发只取一溜在耳旁绾了一个小小的发髻，用珠钗别着，粉色的流苏垂在耳侧慵懒中添了几分俏皮。纤细又不失曼妙的身材在烛光绰约中透着朦胧的美感，一双含羞若水的眸子却透着丝丝诱惑。

可这般美景并没有打动太子，司空玉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复低下头去：“你来了，东西放那吧。”

贝齿轻咬，司空玉的冷淡让太子妃有些失望，可是听他充满疲惫的声音又有些心疼，便放下食盒将里面的夜宵取出来，然后慢慢的踱步到司空玉身后：“臣妾听说殿下晚上没怎么吃，就让厨房做了几个小菜送过来，都是殿下平时爱吃的。”说着，两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给他揉捏起来。

司空玉正好也累了，听太子妃这么说，便点了点头。

“殿下最近似乎特别忙，可也要劳逸结合，别累坏了身子。”

听着太子妃柔柔耳语，太子叹了口气：“本宫知道，奈何公务太多，如果处理不好父皇肯定会失望。”

“臣妾相信殿下一定会处理好的，毕竟殿下从小到大哪里让父皇失望过？”太子妃的一句肯定地反问，让司空玉心底如被温水洗过一般舒坦，唇角也不由自主的扬起。

太子妃继续道：“再者，殿下身边还有凉王和少将军啊，这两位能帮殿下解不少忧。”

太子却微蹙起眉头：“三弟自然是我不可或缺的帮手。至于弦歌···”想起最近京都流传的流言蜚语，司空玉就有些头痛，“她只要别给我捣乱就行。”

“噗——！”听到这话，太子妃却轻声笑了起来，见司空玉诧异地看着她，解释道，“臣妾生日时弦歌曾经拜托过臣妾一件事，那就是当她以后闯了祸希望臣妾多在殿下面前说几句好话，让您消消气。当时臣妾还以为弦歌是在说笑，如今看来她是真心实意的像臣妾求助。殿下，您说臣妾该帮她说好话么？她可一直对臣妾说，她是殿下您亲亲的妹妹啊。”

司空玉神情一愣，接着脸上的表情一送，无奈地笑了：“这个丫头···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找到帮手了。”

太子妃听司空玉这话，就知道他方才不过是气言，便笑道：“殿下这般气她，不过是因为她随性狂傲的性子，但殿下不妨想想，弦歌自小失去父母，一直没接受过什么正规的礼仪教育，再加上她常年奔波在战场上，养成这样的性格在理所当然。何况殿下以前不也说过，弦歌有时狂傲嚣张起来，也挺讨人喜欢的。就像前不久宴请南临使者的晚会上，要不是弦歌，那使者团还不知多嚣张呢。”

听到这话，司空玉忍不住想起战弦歌在军营里同那沙罗谈判的一幕，的确，如果她唯唯诺诺，如一般女子般规规矩矩，也不会有今日的大秦女战神了。只是这性子对外挺好，对内就有些愁人了。想起刚结束的赵飞一事，虽然歪打正着断了端王这一脉，可也留下个祸患。不过罢了，平时他多提醒一下就是。

看着司空玉眉宇间的川字渐渐抚平，太子妃淡淡的笑了。如今她背后最大的后盾不是陆太傅而是这手掌重权的少将军，因此为了她的未来，她必须要保证战弦歌在太子心底良好的形象。等她在诞下子嗣···想到这里，太子妃的眼神突然变得羞涩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丈夫，牙一咬，身子朝他身上歪去······

朝政顺利外加娇妻可人，第二日司空玉脸色比以前要好看许多，看向战弦歌的眼神也不那么严厉了。少将军还不知道太子妃在司空玉那里狠狠地给自己刷了一把好感，所以面对突然间又和蔼可亲的司空玉有些不适应，一上午都老实得很。

下午，处理完正事的战弦歌应袁乐乐的要求陪她逛街。按袁乐乐的话来说，她穿过来这么久，连京都具体长啥样都不知道，实在是对不起自己这离奇的经历，于是壮着胆子求战弦歌带她出去逛逛。恰好当时管彤也在一旁，许久没买衣服的她听到这话也心痒痒了，于是二人这么一翻磨叽，哄得战弦歌点头答应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袁乐乐看什么都新奇，什么都想摸摸，可管彤却急着买衣服，不等她有何反应就拉着她拽着战弦歌直奔宝菱阁。

管彤虽然是个丫鬟，但吃穿用度却好比官家小姐，宝菱阁这种只有官家小姐太太出入的地方她竟也是常客。掌柜的见她进来，神情中还透着一丝谄媚，可等看到走在最后面的战弦歌时，表情就只剩下恭敬。

坐在单间的软榻上，战弦歌看着管彤让店里的伙计搬进来一大堆衣服首饰，只觉得脑仁发疼。而袁乐乐却两眼放光，毕竟她是学服装设计的，看到正宗的古装难免会有些激动。

二人挑挑拣拣好半天，终于敲定了五条裙子三套首饰，可当掌柜的爆出价格后，袁乐乐又犹豫了。

“怎么了？”经过这小半天的接触，管彤已经和她结成了深厚的友谊。

袁乐乐咬咬嘴唇：“太贵了···我买不起。”一条裙子竟然要好几百两，换算成人民币放到现代，那也是巨款奢侈品啊！

“没关系，有将军呢。”管彤抬了抬下巴，示意正在付款的战弦歌。

“可是···这样不太好吧。”袁乐乐低下头，“将军肯收留我对我来说就是大恩大德了，我怎么能在乱花将军的钱呢？”袁乐乐很想说等她以后挣了钱还给战弦歌，可是又觉得这个想法十分荒谬。

“没关系，将军说了这是最近你辛苦犒劳你的！”管彤拍着她的肩膀说道。

“那也不行。”看着走过来的战弦歌，袁乐乐犹豫了下还是说道，“等我以后赚了钱···还给你。”尽管，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听到这话，战弦歌眼底闪过一丝讶异，管彤也略有些惊讶，但随后就面带笑意的看着她，眼底的温柔也比刚才真实许多。

“不用，你最近帮了我很多的忙，这都是你应得的。”战弦歌也很开心，不管她这个想法有多么不现实，但是她有这份心就说明她已经不再把自己摆在任意所取得位置上了。

将东西让掌柜送回定安国府，战弦歌三人继续漫步在大街上，这次袁乐乐不敢再乱摸乱碰了，生怕自己不小心弄坏什么东西背上一屁股债。

她的小心翼翼自然被战弦歌二人收到眼底。战弦歌摇摇头没说话，倒是管彤扑哧一声笑出来，走过去抱住她的胳膊：“哎呀，你不用这么小心，你现在也是定安国府的一员了，将军有权力也有义务养着你的，所以你想要什么尽管说！一切有将军呢！”

这感觉分明是把少将军当做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