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锣鼓喧天战火缭,山河破碎风雨摇(1/2)
边塞的清晨一如既往的晦涩,空气中还弥漫着战火未焚烧待尽的味道,吸入口中便如鲠在喉。鲜血包裹着尸体**的气息飘散在整个战场上,铮铮的旗帜迎风飘出阵阵的哀鸣,如诉如泣!
昨夜多轲皌连夜攻营,而沈国安伤势惨重,四**队缺乏统一领导,作战混乱,被戎族打了个七零八乱,损伤惨重。幸好裴煜汥后起攻之,才勉强挽回败势,但四**队还是元气大伤,以此可见戎族之凶悍暴戾。
“昨夜一战,我军折损三万人马,伤者不计其数,所剩完好兵马已不足八万,若是多轲皌再强势攻营,我们根本不能一抗。”三皇子舜安出声,帐中本就凝噎的气氛因为这段话显得更加箭弩拔张。
“怎么,三皇子是怕了戎族了吗?想打退堂鼓了是吧。”裴煜汥坐在椅子上冷哼,“若不是你们带着将军士兵一起在帐中寻欢作乐,会有这样的局面吗?真是有损皇室颜面,滑天下之大稽。”
裴煜汥撇撇嘴,唇畔的嘲讽就那样明晃晃的刺在众人的眼中,帐中本来就不算流通的气氛显得更加的阻塞难堪,还记得一早进到那帐中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一条条白花花的**就那样乱七八糟的横了一地,一股萎靡酸涩的味道直冲头顶,裴煜汥差点没有控制住便要拿剑砍个痛快。
“裴煜汥,你别以为我怕你,你有种再说一遍。”二皇子舜安瞬间大怒,好似被人戳到了痛脚。
“怎么,做这事儿的时候欢快,做过了还怕揭不开脸面吗?再说了,就算是打架,你打得过我吗?”裴煜汥一脸地阴狠之色,任谁也看得出他心情不佳。
“好了,四皇子,二皇子,不要作这些无谓之争了,现在首要之急是想好如何应对。”大皇子祁言风扶额,有些头疼。
若是不能从这趟战役中拿回期望的利益回报,那这趟边塞便是白来了,一个不慎,可能会造成难以弥补的后果,而这个后果,是四国都不愿看到的场面。
“那好啊,便请大皇子好好的想想,不要在为了那个成天挂在你腰上的那个傻子便连正事都顾不上了,不然,大皇子回宫也无法向丰羽洲国陛下和满朝文武交代。”裴煜汥一甩袖,便率先走出了帐篷。
祁言风站在原地,脸上布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深色,但转眼间又恢复了平时那副言笑晏晏的样子,似乎刚刚的那一幕只是众人的错觉。
“裴煜汥当真狂妄,真当他骊隰洲国所向披靡无所畏惧,总有一日我会将他这跋扈自恣的模样狠狠打碎。”三皇子舜祯“砰”地一拳打在右手边放茶的桌上,茶水便散了一地。
祁言风看到这幅画面眼帘的笑意更加的深刻,但是相比于他平时之间的模样并看不出什么差别。
“好了,二皇子,三皇子,些许小事不值动怒,我已去书给晞洲国陛下,让他赶紧调配粮草以及大量的伤药军医过来,相信军中的补给不日便到。二皇子三皇子还是赶紧去安抚一下手上的军士兵将,以稳定军心。”祁言风说完便将两人送出了营帐,转身便换了副颜色。
这两个蠢货!真是白长了那一副精明的面貌,接下来可得要重新思量一番了。祁言风冷笑。
…………
这边沈国安营帐中,洛容也经过一夜了的奋战,终于是将沈国安体内的毒素全部排出,暂无性命之忧。但是体内经脉已经损耗严重,武功也几乎尽废,躺在床上的沈国安似乎是一夜之间便脱了一个身形,昔日的意气风华也随着那弑人的毒液片息不存。
真不知醒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结果!
“洛容,国安如何了?”裴煜汥看着软榻上沈国安还在不断地呓语,头发披散,只剩一片悲凉落拓之气,顿时心绪难平。
“只要这烧热退下了便能醒来了。”坐在一旁忙活了一晚上的洛容才刚刚喝上一口热茶,精致的脸庞只剩下苍白以及难以掩藏的疲惫。
“那就好那就好!多轲皌这个小人,我一定活捉了他,百般折磨才让国安不白受这苦。”
“煜汥,我想告诉你,就算国安醒来,一身修为也都废了。他全身经脉毁了个七七八八,怕是难以修复,就算日后想要重新习武,只怕也是…………”洛容有些不忍。
沈国安有多痴迷武学二人皆知,从今以后不能习武只怕是会令他生不如死。
况且,身为晞洲国的护国大将军却没有了武功还如何上阵杀敌,又如何保家卫国,连剑都握不了的将军还能是将军吗?
命运就是这样喜欢玩笑,往往在我们自诩能够掌握一切的时候却总是给你重重的一击,所有的完美都要在缺憾中去淬炼,但最终能否得到想要的结果都未可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裴煜汥错愕的坐在椅子上。
他突然想起昨夜在这帐中蓁蒲没有迟疑的回答。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的是我该不该救他。
我不知道的是我能不能替他作这个选择。
我不知道的是就算废去一身武功他还想不想活下来。
我不知道的是他能不能作为一个废人一样的活下去。
所以,才是我不知道。
裴煜汥突然觉得心脏的地方有一阵一阵的疼痛感袭来,就在昨夜,在这帐外,还曾那么疾言令色的呵斥她,但是,她却没有辩驳一句。
也是,对于不了解你,妄加揣测你,不分理由误解你的人,还需要多说什么呢?
“昨夜,她后来有没有来过?”
“没有。”
洛容出声,平生第一次,对于治病救人救死扶伤却有了一丝怀疑。
正在此时,从帐外走进一人,满身还带着风尘仆仆的颜色,身上还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又带着很是浓烈的血腥味儿。
“蓁蒲!”裴煜汥看清来人,双眼放光,头脑还没有来得及做出思考,身体便跃到了来人面前,“你去哪儿了?你是不是受伤了?在哪儿,严重不,给我看看?”
裴煜汥说着便要伸手过来解蓁蒲的衣服,却被她闪身躲开。
“四皇子,我没事儿。都是别人的血,先让我看看沈将军。”蓁蒲快步走到沈国安面前,执起那滚烫无比的手腕把脉。
幸好还来得及。
蓁蒲从怀中掏出一镜盒,取出锦盒中的药丸给沈国安服下。
“你给国安吃的什么?”洛容站起,说着也给沈国安把脉,仿似害怕给他喂得是毒药一般。
“九转回生丹。沈将军武功尽废已是无可挽回,经脉又损伤严重,丹田消耗以至枯竭,只能以九转回生丹为他重续经脉,润养丹田,再辅以内力帮他催化药力,来日重修武艺才有八分可能。”蓁蒲的话像是一颗巨石入水,泛起大片涟漪,裴煜汥和洛容都是双双惊愕。
九转回生丹,乃是当年药道真人穷尽毕生之力所炼成的药丹,传言有起死回生之效,能生死人肉白骨。
区区修复经脉的功效自然是大大有余。
只是这枚丹药一直都是由丰羽洲国护国寺重重看管,护国寺是丰羽洲国的皇家寺院,数百年来多少人想盗都是无能为力,因为护国寺有不少武功高强的僧人,光是大宗师境界之人便有三人,其中一人已经快入天师境界,谁若是硬闯,能保得性命已经是老天保佑,更遑论是取这重重关卡下的药丹了。
蓁蒲以一人之力行这逆天之事,可想而知,昨夜怕是九死一生,还要躲避层层追杀,又在数个时辰之内赶回,该是连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你当真无事?”裴煜汥眼中泛着关切的光芒,也才十七八岁的少年,却感觉已经有了担当天下的能力。
“四皇子,我当真无事。区区护国寺,我还是闯得的。”蓁蒲很是认真的回答。
裴煜汥又有些失笑,好像什么天大的事情从她嘴中说出都变得微不足道一般,又偏偏让你无法反驳,因为她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能够让你信服,让你仰望。
蓁蒲扶起沈国安,将双掌贴在沈国安的背部,便开始为他化去药力。
“你……为什么……还要……救国安……,你明明……不愿意……”洛容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洛容,别说了。”裴煜汥扯住洛容的衣袖,险些将他扯个踉跄。
“是你告诉我的,我觉得你说的对。”
洛容怔住,昨夜说过的话顿时回响在耳边。
“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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