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红尘断（1/2）

不知时辰，醒来已卧床榻，想来诸事已了。

“这，我竟无事。”暮琦抬手查看寻思了一番“糟糕，那女子呢？”瞬间从床上惊坐起，此才发觉房中并未只于暮琦一人。

“放心，那女子无事。”他本伫立于窗前，循声回身来，剑眉英气，面如冠玉，双眸深邃，如子夜寒星一般，一扰白衣，领口处镶绣着银边流纹滚边，腰间束一条白色祥云宽边锦绣腰带，其上的佩剑略带一阵威严，此时男子半倚窗栏，手微托下巴，略有所思，目光如炬凝视着暮琦。不知是窗外此刻阳光正好亦或其他，暮琦深觉男子少了初见的疏离，痴痴的忘了开口。

许是良久无言，男子稳步上前坐在床侧，侧身逼近“当真不记得了？”那声，清冽而低沉，在暮琦心底激起涟漪。

周身气压笼罩着暮琦，暮琦恍然未从男子突然靠近的恍惚中回神“什么？”

“果然是没良心的丫头，当真是记不得了。”男子突莫的一笑，眼神便未从暮琦身上挪开“当初果然是不该先离开。”继而道。

“嗯？”惊讶之余细细端详，手亦不知觉抚上男子面容，黑亮垂直的发，削薄轻抿的唇，高挺俊秀的鼻，棱角分明的轮廓，尤是那双眼，注视良久，恍若跌落一汪深潭，冷傲孤清，孑然间却又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这般容颜见过该不会不识呀，偏暮琦生生记不得究竟何时、何地与之见过。他竟也不阻止暮琦**裸的打量，仍旧嘴角一抹淡淡的笑。

直至良久，才惊觉荒唐，直直往后坐去，男子较暮琦先一步，将手垫于脑后，免去了暮琦差点后退撞上床樑。“小心。姑娘何以如此激动”一阵滚烫冲上脸颊，好不羞人。

“多谢”暮琦不敢抬头，咬着下唇挤出两字，理理衣衫，正襟危坐，一脸尴尬。

“大约莫半年前，岐云山。”男子幽幽道，起身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低首微抿饶有兴趣的注视着暮琦。

岐云山便是暮琦从小长大的地方，山中幽静清雅，景色宜人，空气清新，远离尘世，山中的溪水声，鸟儿的鸣叫声，初春的微雨声，一花一草，一树一木，一点一滴，是暮琦儿时的美好，陪伴着暮琦度过多少个年岁，这份山中的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虽人烟稀少，倒也是自在非凡，怡然自得。

那日，如往日一般夜幕降临，明月高挂，星光点点，伴随着夏日的蝉鸣，暮琦对月抚琴，玉手轻挑银弦，月色如冰微凉，琴声空灵婉转，如此良辰美景，却引来了一帮不速之客。

桌椅碰撞翻转嘈杂之声打断了琴音，不由得寒风阵阵，夜色瘆人，念姨匆匆而来，拉扯着暮琦入了窖房，那是平日里念姨存放年货之处，地方虽小甚是隐秘。

“在这呆着，不要出来”念姨喘着粗气。

“念姨，发生何事”暮琦不解，念姨为何神色紧张。

“别问了，便在此处呆着，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要出来，这是念姨的事，你帮不上忙，知道吗？”说罢念姨微笑着轻抚了暮琦的头，便转身离去。

“快来，这有个老太婆。”黑衣男子寻寻觅觅不知找着何物，其中一人发现了念姨，唤着另一黑衣男子。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实在没见过两位要找的姑娘。”念姨双手被捆置于地上，神色凝重。

“是么，这般娇俏的花衣裳也是你穿的么？”其中一黑衣男子将所翻找到暮琦的裙衫丢到念姨身侧。

“这当真是折煞老身了，这把年纪了确实还喜欢摆动少女家的物件，您不妨看看，老身这不是还擦着胭脂水粉么。”坐于地上的念姨笑着起身想让男子看个分明。

“你给我坐下，这把年纪了如此不害臊。”男子一脸不屑，将念姨推倒，重重倒地。

“你还别说，说不定这老婆子是看上你了。”另一黑衣男子许是觉得无聊突莫的打趣起来了。

“少废话，赶紧问话，若找不到人，我两都难以交差。”事态严重，黑衣男子掩了玩性，继续逼问。“我们并不想伤人，把人交出来，我们都好办。”

“老婆子实在是不知，两位这是要找谁。”黑暗中看不明白，念姨颤抖着身躯，生生喘气望此番说辞没有破绽。

“别跟她废话了，”其中一黑衣男子似被逼急了，揪着念姨衣领一把拉起，另一手将匕首置于脖间，好像下一秒便要贯穿喉咙“老太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良久之后，未见念姨，暮琦于窖房踌躇，秀眉微皱，满面愁容，忧思万分，究竟是何事，不为她道。“不行，我得出去”未见念姨如此神情，如临大敌，声声叮嘱，目畔流年，眼中是化不开的离别之意，暮琦离了窖房，循声至外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