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萧萧风起 第五节（1/2）

萧晖走出帐内，善雅逆光而立，萧晖看不清她的脸，但是能感受到她握成了拳头的手在颤抖。善雅不曾想过还会与这个男人再见面，她已经躲的他很远了。快十年了，可他还是找了来。

怔怔的楞了一会儿，善雅捡起药篮总，越过几个高大的男人，还有萧晖，径直进来毡房。萧晖随后跟了进来。

帐内，只有萧晖、善雅和床上已睡熟的孩子。账外，格其格和图朗已隐藏至其他地方。

“当年的北漠各部族争乱不止、又有华国觊觎我南部的草场与资源。那种情况下，你不愿随我走，我能理解。而我也只想你能安定的过下去，不希望因为我而给你们母子带来伤害。虽然如今的北漠国土安定，但是皇权内部的争夺就如暗流般汹涌。我必须保证汗位的血统纯正，才不会愧对我萧氏祖先。”说着，萧晖单膝跪地，右手抚在胸前。

“你的汗位和我们又有何关系？”善雅明知故问。

“今日，借秋猎大典，我要带你母子回月牙城。三个月后的新年，我们的儿子会被立为太子。”

“你还和以前一样。霸道！你可有问过我的意见？我才是孩子的母亲，十年前我不会和你走，是不希望成为你的软肋。今天不会和你走，是不想我的儿子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我只愿他健康长大，像雄鹰一样的自由飞翔。”说着，善雅的手抚上了儿子的小脸。用过药后，孩子明显退烧了，额头出了丝丝的汗珠。

“我萧晖的儿子注定是王者。”对善雅的话，他似置若罔闻般。

“在北漠，你是王。但是在这毡房内，我才是主人。”善雅并不示弱。

两个人虽十年未见，但是对彼此的了解却从未淡化过。开门见山后，便是剑拔弩张。两人凝视了片刻，萧晖哈哈大笑起来，“真不愧是我萧晖看上的女人，有勇气”，说着张开双臂就要把善雅揽入怀中。就在这时，床上的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突的起身，“呲”的一下，用匕首把萧晖的左臂划了一个口子。不仅割裂了皮革的外衣，萧晖的左臂上也有一条不小的刀口，丝丝血丝裸露出来。

“别欺负我阿娘，我的匕首可是杀过狼的。”小男孩怒眼圆瞪的看着萧晖，并把善雅护在了身后。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哪来的勇气，让你敢和我动刀子？”萧晖故作生气的问他。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北漠吉朗图阿颜部---鹰哥，就是我。”只要你放了我阿娘，我任凭你处罚。

“你何以认为我会处罚你？”萧晖继续问到。

“你第一次进入毡房的时候，我便已经醒了。你是第一个来找我阿娘买草药的商人，可是我们这边并无名贵草药，有什么是你非要来我们这儿才能买到的？这是其一。其二，我听见了你和阿娘的谈话，说的没有一句是关于买药的事情，而且阿娘从不和人生气，更听不到她发怒的言语。我虽然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但是从你的衣着相貌能看出来你是个不俗之人，我和阿娘自是得罪不起。即便如此，我也不能任你欺负阿娘。”鹰哥有理有据的答到。

“善雅，看看，鹰哥不只勇敢有孝心，还很有胆识呢。原来，这么半天他一直在装睡，这么小的孩子有这份深沉的心机也是难得啊。”听了鹰哥的一番话，更坚定了萧晖要带走他的决心。不仅仅是汗位的继承，而是他觉得这个孩子一定比他自己更优秀，更能使北漠壮大。

“鹰哥，我是你的父亲。不会伤害你，更不会伤害你娘。”萧晖蹲下来，抱着鹰哥的肩膀说着。鹰哥显然被这个消息震到了，手里的匕首掉到了地上。回头看着善雅，用眼神在询问着真假。善雅明白儿子的意思，无奈般笑着点点头。这时候，鹰哥才以一个符合他年纪的孩童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他的父亲。卸下防备，鹰哥问萧晖到：“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来找我和娘？”

“因为阿爸去给你和你娘打拼天下去了。为了给你和你娘更荣耀的生活。”萧晖说着说着却被善雅打断了，“我和鹰哥只需要安稳，不需要你所说的荣耀。”

“此事已决定，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启程回吉朗图。”说罢，萧晖走出了毡房。他知道善雅的担忧，因为这也是他担忧之处，但是身为北漠的王，就不能像平常百姓一样只顾自己的安稳。试想，一旦汗位出现隐患，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北漠又要被拖入无休无止的战乱，民不聊生。一旦内乱起，外敌又怎可能不趁虚而入。萧晖知道，善雅对这些大局都是了解的，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她更为自己的儿子担忧。

晚饭后，鹰哥和小伙伴们出去听大人们讲秋猎的事去了。善雅独自为鹰哥准备着行装，把他平日里喜欢玩的都装了进去。看着今日鹰哥用来刺伤萧晖的那把匕首，她眼眶便红了起来。

当年，北漠部族战乱，是她把萧晖从死人堆里给拉了出来，并把他藏在自己家，悉心调养了3个月后，萧晖才能重新拾起弓箭。也就是这三个月内，两人日渐情深，珠胎暗结。善雅知道萧晖属于战场，便放手让他走了。萧晖临走前，留给善雅一柄镶嵌蓝色猫眼石的匕首，就是今日鹰哥用来刺伤萧晖的那把作为定情信物。北漠儿女多豪情，虽然萧晖并未言明何时来迎娶善雅，但是善雅却把萧晖认定为此生唯一的男人。在萧晖离开的十个月后，产下了一个男孩儿。多年后，随着北漠叛乱的逐一平定，萧晖的名号逐渐声名鹊起，成为汗位的有利继承人。可越是如此，善雅就越想远离萧晖。